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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御剑

陈惜之正好进来找陈书由,“爹,凤凰山差人送来了一些药材。缓缓,你又在这里缠着师父?”

陈惜之知道陈书由最近有些烦躁,因为陈书钦给他施加了压力,认为让杀手混入天后山是陈书由监管不力,而陈书由的确难辞其咎。

陈惜之轻轻扶起坐在陈书由身边耍赖不肯走的叶缓缓,“缓缓,先回去休息。师兄有空了,再带些好吃的过去给你。”

叶缓缓向陈惜之撒娇:“师兄,你不要买那些松树、柏树的,多无趣啊,这次我们种点别的东西好不好?”

陈惜之道:“你自己在院子里种一些就好了,天后山不是观赏游玩之地,确实不适合种花海。听话,这段时间忙完了,就带你出去玩。”

陈书由道:“这孩子,就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听说缓缓又养了一窝小野猫?”

叶缓缓不以为然的说道:“二师兄也收养了一窝小野猫呢,很可爱的,师父你要不要来看看?对了,师兄,凤凰山送的什么药材啊?”

陈惜之递出装有药材的盒子,“你打开看看。”

叶缓缓好奇的接过盒子,刚打开盖子,尖叫一声就把盒子打翻在地。

是一捆红参,是凤凰山药草园中自种的具有一定驱除邪气功效的红参。

陈书由和陈惜之不解的看向叶缓缓,叶缓缓捂平复了一下胸口,道:“上次看见太多蛇了,有些阴影,现在一看到一些一条条的,就觉得是蛇。”

陈惜之将盒子盖上,有些自责的安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巨蟒其实并不令人害怕,反而是那些密密麻麻的、哪里都能藏匿的幼蛇,让人头皮发麻。

陈书由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你要种花不是不行,条件只有一个,学会御剑。”

巨蟒出现那晚,众人亲眼目睹赵梓旭的御魔剑不受主人控制四处乱撞,但事后陈书由问清楚了,是叶缓缓在御剑,只不过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剑,倒控制了御魔剑。而他们也百思不得其解。

陈惜之马上就明白了陈书由的用意,上次是水祟,这是是巨蟒,陈书由在担心叶缓缓,想让她尽快有自保的能力。

陈书由道:“不敢?”

叶缓缓并没有多大的自信:“那要是我一直都学不会呢?”

陈书由微微笑道:“那有人就得一直待在天后山,一直通不过考核、也出不了师。你说,这要是三十岁都还学不会御剑可怎么办啊?那是不是得耽误嫁人?”

叶缓缓向陈惜之求助,“师兄,要是我三十岁还在天后山,你会养我的吗?”

陈书由和陈惜之都笑出声来,陈惜之抚了抚叶缓缓的头,温柔的说道:“难道我们不是一直在养着你吗?好啦,你先回去养伤,我和师父还有事情要交待。”

由于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下逐客令,叶缓缓只好回到自己的厢房。天后山内的大小事务,从外出执行任务再到一些日常杂事,师父和师兄从来都不让她插手。

她并不觉得是师父、师兄有意回避她、防备她,反而是觉得自己太弱了,完全帮不上忙。

她独自一人住一个院,陈惜之和赵梓旭还得两个人住一个院呢,想到这里,叶缓缓又感觉心中有些温暖,师父对她这样好,她也想和两位师兄一样,替他分忧。

素玄在院子中晒满了各种草药,此刻素玄又在山脚下替附近村民看病,据说有的人前一晚就来排队,其中不乏年迈者和小孩。素玄每天起早摸黑,队伍仍源源不尽。就算是晚上回到天后山,也有其他弟子拜托素玄诊治。

果真,闲人只有她一人。

庭院一处靠墙的角落,有一个赵梓旭做的小木屋,里面住了一窝小野猫。

母猫看到叶缓缓回来,从木屋中出来,亲昵的喵喵唤了几声,随后躺在叶缓缓脚前,翻着肚皮打滚撒娇。

叶缓缓逗弄着猫咪,小木屋处有两只小奶猫悄悄探出脑袋,想靠近叶缓缓又不敢靠近的样子,模样可爱极了。

阳光甚好,心情也大好,叶缓缓干脆坐在树荫下仔细研读起阴阳术秘籍,母猫则躺在她大腿上半眯着眼就要睡着,几只小奶猫都在院子这晒着太阳玩耍,不由得感叹:“做闲人也不错啊。”

