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册封大典

次日，清晨。

东方的地平线上泛起一丝丝光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

而此时，在京的官员大臣除了大将军司空拓和刑部尚书吴昊其余人皆已在朝堂之上，前任皇后李氏的死，先帝长子林嘉延不知去向，怀疑与猜忌，愤怒与暗喜，绝望与迷茫皆笼罩在朝堂之上。

过了不久，大将军司空拓身着官服，也赶到了朝堂之上，他搜查了一个晚上，彻夜未眠，黎明破晓之前方才回府，稍作休息换上官服便赶来了，昔日他那盛气逼人的气势和那张冷傲孤清的脸上，都带有一丝疲惫之色。

“臣司空拓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司空拓拖着疲惫的身躯，向皇帝陛下行礼。

“将军快快请起，昨夜将军辛苦了。”司空成轩说道，其实昨夜司空成轩也仅仅睡了一个时辰，宫墙之外发生这种事，作为一国之君很难安稳入睡。

“陛下，卯时之时，臣在天启城宣化街夜市的古桥下发现了中书令宇文泽的尸体，身上并无明显伤痕，且口鼻出血，面色青紫，可能是中毒身亡，尸体周围并无任何可疑物品，尸体已被仵作送往刑部，由刑部尚书吴昊来处理。”司空拓向皇上禀报道，此刻他满脸的失落。

司空成轩失落地叹了口气，半天没说话，即使这个结果他在深夜已经预想过数次，但真正听到了他的死讯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失落的背后是深深的无奈，中书令死了，他离真相越来越远，他也意识到，现在朝堂上的不少人开始怀疑是他杀人灭口了，因为最初中书令也是反对他称帝的。

“大将军，辛苦了，快快请起。”司空成轩恍然发现司空拓还跪在地上，连忙说道。

“廷尉，今日继续审讯谭池等人，大将军带兵搜寻朕的表弟林嘉延的下落，并传令吴昊，定要查出中书令的死因。”虽说不太习惯这种场合，但司空成轩还是尽可能地发号施令。

“另外，朕今日有件大事要与诸位协商。”说罢，边看向此刻已经气喘吁吁，咳嗽不止的吏部尚书张恒，在皇上的准允下，朝堂之上唯有张恒和皇上是坐着的。

“吏部尚书张恒，四朝元老，劳苦功高，为帝国呕心沥血，立下汗马功劳，近年张大人身体多有不适，朕认为，应让张大人告老还乡，以安度晚年，我朝重臣，也该歇息歇息了。”说罢，司空成轩看向张恒，“张大人，您意下如何？”

“咳咳.....臣听陛下的就是了。”张恒有气无力地说道，至于皇帝的目的，莫说张恒，朝堂上的各位官员恐怕人尽皆知。

先帝刚驾崩时张恒和中书令宇文泽带头反对司空成轩称帝，力拥皇子林嘉延继位，皇后李氏垂帘听政，可现在林嘉延失踪，宇文泽和前任皇后李氏已死，现在司空成轩开始削弱张恒的官职，其心昭然若揭。

司空成轩：“好，朕赐张大人良田百亩，乡下良宅一套，若张大人想离开京都，去乡下养老，便可去之。此外，朕会让两名太医跟着大人，大人的病，不可耽搁。”

其实三年前，张恒身体开始一年不如一年时，先帝林震成便开始派遣太医为张恒治疗，司空成轩继位后，继续了这种做法，并且下令太医院要重视张恒的病情，有什么需要的药材若太医院没有即刻上报。

“臣谢陛下隆恩，可臣当不起，良田美宅还有太医，臣皆不可受。”说罢，张恒长叹一口气，突然，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张大人是嫌弃朕的良田美宅？还是嫌朕的太医医术尚浅？”司空成轩劝道:“您老是朝中老臣，亦是重臣，朕实在不忍心让张大人受病痛折磨啊。”

张恒：“老臣年龄大了，咳咳咳......陛下不比如此惦记，人老病多，世间之常情，老臣在此谢陛下恩重，但恕老臣不能接收。”

“张大人，您这又是何苦呢？”司空成轩叹气道，“依张大人之见，大人走后，何人可当这吏部尚书？”

“此事陛下心里恐怕已有答案，老臣相信陛下看准的人。”张恒话音刚落，便咳嗽不止。

“韩公公，派人扶张大人下去歇息吧，顺便把太医也喊来，看看张大人的病情现在如何。”司空成轩向自己身旁的韩公公说道。

韩公公：“是，陛下！来人呐，扶张大人下去歇息，另外传令太医院的任太医，让他来给张大人诊脉。”

“臣，谢陛下。”说罢，张恒便在搀扶下缓缓走出朝堂，此刻的张恒，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走出去后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为自己摆脱了这个黑暗的朝堂而感到高兴，因为他得到了解脱，可与此同时，他也有些感慨，他想起了四十年前尚在壮年的他刚入朝堂时的意气风发，那时候的他仿佛有无限的精力，那时候的他有一颗要治理好天下九州的决心，那时候的他发誓要让天下九州的百姓安居乐业，可惜，那些都只是曾经......

