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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忘川小镇

传说中,人离世之后会自行前往轮回处,俗称过路人。但偶尔也会有不自知之的,逝世之后还徘徊于凡世,这时候,忘川引路人便会来将他们带走。

时一川就是这忘川诞生之初便存在的引路人,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引路人。

忘川是过路人踏上轮回处的必经路。

那里的忘川河水清澈见底,湛蓝如玉,但也寒冷刺骨,冰入人心,过路人一旦触碰便会神形俱灭,魂飞魄散。

河上有一座石桥,从忘川开始之初,时一川便一直守在桥这头,等着牵引过路人。

可后来,越来越多的过路人不愿意过忘川河了,他们想等着那个牵挂的人。

等着等着,忘川这头的人越来越多,时一川不忍心看他们居无定所,飘荡在忘川境内,便带着他们沿忘川河边建了房,落了根。

居住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忘川小镇。

再后来,桥头也多了一家酒馆,供过路人歇脚。

不知道是哪一家先开始起了灶,生了火,接着,整个忘川都升了炊烟,添了烟火味。

小镇里的人碰不得忘川水,这担子只能是时一川挑起来了。

每天他都会去忘川河边,将一排木桶全给装满水。

经过他手的忘川水才不会危害到小镇里的过路人。

忘川渐渐有了生活作息,不再像以前那样昏天暗日,昼夜不分。

大家辰时起,酉时息。

活得和凡世并无两样。

过路的官差都见过忘川小镇,但他们往总是皱着眉对时一川说,这不是忘川该有的样子,还是趁早处理好。

他们是好心,毕竟这不是凡世。

忘川,得有忘川的规矩。

每当他们这么一说,时一川就会看着自己亲手构建的那一副宛如世间的俗尘景象,眼底落满了温柔,说:“我觉得挺好。”

河边有很多的萤火虫,特别的漂亮,将整条河都照亮了,这里的萤火虫不死不灭,比凡世的更惹人喜。

但也是因为它们,让一个女孩跌入了忘川,再也没能起来。

那是时一川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他就在桥上,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她一脚踏空,落入了河中,最后的姿势还是伸手触摸萤火虫的样子。

时一川也跟着跳进了忘川,可那根本没有用,进入忘川的过路人瞬间便会消失,从此世间,忘川,轮回都不会再出现。

那个女孩当初孤零零的来到忘川,不和小镇里的人住在一起,反而是喜欢跟在时一川身后,有一次还差点跟着他走过了奈何桥。

后来有一天,时一川突然想逗逗她,便蹲在她面前说起了玩笑。

“你老是这样跟着我,不如给我当小娘子吧”。

女孩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低着头,也不说话。

时一川有一点儿后悔了,觉得不该这么逗一个孩子,便想转身离开,可谁知刚站起来,衣袖就被紧紧的拽住了。

只见女孩将头上的花取了下来,放入时一川的手心,说:“不能反悔哦。”

那可是一朵真花,一直戴在她头上,此时却放在了时一川的手里。

这便是一个女孩一生的托付了。

时一川哪有过这般的际遇?刚才那番挑逗的话不过是在凡世闲逛时,偶尔听桥头说书人说了几回。

若他真知晓那是什么意思,便不会对女孩说出口了。

所以即便是女孩把芳心交予了他,他也不会明白。

时一川将花放进衣袖,说:“我收下了,不会忘。”

只这一句,便让女孩便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她的目光总是追随着时一川,对着他笑。

曾经时一川也以为这是遥遥无期的,是看不见尽头的。

可是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没了,再也看不见了。

时一川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去忘川河边,为什么会去捉萤火虫。

后来,小镇里有人告诉他说,女孩是为了他去的。

时一川曾经在女孩面前说过凡世的上元节,他手舞足蹈的描绘着那是怎样的一个繁华景象。

女孩住得偏远,从未见过上元节是何模样,只能拼尽想象去勾勒那副盛况。

她听时一川说得最多的便是灯,上元节有很多很多的灯。

红的,蓝的,绿的,黄的……

各式各样,让人根本移不开眼睛。

她还记得他说起上元节时那一副渴望的模样,那是眼睛里会发出光芒的时一川。

于是,她便想出了一个法子,一个能让时一川高兴的法子。

她告诉了小镇里所有的人,却独独没有告诉时一川,她说,要给他惊喜。

小镇里的人心领神会,都为她保守着秘密。

可她终究还是没能把惊喜带给时一川。

小镇里的人将这些告诉了时一川,女孩已经不在了,所以得让他知道她的心意。

时一川知道后常常为此感到自责,他去找忘川酒馆的老板娘,让她缝制了很多白色的布袋。

那段时间,他总是在忘川河上捉萤火虫放进布袋里,然后将布袋封口,挂在了每家门前。

一时间,映得整个忘川闪闪发光。

小镇里的人拿出了女孩放在他们那里的东西,是用彩纸叠的纸花。

那些花和当初时一川手心里的那朵很像。

他们把纸花挂在萤火灯旁,小镇因此变得更加美丽。

他们都说比凡世的上元节还要漂亮。

女孩走后,时一川常常会拿出那朵花来,真实的触感让他感到害怕,感到难过。

酒馆的老板娘往往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也不说话,就那样陪在他身边,有时一呆就是几个作息日过去了。

有一天,时一川对着身边的人说:“清浅,你说,进了忘川河的人就真的没了吗?”