晚饭时分,听中午给素玄送餐的弟子说素玄今天早餐、午餐都没来得及吃,陈书由让人带素玄回来吃晚饭。

结果,素玄连带着二十余名村民都一同上了山。

陈书由、陈惜之、赵梓旭、叶缓缓四人都在等素玄一起开饭,素玄急冲冲赶来,手中抱着一根白萝卜(十月),微微行礼就坐下,急忙的吃起了饭菜。

陈书由道:“素玄,吃慢点,别着急。再忙,这一日三餐都得吃啊。”

素玄的确也饿了一天,扒了好几口饭,将食物都咀嚼吞咽后才回答道:“前辈,那二十多名村民的病症比较特殊,不能再拖了,而且其他大夫给他们开错了药,我还得花时间想办法解去那些药。有几户人家说排了几天都没排上,今晚要直接在山下过夜,我也劝不住。”

陈书由道:“这样可不行,累坏了医师,谁来替他们看病?”

陈惜之道:“素玄姑娘,要不让人排个号,每天限定看病的人数?”

素玄摇摇头,“试过了,没有用,总有些不知情的人从很远的地方过来,有的情况紧急。”

素玄风风火火的扒完碗中的饭,为了节省时间连菜都没夹过,转身就要离去继续给村民看病。

陈书由叫住了素玄,赵梓旭会意的拿起素玄的碗又添了一碗米饭,再给她每样菜都夹了些,“这可是师父的意思,不吃完不能出去。”

陈书由道:“这一整天只吃一碗饭怎么能行?吃完再去忙吧。”

前辈发话,素玄自然无可奈何的遵从,又开始急急忙忙的吃饭,甚至还被噎道,叶缓缓连忙替素玄盛了一碗汤。

素玄喝汤喝的急,又有些呛到了。

陈书由道:“这样下去可不行,好好一个姑娘,忙得连饭都不能好好吃。”

叶缓缓也愣愣的看着素玄的“狼吞虎咽”,说道:“素玄,让村民再等一会,你好好吃饭吧,不急这一会。”

素玄道:“我最近睡眠不是很足,要是不快点,今晚恐怕很晚才能睡,明天早上又要很早起床。”

原来是,节省吃饭时间来增加睡眠时间。

赵梓旭注意到素玄一直带着一根白萝卜,问道:“素玄,你怎么一直带着一根白萝卜?”

素玄微笑着看了看十月一眼:“我最近在研究种植一种有延年益寿功效的萝卜,这种萝卜需要一直带在身边,在人的身边待的越久,它就越能吸收人体的气息,才能与人体更好的契合,功效会倍增。

赵梓旭似懂非懂,“还有这种说法,我从未听说过。素玄,你懂得东西真多。”

叶缓缓则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素玄还是匆忙的离去了,医者父母心,素玄是真心替每一位病人着急。

陈惜之道:“明天开始我让送餐的弟子亲自盯着素玄姑娘将饭菜都吃完。”

一个月后,叶缓缓理论上的康复时间已经到了,她不再装作受了内伤一直一身药味的。

好好的沐浴一翻,涂抹了一些来月芸送的花膏后,全身散发出清甜的香味,这一刻,叶缓缓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担心剑术退步得太厉害会被师父师兄责怪,叶缓缓躲在自己庭院中练剑,累了就逗逗猫咪,乏了就躺床上研习阴阳术。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叶缓缓信心满满的邀请师父和师兄三人来看她的修炼成果。

叶缓缓站在较场上,她的佩剑小薄荷则在数十米外的桌子上。

她发动念力,小薄荷感觉到主人的召唤动了动,有些艰难的从桌子上飞起来,缓慢又不稳的飞到叶缓缓手中。

陈书由道:“虽然不稳,但是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不错,现在你再砍下一片树叶,不能砍多,正好一片。”

校场上围着种了好些树,这些树一年四季常绿,枝叶繁茂。

御剑砍下一片叶子,只需要力度、角度都控制好。

但是,这说来容易,做起来难。

小薄荷再次歪歪扭扭的飞行,这架势和当初被她控制的横冲直撞的御魔剑没两样。

最后,叶缓缓十分艰难,砍下一整条树枝。

叶缓缓在陈书由发话前连忙说道:“师父,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试一次!”

