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正午时间,烈日当头,蓦城中的百姓都在家吃饭休息,避开这毒辣的日头。因为还没到下午工作的时间,所以刺史府的官员也是在家休息。刺史府内静悄悄的,只有虫子在一声声鸣叫。
待古醉笑和张冲走后,长史说道:“大人,那卑职也退下了。”
骆苍间叫住长史:“等一下。”
长史转身回来,问道:“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骆苍间摸了摸下巴,慢慢说道:“你觉得,这队棠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长史想了想,说道:“卑职不敢妄言。”
骆苍间笑道:“你啊,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的,有什么想法就大胆地说出来,我又不会责怪你。”
长史缓缓说道:“大人,卑职认为,现在各州都没有收到棠兵进攻的消息,唯独今天蓦州不远处出现了棠兵,会不会是他们想集结重兵攻打蓦州。”
“那他们为什么会驻兵平原上,还纹丝不动?”
“此次统兵的是刘戈,以刘戈那种大开大合的性格,或许会做出这种令常人难以想到的事情。至于那些棠兵为什么会纹丝不动,或许是在等后续部队集结。”长史说罢顿了顿,又道:“这只是卑职的一点愚见,让大人见笑了。”
骆苍间听罢思索片刻,徐徐说道:“是人就会有考虑不周的时候,同样也会有有独到见解的时候,你的想法很好,我记住了,你去忙吧。”
“那卑职告退。”长史说罢缓缓退了出去。
骆苍间一个人在屋内来回踱步。他想自从收到棠兵驻扎项城的线报到现在,已经有些时日了,为什么棠兵会突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蓦州境内。按照探子传来的消息,刘戈应该是打算打消耗拉锯战,没道理突然出击。
他想起古醉笑说过的话:但凡善于用兵之人,一举一动都是有目的的,绝对没有多余的动作,因为兵者乃是国之重器,不可轻动。
或许,刘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是他布下的障眼法。因为根据线报,刘戈大营中人人都知道汉王不打算进攻;现在却突然出现在这里,在这之前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刘戈行军的情报。
这么说来,刘戈既瞒过了三军和项州百姓,也瞒过了探子耳目,而且那些探子极有可能已经被刘戈给除掉了。
骆苍间依旧在沉思,他没有发现,自己的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刘戈是在蓦州、首州、阑州之间选择首先攻打蓦州吗?他为什么会首选选取蓦州?是因为我以前没在朝中露过面,也没有朝臣了解我吗?这么说来,他不应该来打蓦州,因为我对他们来说是未知的风险。难道是我被刘戈小看了?觉得我是个无名之人,易于突破?哼,要真是这样,那可好办了。
或者说,因为蓦州紧邻乾国?刘戈暗中跟乾国有联系?不会不会,这种事如果被发现了,太子一定会置他于死地。
骆苍间死活想不明白为什么棠兵首次出现的地方会是蓦州。
嗯?!
骆苍间突然想起长史方才说过,刘戈是个大开大合的人,能做出令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难道说刘戈已经出兵了?这支棠兵只是幌子?
既然是幌子,肯定得让人看到;既然是幌子,肯定不会真的来打蓦州。如此便讲得通了。
那刘戈真正的意图到底是什么?他到底要出兵攻打哪里?首州还是阑州?
骆苍间快步在屋内走来走去,脑海中迅速思考着问题。
“大人!”
长史的声音打断了骆苍间的思绪。他停下步子,回头看去,只见屋门处站着两个人。
长史见骆苍间抬头看了过来,便说道:“大人,陛下的使者来了。”
骆苍间问长史旁边那名使者:“什么事?”
那使者双手递上一份书信,说道:“陛下亲笔写的加急书信。”
骆苍间看了看那使者,然后接过书信,撕开朱漆密封的信封,往屋内走进几步,看了起来。
待骆苍间看过书信,那使者将回执递给他。
骆苍间接过回执,用笔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和日期,再在签字上面盖上自己的印章,然后把回执还给使者,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复命吧。”
使者接过回执,快步出了刺史府,骆苍间则是将书信收起来,放进怀里。长史紧跟着也退了出去。
骆苍间一个人嘀咕道:“为什么让我现在派兵去珊州呢?是真的出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