原来她叫清浅,真是好听又好记的名字。

“你比我清楚,不是吗?”清浅反问了他。

时一川苦笑了一下,说:“是啊,我本就知道,可我就是不愿相信,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清浅不再言语,看着他痛苦的神情,心里默默的想:也就你还把她当个孩子。

自此,时一川变得十分消沉,一心想找到忘川的什么破绽,救回女孩,可自己又是十分清楚,进了忘川河的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小镇里的人看着时一川难过也跟着难过。

时一川伤心了,忘川也被灰暗笼罩着。

清浅不愿再看着他这样下去,说:“你可愿看着忘川一直被你的灰暗笼罩着?”

这句话果然有些效果,能明显感觉到时一川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并没有彻底将他带出来。

时一川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清浅双眼无神,凝视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良久,才叹了口气,说:“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一听这话,时一川立马来了精神,说:“有什么办法?”

“她给你的那朵花,”清浅指了指他的衣袖,继续说:“那上面有她的气息,说不定能恢复一丝魂魄,然后带给轮回司,求她给你养着,再放入轮回。”

“真的吗?”时一川的眼里充满了光芒,喜悦由内而外,显而易见。

清浅低低回应了一句,不愿再多说。

“谢谢你,清浅。”说完,时一川高兴的抱了一下清浅,转身便离开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清浅愣住了,时一川都走出了好远,她才回过神来,叫住他,问:“你还记得我为什么叫清浅吗?”

时一川回头,说:“记得,是我给你取的。”

清浅又问:“那你记得这两个字是怎么来的吗?”

时一川有些发愣,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这个样子在清浅看来显然是不记得了。

清浅心里有些难过,正想开口圆场,时一川倒是先开口了,他说:“清浅,我赶着去找她,一会回来再说,好吗?”

“等着我!”

说完,便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

清浅落寞的往另一头走去。

“时一川,我都等了多久了啊?”

忘川河畔,时一川看着手里的一丝碎魂。

清浅果然没骗他!

虽然只得了一丝极细极细的碎魂,但也已经很高兴了。

他小心翼翼的捧着,去了轮回处。

这个地方他来过无数次,可说到底那个轮回司竟是一次也没见过。

每次都只有看守轮回盘的两个游差。

不过这一次,轮回司竟然在那儿。

他喜出望外,行过参拜之礼后便说明了来意,本以为会得到帮助,可没曾想却遭到了拒绝。

轮回司戴着面具,穿着黑袍,声音空灵,说:“这忙,帮不了,请回!”

时一川不愿放弃,再三请求,轮回司依旧无动于衷。

感应到女孩的碎魂气息开始减弱,时一川的担心与焦急也开始加剧。

没办法,时一川一手持着那朵花,一手掀开白袍,双膝跪地,说:“忘川引路人时一川,恳请轮回司大人救她一命。”

在他跪下的那一瞬间,轮回司的双眼分明有一丝动容,可片刻之后,便又是那个模样,眼底仿佛染上了一层冰霜,冷冷的说:“你若愿跪,那便跪着吧。”

说完,拂袖而去。

时一川便真的一直跪着,轮回司里不像忘川小镇,不知道跪了多久。

在时一川快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来了一个游差,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说:“大人答应了,你回去吧!”

听完游差说的话后,时一川终于倒下了,只不过嘴角是含着笑的,应该是可以安心了。

等着再次醒过来便是在忘川了·,想起去轮回处之前的事,时一川急急忙忙地赶去忘川桥头,可清浅并不在那儿了。

他又匆匆赶往清浅的酒馆。

到了那儿以后才发现,只有一个掌柜的在那儿,清浅并没有在。

掌柜的说,清浅前些日子出去了一趟,一直没有回来。

时一川也没有多想,以前清浅也这样过,虽然不知道会去哪儿,但总不会出忘川。

毕竟忘川里的人出不得山,过不得桥,否则便不能再留在忘川了。

不过这一次清浅消失的时间明显比以前长得多,当她再次回来的时候竟是憔悴了许多。

时一川立即来到酒馆,先说了在轮回司里的事,满脸都是笑容,还好好的感谢了清浅一番。

说得眉飞色舞的,完全没有注意到清浅的痛苦,直到听见闷哼一声,才反应过来。

“清浅,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没事,只是需要休息,你走吧。”清浅说着,便用手推着他往外走,因为太痛苦,手上竟是一点力气也没有,都不能让时一川感受到她在赶他走。

