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追至阑城城下。
梁九东抬头,只见城楼之上已经架满了弩炮,旁边的叛军们则是将弓拉满,对准了城下。他感觉不妙,勒住马缰绳,大喊道:“停下!不能再追了!”而后他调转马缰绳,喊道:“先回去!”
那数百名叛军逃跑至城下,为首一人大喊道:“快开门!棠兵攻来了!”
城楼上的守将看着城下逃回来的守军,再看了看不远处停下步伐的梁九东众人,大手一挥,下令道:“放箭!”
城墙之上的守军,将箭矢尽数射下。
那数百名叛军,还有冲在最前面未来得及撤回的数十名棠兵,被这从城墙上射下来的箭矢尽数射死。
有部分叛军所骑的马儿幸免于难,惊恐地四散逃去。
此时正值黄昏,夕阳刺眼的光芒照在阑城白玉似的城墙上,反射出来的光线让人睁不开眼睛。
梁九东转头看了眼城墙之上,骂道:“武愤樯真是个畜生!”而后喊道:“先撤退!整理好队伍再攻城!”
武愤樯看着撤走的棠兵,下令道:“放弩炮!”
城墙上的叛军得了令,用火点燃引线,只听爆炸产生的巨响传来,从城墙上射下数十只巨型箭矢。箭矢所到之处,无论多粗的树木,都被直接射穿炸断。棠兵最后面的几人,被这箭矢射中,倒在地上,箭矢插在前面的地上。
只见那尸体,棠兵只剩个下半身,马的脖子和头颅直接变成了地上的肉酱。箭矢则将地面打出了一个小坑。
梁九东带着将士们,撤回到五里外已经被占领的小阵地内。他叫来副将,说道:“集合所有士兵,准备攻城!”
副将得令而去。
只见阵地内的上万棠兵开始有序地变换队形,最前面是四千棠兵,手持盾牌和长矛,扛着云梯;接着是两千人,拿着弓箭;弩炮车和投石车紧随其后,被一千人护着。
这一千人,每四人分一组,每组都推着一个小车,车上放着一面大铁盾。盾牌极大,长宽均在两米以上,厚度和人的小臂长度一样。这种坚盾,就是为抵御敌方弩炮,保护己方重要设施而制。
坚盾后面,便是弩炮车和投石车。再后面,则是弩车。弩车便是将大型弓箭固定在小车上,由数人合力拉动发射,所用箭矢也是普通箭矢。相较于弩炮车,弩车的优势便是制作成本低,工艺简单,且使用起来方便快捷,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杀伤力和弩炮车差了很多。
梁九东在最前面,说道:“步兵和弓箭手随我先行冲锋,后续队伍有序向前推进!”言毕,纵马向前,指向前方,喊道:“弟兄们!冲啊!”
数千棠兵齐声大喊道:“杀啊!”
喊声震惊四野,不远处的燕云山上,有石块滚落下来,似是因为被这喊声震到。
此处距离阑城也就五里左右,梁九东带着棠兵片刻间便赶到阑城城下。
武愤樯早已在阑城南墙之上,布好了防御措施,看到梁九东带着棠兵冲来,下令道:“放箭!”
城墙之上瞬间万箭齐发,箭雨一轮接一轮扫下去,如暴雨一般,没有丝毫间隙。
棠兵虽然有盾牌防身,但在这密集的箭雨之下,也损失惨重。只见前排棠兵一个接一个中箭倒地,后方的棠兵不为所动,踏着战友的尸体,呼喊着继续往阑城方向冲去。
武愤樯继续下令道:“放弩炮!”
只听得城墙之上几声巨响,数十只巨型箭矢射入棠兵队伍中,每根箭矢落地,都会将数名棠兵直接射穿,箭矢落地后,余威又将数人震伤震死。
只听得周遭惨叫之声不绝于耳,断肢血肉在队伍之中横飞。
梁九东大喊一声:“放箭!”
后面的数千棠兵,搭弓拉箭,瞬间数千只箭矢往城墙之上射去。
只是城墙极高,此弓又是人力所拉,是以真正射到城墙上的箭只有几十支,射中叛军的箭只有数十支。
不过城墙之上本来就不能站很多人,所以只要射中几人,那几人产生的空缺便无法立即补上,防线就会出现短暂的空缺。
武愤樯喊道:“放火!”
只见随着武愤樯一声令下,城内的投石车将一个个黑色包裹发射了出去,这些黑色包裹,外面是布料,里面包着轻壤。这些包裹在天上划过一道弧线,落到城外地上。包裹破碎,轻壤溅射了一地。
接着城墙上的士兵将火箭一根根射了下去,这火箭的箭身和普通箭矢一样,箭头则是缠着布料,用火点着。
只见火箭落地,将轻壤点燃,瞬间掀起一片火海。
无数棠兵被烧死在火中,变成一块焦炭,还有更多的棠兵,身上着了火,四散乱跑,惨叫之声不绝于耳,说是人间地狱也不过分。
此时棠兵的弩炮车和弩车已到,梁九东下令:“趁着现在混乱,仔细瞄准城墙上的人,给我狠狠地打!”
武愤樯忽然看到火海被风撕开了几个口子,隐约听到远处有爆炸声,感觉不妙,忙俯身趴下,接着便听到城墙上传来惨叫声。只见许多叛军被巨型箭矢射中,只剩半具尸体躺在地上,好几辆弩炮车被直接从城墙上打了下去,砸死了城墙下不少人;还有更多的人被普通箭矢射中,倒地无法再战。
梁九东趁着这一轮弩炮车和弩车的掩护,带兵穿过火海,将云梯搭在城墙上,派兵攻城,同时命令弓箭手和弩车手不要停。
城墙上的叛军开始往云梯方向集结,准备将云梯推倒;其余叛军继续往下射箭,发射弩炮;地面的棠军同样往上射箭,发射弩炮。
此时阑城南门这一片地方,惨叫声喊杀声震天响,城墙下地面上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当真是个尸山血海!
只是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城外的火势开始变小,林中传来哗啦啦的声音,地面上逐渐开始有了积水。
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