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月光静静地从天下洒下,在林中地上落下点点白光;微风吹过,林中传来沙沙的树叶声;如此安静舒适的夜晚,只听得到林中夜虫的鸣叫,一声一声,此起彼伏。
以及,清晰可闻的水流落地声,不过这声音持续没多久就结束了。
楚天阔提好裤子,说道:“老刘,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吧。”
刘路很是不解,说道:“啊?你谁啊?”
楚天阔走过来,说道:“我叫刘丰收,负责北门的。”
刘路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认识你吗?”
楚天阔笑道:“不说话就不认识,说了话不就认识了?你我都姓刘,五百年没准还是一家人呢。”
刘路被这话给逗乐了,说道:“行吧,就陪你说说话吧。”
二人找了棵大树,顺势坐了下来。
楚天阔问道:“老刘,听你说话的口音,是亭皋县的人吗?”
刘路点点头,说道:“你也是吗?”
“我不是,但我有个朋友是。”楚天阔说道。
“你的朋友啊,我还以为是你呢。”刘路说道。
“听说亭皋县有个豆腐坊,那里做的豆腐很好吃。”楚天阔说道。
“对对对!居然连你这外乡人都知道,是你的朋友告诉你的吗?”刘路很是高兴,如此问道。
“是我朋友告诉我的,他还说要带我去尝尝,说不吃一次会后悔一辈子。听说叫什么西施豆腐坊?”
刘路更兴奋了,拍手说道:“对,就叫西施豆腐坊,你朋友不愧是老亭皋人了,那家做出的豆腐是真的好吃!你敢相信,我在家的时候,只靠白豆腐,就能下一碗饭。”
“这么好吃吗?那等休息的时候,我可要去尝尝了。”
“赶紧去!亭皋县离白城不远,早上城门一开就去,借匹快马,能赶上第一锅刚出锅热乎的豆腐!哇!可太好吃的,说得我都想回家吃一次了!”刘路说着说着竟然自我陶醉了起来。
“对了,你们队有没有你的老乡?”楚天阔突然转问道。
“有一个,跟我还住一个帐篷,不过这人性格太冲,我和他合不来,晚上睡觉还老爱打呼噜放屁磨牙,我今天晚上就是因为他才睡不着的。”刘路略带生气地说着。
“哦?这样啊!你们就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吗?”
“没有,我跟他平时都不说话的。”
“我们帐篷倒还好,平时都挺聊得来的,还有一个就是白城人,每次回家都会给我们带吃的。”
“要说聊得来,我们队伍就一个,还和我没住一起。”
“就一个啊!”楚天阔心想那倒是省事了,接着问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叫王澄,有点胖,性格很好的一个人。”
“他应该和你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吧!”楚天阔说道。
“共同的话题嘛,你想,我也老大不小了,还没有成亲,他也是,两个人每天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能聊些什么呢?嘿嘿!”刘路笑着说道。
楚天阔会心一笑,说道:“哈哈,我懂了,毕竟我也没成亲呢。就只聊这个吗?他是哪里人?”
“也就这些能聊,再也没什么了。他的话我也不知道,也没问过。”
“哦哦,那你们帐篷除过亭皋的那个,其余两个人呢?”
“一个好像就是白城的,剩下一个平时不怎么说话,不知道。”
“对了,你有没有和别人有那种难忘的事情?”
“难忘的事情?”刘路有些不解。
“就是比较重要的事情,就比如说,我亭皋县那个朋友姓徐,我两曾经一起偷看过别人洗澡,这事儿就我两知道,那次还被人逮到了,差点给送到县衙去了。”楚天阔说着笑了起来。
刘路也笑了,说道:“这种事情,倒是没有,我除过巡逻站岗这些公事,其余时间都是待在营地,练练身体睡睡觉,一有休息就回家了。”
“你喜欢锻炼身体啊!”
“对,没事做的时候就练练,我还想以后去当常备守军呢,那给的钱可比咱这多多了。”刘路说道。
“这样啊。”楚天阔心里想着,本来还想多接近接近,多了解了解,没想到这人这么简单,问道:“你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吗?”
“还有一个小妹,比我小三岁,性子太劣了,我都不知道她以后能不能嫁出去!”刘路说着抬头看了眼天,“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明天我们队要开始晚上站岗了。”说罢起身。
“等一下!”楚天阔说着起身,用手在脸颊两侧摸了摸。
“怎么了?”刘路问道。
“我看你是个好人,就告诉你一个秘密。”楚天阔笑着走来,右手放在下巴左侧。
“什么秘密?”刘路突然来了兴致。
楚天阔走近一步,悄悄说道:“我会变脸。”
“变脸?”刘路很是好奇。
“对,就像这样!”楚天阔说着右手突然用力,竟是从自己脸上撕下一张皮来。
借着月光,刘路看到,那张皮下面,是一张满是褶皱的脸,像是被水泡久了的样子,脸上还挂着一些红色的黏液,十分恶心。最重要的是,这张脸根本就不是刚才那个和自己聊天的刘丰收!
“兄弟,你别吓我,你是谁?你是刘丰收吧!”刘路突然有些紧张。
楚天阔用手摸了摸脸上的黏液,又动了动脸颊旁的伤口,嘴角微微一斜,嘶地吸了一口气,想来是很疼。他说道:“以前是刘丰收,以后是刘路!现在嘛,就是借你脸一用的人!”
“你……”刘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到了,不知所措,退后几步,“救……”
他还没喊出来,楚天阔已经上前一步,左手拿着一把匕首,刺穿了他的咽喉。楚天阔用力一划,刘路的半截脖子便被砍断了,脑袋耷拉下来,整个人软软地倒在地上,鲜血从土地里渗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