“你哪里不舒服?我给你看看……”

“没事,我只要休息了,你快走吧。”

看着清浅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时一川终于站了起来,一边往房门外走去一边说:“那你有什么事记得叫我,我不走远,就在楼下。”

清浅点了点头,时一川便走了。

看着他走了以后,清浅终于挺不住,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吃了以后便和衣躺在了床上,气息逐渐微弱,封锁了所有的感知。

衣衫往后退,露出了白皙的手腕,有两条粉色的伤痕十分夺目,看来伤口不浅。

那段时间,即便是见不到清浅,时一川也常常来到她的酒馆,就坐在楼下等她。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忘川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平静,只是过路的游差依旧会对着时一川叹气。

他们认为忘川变成这样终究是不吉之事。

小镇里的人却不这样想,他们觉得忘川才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无惧生死,无灾无忧。

清浅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手腕上的伤痕依旧清晰可见。

时一川第一次看见清浅的伤时,以为她被人欺负了,气得他把折扇往腰间一插,就要找人算账去。

清浅掩嘴一笑,拉住了他。

这个样子的时一川还从没见过呢,颇有几分傻气。

最后,清浅没让他去,不管他怎么追问,也绝口不提半个字。

清浅说,时一川生来便是清秀公子模样,哪儿像个撒泼打架的泼皮。

慢慢地,他也消停了下来。

不过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他说:“清浅,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一定得告诉我,我要保护你!”

这句话就像春风一般,吹进清浅的心里,万物便开始肆意生长。

再过两日便是清浅的寿辰,时一川每年都会为她送上祝福,还有礼物。

不过今年不同,时一川说,他会给清浅一个不一样的寿辰。

清浅便心心念念着,从未如此期待过自己寿辰。

可是事情往往是不顺人意的,那一天,清浅早早的便起来梳妆打扮,静坐在酒馆里,等着时一川来找她。

从辰时…等到酉时…

时一川没来…

第二天,也没来…

时一川消失了一般,清浅找了整个忘川都找不见他的身影。

整个小镇陷入恐慌,时一川莫名其妙消失了,这让忘川又重回了黑暗。

最后还是清浅,费力安抚了小镇里的人,才让忘川的哀嚎渐渐平息。

时一川什么都没有带走,连折扇也留在了忘川。

清浅将折扇带回了酒馆,好生存放了起来。

时一川心急如焚的赶到了凡世,在一座青石桥上找到了要找的人。

看到蹲在桥头的女孩,浑身上下已经湿透,发梢还在滴着水。时一川只得懊悔,来晚了一步。

他蹲下身子,轻声唤醒女孩,说:“跟我走吧。”

女孩睁开眼,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人,点了点头,无意识的跟着时一川走了。

两人穿过了繁华的集市,开始往大山深处走去。

刚进山,时一川便对女孩叮嘱道:“山里野兽众多,一定要跟紧他,不可离开半步。”

女孩顺从的点了点头。

行至半山,天色已晚,时一川瞧见女孩的一双三寸金莲都已经被磨破了,于心不忍,便围了火,让女孩休息休息。

女孩话少,时一川说十句她也不见得会回一句。

无聊之际,时一川竟也进入了梦乡。

习惯了小镇的作息,辰时一到,时一川便醒来。

可是火堆旁除了他自己再无旁人。

时一川心里有了不好的感觉,循着足迹找去。

果然在一棵百年大树下发现了女孩,此刻她正被一只野兽压在身下。

野兽作势要吃了她。

女孩挣扎着,瞧见了时一川,大喊:“救救我!”

时一川哪儿能让这种事发生?

只见他脚踏清风,轻而易举的便把女孩抱了出来。

野兽见到嘴的食物没了,不禁大怒,咆哮着朝时一川扑了去。

看着迎面而来的野兽,他并不惊慌,只是淡定的朝腰间摸去。

感觉到手里空空如也,时一川的脸色瞬间变了,嘴角扯出一丝不自然的弧度。

折扇并未带在身上,保命就成了大问题。

时一川将手向后伸去,女孩犹豫了一会,把自己的手交给了他。

野兽像是看穿了时一川并无防身的东西,来势更加凶猛。

眼看就要扑倒了,时一川紧紧握住女孩的手往一旁闪开。

头也不回的往前跑。

野兽不甘心,穷追不舍的跟在后面。

跑过一棵大树时,女孩突然停了下来,用力甩开时一川的手,往回跑去。

时一川来不及抓住她,只见她跑回去捡起了地上的什么东西。

那是……一朵花!

