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城城外的棠兵依旧在奋不顾身地攻城,一波又一波,不曾间断;雨势似乎有减弱的趋势,狂风不知何时已经停止。
城下的棠兵时不时便会架起云梯,有数人爬上城墙,和城墙上的叛军厮杀起来,周围更是会有许多叛军围杀过去,将棠兵或是斩杀或是打下城墙,接着负伤的叛军被搬下城墙,城下的叛军前来填补空缺。
城墙之上的叛军虽然忙碌,但是井然有序,毫不混乱。
楚天阔和那叛军站在城墙边上,耳边尽是喊杀之声。那叛军惊道:“什么?棠兵已经杀进来了!”
楚天阔急道:“棠兵进攻南门只是幌子,真正的意图是北门!不信你去城墙下面看!”
叛军说道:“快!快将此事报予刺史!”
楚天阔点了点头,一路往西跑去。他所过之处,时不时便会有弩炮车发射,巨大的箭矢将城下棠兵射死,而弩炮车发射时产生的爆炸声,则是会让人一阵阵耳鸣。
楚天阔抬眼看去,前面不远处便是城楼,城楼门口站着三个人,当中那人所着盔甲格外华丽,此人便是阑州刺史武愤樯,武愤樯旁边站着的是阑州的两名长史,平时协助武愤樯管理阑州军务。
此时棠兵攻城阵势虽然很猛,但城中的叛军丝毫不慌乱,城楼之上井然有序,也未见有人慌慌张张给刺史汇报情况,似乎一切都在刺史的掌握之中。
楚天阔料想武愤樯对此战早已成竹在胸,才会如此淡定从容。
他慌慌张张地跑过去,还未及近武愤樯的身,旁边便有两名叛军拦住去路,说道:“什么人?”
楚天阔急道:“北门守卫刘路!”
叛军又道:“既是北门守卫,来南门干什么?”
楚天阔大声喊道:“北门已被攻陷,棠军杀进了城,现在已经杀到了南门!”
“什么!”那叛军十分震惊。
由于楚天阔声音很大,叛军身后的刺史和长史也听到了。武愤樯忙跑过来,问道:“你说什么?”
楚天阔咽了下唾沫,喘了口气,说道:“刺史大人,北门被棠兵攻陷,棠兵现在已经杀到了南门!”
武愤樯急而不乱,继续问道:“什么时候?”
楚天阔答道:“就在刚才。”
“刚才?棠兵攻城用了多长时间?”武愤樯问道。
“很快!”楚天阔答道。
“很快?”武愤樯疑惑道。
“对,北门守军中出了叛徒,和城外的棠军里应外合,北门瞬间就被攻陷了。”楚天阔说道。
“叛徒?棠兵来了多少人?”武愤樯继续追问。
“一千多。”楚天阔答道。
“北门守军还有多少人?”武愤樯问道。
“卑职不知。”楚天阔答道。
“赵令人呢?”武愤樯问道。
“城门被攻陷后,赵将军带着北门守军抵御棠兵,命卑职将此事火速报告给刺史大人!”楚天阔答道。
“你既然是第一时间火速前来,北门尚有守军在抵御,为什么棠兵会和你同步到达南门?北门守军都是些饭桶吗?”武愤樯说道。
楚天阔一时语塞,他不曾想这武愤樯居然如此警觉多疑,愣了片刻,说道:“这……卑职不知。”
武愤樯对身边两名长史说道:“南门城下有近万驻军,区区千人,不足为虑。我猜这一千多人,应该是趁着今晚雨夜,从阑城东面绕过来的。”
一名长史说道:“阑城东面的还有驻军,如果要再往东避开驻军的眼线,那便是已经进入危险区了。这一千多人真能活着过来吗?”
武愤樯摇摇头,叹道:“毕竟是汉王亲征啊!虽然我也想不明白,但刘戈应该有办法能做到。不过还好只有一千多人,你们去指挥城下的驻军,先平定骚乱,然后重新布置其余三门的防卫工作。”
“是!”两名长史领命而去。
长史走后,武愤樯对楚天阔说道:“你叫刘路?”
楚天阔点头道:“是。”
武愤樯说道:“你把今晚北门的情况详细说出来,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
“是,大人。今晚卑职奉命在城墙上巡查,本来并无异常……”
武愤樯听着,转身往城楼处走去。楚天阔跟在他身后,继续说道:“谁知到了午夜时分,北门之下突然冒出来一千多棠兵,猛攻北门。赵将军见状,便令我们在城楼上放箭。本来这点棠兵,没有云梯弩炮是根本攻不下北门的……”
楚天阔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四周。只见身边的叛军都忙着守城和棠兵交战,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谁曾想,北门的守军之中出了叛徒,城外棠兵一攻城,城内的叛徒便将城门打开。”
楚天阔抬头看去,只见武愤樯继续往前走,在专心听他说话。
“赵将军见形势不对,忙命我将此事报告给刺史大人,将军自己则是带领北门守军拼死抵抗……”话还没说完,楚天阔拔出佩剑,一剑刺入武愤樯的后心。
只听武愤樯闷哼了一声,便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