白狐倒在地上,大声惨叫着,痛苦地捂着受伤的手臂。
这是蓝暖第一次看见沧月使用他的能力。
黑色的雾气包裹着白狐的手臂,不断地侵蚀着他的血肉,鲜血淋漓,像是糜烂在他手臂上的花朵。
鲜血…
血…
蓝暖的瞳孔猛烈地收缩,她痛苦地捂住脑袋,头部炸裂般的感受让她整个人几乎晕厥。
沧月无措地看着她,像个犯错的孩子,他将她搂在怀中,不断地帮她擦拭不受控制流出来的眼泪。
血…
血…
冰冷的寒铁缠绕躯身,冷稠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落下。
深不见底的万年冰潭像嗜人的黑洞,吹动的寒风刺骨。
一人蓝袍加身,刺骨的冰寒玄铁束缚其身,脚尖悬空,将将抵在寒潭潭面,粘稠的血液从脚尖滴入潭面,激起浅浅的涟漪,丝丝鲜红的血却化做缕缕红线,不断缠绕在蓝袍人脚腕上。
……
蓝暖眼神空洞,她脑海中不断闪着寒潭的画面,肩膀颤抖,身体包裹着白色的光晕。
沧月无比清晰地知道。
她在排斥他。
沧月双手被烫得绯红,他固执地抱着她,为她擦拭眼泪。
蓝泠走过去对他说:“把暖暖给我。”
沧月阴沉着脸,血眸中狂暴一片,带着毁天灭地的狠厉与暴怒。
他无视了蓝泠,紧紧地抱住蓝暖,双手隐隐有些血丝。
蓝泠看着沧月手中的鲜血,怒喝到:“你想让她陷入魔障吗?!!”
沧月一顿,他紧紧牵制着蓝暖,双手用力之大,仿佛想要将蓝暖嵌入骨髓。
蓝暖眉头一紧,她虚弱地痛呼一声。
沧月身体一僵,好像刚刚明白一样,他松开了蓝暖,将她交给了蓝泠。
他走出房间,化作一道流光,进入森林中,不久,山坡上的树木倒塌了一片。
蓝泠轻轻抱着蓝暖,将她带进内阁中,随后,内阁中闪过璀璨的白光。
小傻子惊恐地抱着凰衣,倾轧面无表情,嘴角微僵,慕凌臆狠狠地皱着眉头,焱弦无奈地叹了口气,走进内阁。
山坡上,沧月大口地呼吸着,灼热的气息喷洒,他的周围树木纷纷倒塌,寸草不生,他的双目暴戾,眼眸中的血色仿佛就要流出来,化为实质,墨发飘洒,衣角纷飞,整个人如同魔鬼!
他的眼中闪着红光,墨色的发隐隐透出几分白色。
你只能是我的!!!
……
暗黑魔渊
藏书阁
一颗黑色的石头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在黑色的宫殿里仿佛一颗明珠,却照亮不了多少区域。
这块石头中流动着血色,诡异无比。
突然,一道流光闪过,这块石头的光芒逐渐黯淡,直至消失。
空间扭曲,一位身穿白衣,披着白发的女子出现在这块石头旁边,叹气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站在山坡上的沧月喉头腥甜,他用力咽下喉头涌上来的血液,眸光暴戾。
他转身,用力一甩手,深绿色的树木倒塌,厚重的烟雾充上天空。
他的发丝逐渐变白,眼看着就要蔓延到头顶。
他坐下调息,闭上眼睛,脑海中弥漫着黑色的雾气。
他紧抓着地下的土壤,眼中闪过是蓝暖对他的排斥和蓝泠的怒喝。
脑海中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它说:“来吧,跟我一起,跟我一起就能拥有暖暖了,来吧…来吧…”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沧月无视了他,但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沧月越来越痛苦,他猛地睁眼,包裹在他周围的黑色气息不再纯洁,变得黑红黑红的。
暗黑魔渊中控制着地狱石的白发女子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
这边,蓝暖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关心看着她的蓝泠以及凰衣等人,慕凌臆抿着唇靠在她床边的墙上,焱弦去看着那个白狐了。
她有些发愣地看着她们,蓝泠揉了揉她的头:“怎么?傻眼了?”
小傻子哼哼唧唧:“我都没有这种待遇呢!要是一醒来就能看到一群美人,我觉得我睡觉都要笑醒。”
凰衣看着她:“我难道还满足不了你吗?”
小傻子耸了耸肩,倾轧噗嗤一笑,慕凌臆走上前问她:“…你还好吧?”
蓝暖点了点头,笑道:“我还好啦!谢谢你们的关心!”她四周环顾了一下,疑惑地问道:“阿月呢?”
蓝泠瘪了瘪嘴:“哼,他出去了。”
蓝暖沉默,轻轻问道:“是因为…我吗?”
蓝泠看着眼神微微沮丧的蓝暖,忙道:“不是你的错!”
蓝暖:“因为我的记忆吗?”
蓝泠瞳孔微缩:“你…”
“从第一次晕倒开始,我就有隐隐约约的记忆了。”
蓝泠有些慌乱:“你…还好吧…”
她有些害怕,她害怕再次见到冷漠的蓝暖,那时候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空洞着双眸,就像没有灵魂,对任何人的温柔话语都没有反应。
还是后来…
后来…
蓝暖突然笑了,她说:“没事的,姐姐,我已经不在意了,那影响不了我,相信我,一定会克服的!”
“你不用再担心我的记忆了,我想自己去克服它!”
“你会支持我的,对吧?”
蓝泠怔了怔,她微笑着看着蓝暖,说:“好!”
……
青丘
一座山上
伸长的树枝微微挡住光线,金黄色的阳光跳跃在树梢,一位身穿浅青色衣裙的女子静静地躺在树下,微风拂动她的秀发,发间的白玉步摇叮叮当当,一阵风吹过,女子的睫毛轻轻颤动,一位白衣男子突然出现,站在女子面前,手一挥,刺眼的阳光便被遮住了。
他轻轻蹲下,伸手将女子脸颊前的碎发拢在耳后,在她的额间印下一吻,双手穿过女子的膝盖,起身,稳稳地抱起女子,迈开步子,朝着不远处的房租走去。
推开房门,男子快步走到床前,将女子放在床上,敛好被子,坐在床边的木凳上,银色的长发垂至腰际,尊贵的紫瞳只有在看到女子时才有一丝温度,像一匹孤傲的狼,只对伴侣忠诚。
他冷漠的眼眸微闪,瞬间消失在屋内。
外面,一个着金黄色长袍的男子风骚地斜靠在树干上,无聊地扯着树枝。
“不是我说,回鸣,你有必要对她这么小心吗?我好久都没看见过悦秋了。”
风骚男慵懒地捏着树叶子。
回鸣眼神微闪,嘴角绷紧:“她身体不好,不见外人。”
风骚男嘁了一声。
“哦,对了,青丘的探子被发现了,接下来怎么做呢?”
回鸣冷漠地理了理衣袖:“他本来就不够优秀,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
风骚男似是感叹:“你真是冷血啊…好歹也是跟随了你几年的人。”
回鸣讽刺一笑:“我可不收无用之人,但要说冷血,你还是更胜一筹。”
“对吧,上卿。”
回鸣讥讽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