目送着张恒离去的背影，司空成轩心中也颇有感慨，他幼时便知此人为朝中栋梁，今日英雄迟暮，令人唏嘘。

“丞相府长史刘御，出将入相，出类拔萃，如今中书令宇文泽不幸去世，死因尚在调查，所以，今日，朕封刘御为中书令。”司空成轩坚定地说道。长史刘御三十有六，深得前任丞相司空浩信任，他在司空成轩幼时便在相府当司空浩的谋士，所以，司空成轩对他有充分的信任。

“光禄大夫王景，劳苦功高，实乃朝堂栋梁之才，张大人告老还乡后，由王大人担任吏部尚书一职。”

“主簿曲鸣，博古通今，年少有为，实乃盖世之才，封曲鸣为光禄大夫。”

刘御，王景，曲鸣纷纷行礼，谢主隆恩。

封完了自己父亲的心腹，司空成轩也开始给那些曾经反对他的人加官进爵，他并不打算通过这件事让这些支持他，他也清楚这点诱惑是没法诱惑住王景这种正人君子的，他册封王景曲鸣等人的目的，完全是因为这些人才能出众，实在是栋梁之才。

哪个帝王会不惜才？

“禁军统领王羽，副统领王晗，二人恪尽职守，尽职尽责，朕封王羽为洛水城参将，王晗为汴梁都司。”

“大将军司空拓次女，司空明兰，亦是朕的堂姐，本是汴梁都司，现如今朕封王晗为汴梁都司，那朕便封司空明兰为禁军统领，执掌帝都禁军。”

“天启城护城军骁骑尉子彦和其副将杨智毅，文韬武略，智勇双全，封子彦为吏部侍郎，杨智毅为禁军副统领。”

昨日深夜，司空成轩清楚地意识到，如今的禁军对自己尚有二心，他知道王羽王晗兄弟俩对他并无反意，但他认为，自己的禁军就该对自己忠贞不二绝无二心。

汴梁在天启城东，洛水在天启城西，此二城虽比不上天启城，但也是中原地区的大城市，虽说禁军统领和参将都是三品官职，但在中原的大城市担任参将，掌握了实权，不比禁军统领的待遇差，将此二人分配到此，也不算亏待他们。

至于子彦和杨智毅，此二人不用说了，司空成轩对这二人非常信任，此次封赏，既大大地提拔了二人的官职，也让自己更加放心。

而司空明兰，是司空拓次女，司空拓长女现如今正在驻守北斗城，司空拓有四个女儿，一个儿子，小儿子年仅七岁，而司空拓的长女和次女从小便随他一起习武，熟读兵书，现如今长女是巾帼枭雄，帝国北斗城的中都督，大将军回京期间，她便掌管北境军队。而次女司空明兰也在汴梁官居要职，现如今，司空成轩让司空拓次女司空明兰担任禁军统领，不但升了自己堂姐的官职，还让自己得到了一位真正忠心于自己的禁军统领，而且大将军司空拓还会因此而感激他，欠下他人情。

“前任丞相辞官后，前几日朕一直没想好该让何人来担任丞相一职，尚书令文渊，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尚书令大人，今日，朕封你为丞相如何？”司空成轩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文渊，说道。

文渊站了出来行了君臣之礼，然后恭敬地说道：“陛下，臣才疏学浅，丞相乃辅佐陛下政务的最高行政长官，臣不敢当此任。”

司空成轩笑曰：“大人的意思是不愿辅佐朕？”

“臣不敢！”文渊突然跪下叩首，说道：“臣愿为陛下分忧，但臣怕自己担不起丞相之职，有负陛下所托啊！”

“既然爱卿不愿意，朕也不好强人所难了，丞相的人选改日再定吧，在此期间，尚书令文渊，太尉子良共同分担丞相应当处理的政务。”司空成轩的语气中故意透漏出一丝失望，这一丝失望，是他故意演给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看的。

“臣等遵旨！”子良和文渊恭敬地说道，并向皇上行大礼。

随后，百官退朝，司空成轩准备去往天牢，和廷尉一起，继续审讯谭池等人。

今日他给王景，曲鸣这些反对他的人升了官职，本来还想封尚书令文渊为丞相，可是文渊拒不受封，但是司空成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少人都知道他们几位都是反对司空成轩的，而如今司空成轩给他们几位加官进爵升职，在他人眼里，司空成轩从一位篡位的外姓皇室子弟变成了一位识大体心胸广阔的一国之君，司空成轩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那些曾经反对他的人，以前的事，他可以不计前嫌。

其次，这些人都是朝中栋梁，的确可用，如今前任丞相司空浩辞官，张恒年迈多病，中书令身死，而子彦等人尚还年轻，所以他需要提拔这些人来过度朝廷现如今这个青黄不接的时代。

而且，他把对自己不够忠心的王氏二子弟封到了汴梁和洛水，将他们兄弟二人拆散，对于王羽王晗来说，这二位兄弟得到了更大的实权，对于司空成轩来说，他把自己的心腹杨智毅和自己的堂姐安置在了禁军，这样，用不了多久，禁军就会绝对忠心于他。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在中书令和前任皇后李氏去世的第二天就给这些人加官进爵，可他已经等不及了，他要给朝堂上这两股明面相争的势力更多的权力，这样，这两股强大的势力便会夹死那个隐藏在朝廷阴暗处的第三方势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宁愿给那些明面上反对他的人更多的权利，也不愿让那些看不见摸不着藏匿于黑暗中的第三方势力祸乱朝政。

可是，司空成轩他忽略了一个可能性，这个可能性就是朝廷上有的人看似是明面势力的重要官员，也可能同时也是操纵朝廷第三方势力的幕后黑手，如果给这样一个人过高的权利，结果会如何呢？

而此时，天启城一家普通平民的房间内，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和一名相貌颇为英俊的男子站在床的旁边，担心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孩童，而这位孩童，正是昨晚被谭池追杀后失踪的先帝之子——林嘉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