陈书由点头同意。

叶缓缓闭上双眼,她感觉到这较场上有三把剑的气息,除了她自己的小薄荷,就是霸道的御魔剑,另一把气息浑厚却不张扬的陈惜之的光华剑。

似乎闭目凝神,能让她更专注,也能更好的控制剑身。

小薄荷缓慢的上升,渐渐的来到刚刚被砍断树枝的位置上。

她甚至能感觉到树叶的脉络。

十月和遇萤说过,植物都是有灵性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她轻轻的驱动着小薄荷,一点一滴的靠近一片树枝末端的树叶。

正当她聚精会神之时,赵梓旭一把推倒了她,只见御魔剑和光华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鞘,一起向叶缓缓劈去。

御魔剑和光华剑像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样停留在半空,小薄荷则感觉到主人有危险,向两把剑袭去。

御魔剑和光华剑杀敌众多,警觉的躲闪,也向小薄荷攻去。

陈惜之和赵梓旭连忙控制自己的剑,叶缓缓也连忙控制小薄荷停留下来。

本来找到主人的御魔剑和光华剑,听到叶缓缓的召唤,又迷茫了起来,随后开始到处乱撞。

御魔剑又向叶缓缓劈来,赵梓旭挡在叶缓缓身前,御魔剑的剑尖在刺穿赵梓旭印堂之前停滞了下来,赵梓旭注视着御魔剑,御魔剑听到主人的安抚,平静了下来,最后落在地上。

光华剑仍在和小薄荷打在一起。

陈惜之可以控制光华剑,但叶缓缓却控制不住小薄荷。

小薄荷不断的向光华剑发出攻击,赵梓旭道:“缓缓,让你的小薄荷停下来。”

叶缓缓都快哭出来了,“我、我控制不住它。”

陈书由道:“别急,小薄荷只是着急想护主,你越是着急,小薄荷感应到你的情绪,会更加不受控制。没事的,师父师兄都在这,不会出事的。静下心,闭上眼,再次感受小薄荷的位置。”

是的,师父和师兄都在这,无论出什么事,他们都会替她摆平。

所以,她不需要害怕,不需要着急,冷静,再次感应小薄荷的位置。

小薄荷的攻势逐渐减弱,最后顺利回到剑鞘中。

叶缓缓松了一口气,一直紧张得绷直的身体,此刻放松的倚靠在赵梓旭手臂中。

赵梓旭安抚了一下叶缓缓,“没事的,你已经进步很大了,再多加修习,就能自由御剑了。”

叶缓缓不安的看向陈书由,不知道陈书由会不会责骂她,陈书由却也是说道:“梓旭说的是,这次你进步很大,那片山林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吧。”

陈惜之随着陈书由离开,叶缓缓还沉浸在刚刚的意外中,没有察觉出陈书由和陈惜之的若有所思。

赵梓旭将叶缓缓送回厢房休息,有意无意的问道:“缓缓,你还记得你上次是怎么控制御魔剑的吗?”

叶缓缓道:“不知道啊,我明明找的是小薄荷,来的却是御魔,可吓死我了,你知道当时剑锋离我的额头有多近吗,我额头都被划开,流血了。”

叶缓缓向赵梓旭比划着那晚的御魔剑离她的额头有多近,赵梓旭道:“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学艺不精,斩杀不了敌人不说,还两次要自己斩杀自己,丢不丢人?”

叶缓缓不满道:“怎么就丢人了呢?你们不是才夸我进步,现在又夸我丢人了?果真啊,男人说的话不能信。俗话说,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赵梓旭微微出力扯住叶缓缓的头发,叶缓缓喊疼,赵梓旭也不松手,“臭丫头,怎么说话的?说谁靠不住?刚刚是谁挡在你面前的?你说靠不靠得住?”

叶缓缓想要拉开赵梓旭的手,但赵梓旭就是不松手,“师兄,松手,这样头发会掉光的!”

赵梓旭道:“掉光的是你的头发,又不是我的头发,我才不担心呢。”

叶缓缓投降,又道:“天底下的男人都不可靠,只会欺负人。”

赵梓旭又微微加大了一点力度。

叶缓缓吃疼,连忙补充道:“除了我二师兄!二师兄最可靠,特别优秀又绅士,男人中的男人,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同辈的楷模!”

赵梓旭松开手,“这还差不多。对了,你多久没写过字、看过书了?现在回去正好练练字,写好看点,今晚拿来给我和大师兄检查。”

叶缓缓没好气的应了一声,的确很久没写字了啊,这次又得写得多难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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