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丽儿!百丽儿快来!”林晴的叫声百丽儿惊醒,百丽儿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神志有点不清醒。
林晴和百丽儿在飞船上度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心中已经不再存在上下级的观念,她们是相依为命的姐妹。飞往虫族基地的时候。林晴用松果体观察到腹内的异常,不是别的,而是她们两个人分别怀上了白隙和迪索的孩子。
“快点啊!”林晴喊。百丽儿从没见过林晴这么紧张,她突然就清醒了,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带着轻微的头痛,百丽儿回应着“来了来了!”她单手拖着自己的大肚子,另一只手撑起身体站了起来,她不敢大幅度的跑动,紧凑的倒着步子,来到林晴的边上。
林晴已经自行拆开了自己的衣服,小腹的剧痛让她银牙咬碎。“啊!”她发出尖锐的气泡音。
百丽儿掰开林晴的腿,上阵杀敌她们两个是专业户,运筹帷幄她们两个是人类的巅峰。但上阵杀敌和运筹帷幄,都是送走别人的生命,她们从来没有过迎接别人的生命。
百丽儿回忆自己童年的时候,闲谈娱乐间从老一辈哪里学来的不知真假的经验。做着不知真假的指挥“大口吸气……呼气……吸气憋气……用力”。
婴儿的头部率先从林晴的产道露了出来。百丽儿知道自己的指挥并没有错。“用力啊!”
“啊!”林晴的声音从惨叫,变成了嘶吼。她是一个战士,她不会输!
许久之后,婴儿的啼哭声响彻整个飞船。新生儿并没有再次考验两个人的经验,没有再现什么不正常的情况,仿佛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新手”。
百丽儿看着手里的干干净净的新生儿,不知所措。
“剪断脐带,然后系好。”林晴的皮肤失血半的惨白,尤其是她仿佛结霜的嘴唇,她做不到像刚才那样底气十足了。只能微弱的提醒百丽儿。
“剪断脐带!剪断脐带!”百丽儿托着新生儿,根本拿不到工具,这个飞船要说第四个人,只有百丽儿肚子里这位。她灵光一闪,从侧后腰抽出那把“高频振动刀”。这把刀跟随迪索一生,杀人无数,终于也有拿来救人的一天。
“你别给我切错了!他是个男娃!”林晴托着沉重的脑袋,还不忘提醒百丽儿。
百丽儿笑出了声,凝重的空气突然轻松了起来,仿佛一切都因为这个新生儿变得清晰,变得温柔。
林晴闭上了她沉重的眼皮,她很累,婴儿的啼哭声传入她的耳朵,那是世上最动听的声音。林晴的松果体看得到,婴儿的脑袋里一片金黄。“真是不好意思,才一出生就让你接触这么多军用设备,军用设备这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长大以后千万不要喜欢这些。”
林晴又想到白隙。她后悔了,什么家国天下,在这个新生儿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她“家国天下”的最后结果,就是这个男孩一生见不到他的父亲。说来他的父亲此刻正沉眠在这艘飞船的能源池里,还真是讽刺。
“就叫白铎吧。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林晴虚弱的嘟囔着。
“白铎……铎……多……小名就叫多多好了。我是不是他干娘?”百丽儿的中文水平在林晴的指导下,熟稔的就像个如生土长的中国人。
林晴没有回话,她太累了。
不久之后,百丽儿腹中的孩子,也独立了出来。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接生的时候,林晴除了下手没有百丽儿温柔之外,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生下来的是个小姑娘,百丽儿也想像林晴那样给新生儿起个名字,但她确实不知道迪索的姓氏。
迪索虽然在第七军臭名昭著,却没做过任何对不起百丽儿的事情。所以百丽儿干脆就以迪索为姓氏。新生儿的名字叫做布兰奇,布兰奇·迪索。
新生儿的教育任务十分繁琐。起初两个妈妈只是给孩子喂奶,不断地和还不会说话的孩子们互动。孩子们会在冰冷的飞船地面上爬来爬去,也习以为常。
后来两个小孩子稍微长大一点,会咿咿呀呀的说话了,白铎学着林晴叫出“妈妈”的时候,林晴坚定了回到地球做一个普通人的想法,百丽儿匆忙跑过来。“来,多多,跟干娘学‘干……娘’”。
再过了些日子,两个妈妈把自己的战甲防护内衣,裁下了袖子,裁下了裤腿,甚至裁下了腹部。修建改装,做成了略显宽大的儿童服装,给孩子遮羞用。
孩子长到两岁的时候,已经可以熟练的到处跑了。林晴把没事就把驾驶舱的大门关上。孩子到了这个时候,就会出现不停大人话的时候,在这个时间,他们其实已经拥有了自主意识。
“妈妈。那个是干什么用的?”白铎指着百丽儿侧后腰插着的高频振动刀。天真的额头蹙着天真的眉。和田玉般的皮肤,白皙的像白隙一样。
“那个是杀……是做饭用的。”战争机器林晴,有一天也会照顾小朋友脆弱的认知。
“做饭是什么?”白铎依然不明白,他来到世间的这些日子,吃的都是味同嚼蜡的营养物质。
“就是做好吃的吃,等你长大一点,妈妈给你做。”林晴说。
“比手指还要甜吗?我要吃,我现在就要吃。”白铎念叨着。
“等你长大了,有一天,天空变成蓝色,妈妈就做给你吃。”林晴忽悠着白铎。白铎不争气的闹了起来,他对于美味的理解,仅仅存在于自己的手指。林晴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把自己的大腿肉削下来给白铎吃。这就是母性么。
“干娘你胡说,天一直都是黑色的。”布兰奇咿咿呀呀的说。
“你干娘不会骗你的。总有一天,天会变成蓝色。等到那时候,你们就会看到很多和我们一样的人。”百丽儿搂着布兰奇,布兰奇投来好奇的目光。她从来没见过别人是什么样子,也是长发及腰?细脚伶仃?胸前有两个鼓鼓囊囊的器官么?
转眼间五年过去,林晴发现了令人欣喜的事情,白铎的松果体,悄无声息的苏醒了。他能精确地捕捉妹妹的情绪。知道什么时候闹着玩妹妹不会生气,也知道生气了怎么哄。后来连林晴的情绪也逃不过白铎的松果体。
蔚蓝色的星球逐渐出现在驾驶舱的正前方,到站了。林晴发现了些许端倪,那些本应驻守太阳系的六个军团,如今一个也不见。她望着正前方无比熟悉的星球,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