“快回来!”

时一川朝着女孩大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野兽已经逼近了她,张开了大嘴。

无奈之下,时一川只好扑过去推开了女孩,野兽便顺势吸食了时一川的一半碎魂,锋利的爪子也落在了他的眼睛上。

鲜血开始流出来,只是很奇怪,时一川的血并不是红色,而是忘川河的蓝色。

蓝色的血也灼伤了野兽,它看向时一川的眼里充满了恐惧,惊叫着跑开了。

时一川疼得在地上打滚,一会功夫便晕了过去。

女孩连忙将时一川扶起来,用身上撕下来的碎布包扎了他的眼睛,然后拖着他慢慢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望见了一户人家。

女孩走过去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男人,皮肤黝黑,身材高大。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一只手便把时一川给提进了屋里,胡乱往嘴里塞了一粒药,便扔在床上。

女孩连忙跟着进去,半跪在床边,担忧的看着他。

“放心吧,死不了了!”

男人在一旁满不在乎的说出这句话。

果然,没过多久时一川便醒了过来。

他感觉到了身处的环境,隐约猜到了这里的主人是谁。

“多谢山神搭救之恩!”

时一川看不见,只能凭着感觉朝着一个方向行礼!”

“行了,要谢就谢那位姑娘吧,是她把你送过来的!”

山神依旧面无表情,但也能感觉出他并无恶意。

“姑娘?”时一川疑惑的自言自语,“什么姑娘啊?”

女孩守在旁边,不可置信的看着时一川。

山神瞧了瞧,走过来用手放在他头顶探了探,说:“得,被吸走了一半碎魂,怕是记不起事了。”

女孩听完山神说的话,神情暗淡,低下了头。

时一川听见微微的啜泣声,用鼻子嗅了嗅。

好熟悉的味道,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女孩还在轻轻抽泣着,时一川没办法,轻轻安慰着。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女孩也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时一川没有得到回应,又开始说:“是还没有名字吗?”

山神不耐烦了,说:“哪儿来这么多事,休息好了就赶紧走,对了小子,提醒你一句,这个姑娘可不是人。”

“不是……人?”

听见山神的话,时一川便释然了,难怪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或许连自己是怎么失去的性命也不记得了吧,只是糊里糊涂的跟着时一川来到了这里。

“不如我给你取一个吧?”

“嗯……”

闻着那股熟悉的味道,时一川低着头想了想,说:“叫清浅吧?好吗?”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除了这句话再也想不出其他的了。

“姑娘,你就叫清浅,好吗?”

女孩轻轻的点了点头,可是时一川看不见。

山神虽然表面上凶巴巴的,但内心其实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在他管辖的山头,居然有野兽袭击游魂,这是他不允许的,所以那几天,他狠狠的惩治了山里的飞禽走兽,以示惩罚。

时一川养伤期间在山神的床上躺得可舒服了,山神个头高大,床铺自然也宽大无比,即便是身材高挑的时一川,躺在上面也犹如婴孩一般。

他整日在床上赖着不下来,山神虽然恶狠狠的骂,但也任由他去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时一川总是懒洋洋的叫着女孩,他喊:“清浅……”

女孩便急忙到他床边。

一晃就是好几天,时一川的伤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可惜了那双眼睛,还是看不见。

到了该走的时候了,时一川还对山神的床恋恋不舍。

临出门,山神突然没由头的问了一句:“你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时一川生性随和,肆意潇洒,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过既然他这么问了,便细细一想。

只是这一想,脑海里闪出的念头竟是连时一川自己也吓了一跳。

“算了,赶紧走吧,我猜前方有你真正想要的。”说完,山神转身回了屋里。

时一川由女孩搀扶着,往外一步一步小心的走去。

刚才的那个念头依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时一川停下脚步,莫名其妙的说出了一句话。

“你可愿嫁我?”

这话一出,女孩也被吓了一跳,娇羞的低下了头。

“清浅……”

时一川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神情温柔。

突然,感觉到搀扶着的双手松开了,随之而来的是女孩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的气味,最后轻轻抱住了时一川,说:“我愿意!”

感受着女孩身上熟悉的味道,时一川的心底踏实了下来,他也紧紧的环抱着女孩。

不远处,刚接到山神消息便风尘仆仆赶来的清浅,看到眼前的一幕便愣住了。

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时一川怀里那个女孩就是当年跌进忘川的女孩。

看来,时一川一直惦记的都是她。

时一川还说要娶她……

清浅都听见了,他们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原来这么久,都是自己陷进了那一方无尽的深渊。

如若当初是她落入了忘川,时一川会不会似这般对她……

不得知的事,便不再去问,求不得的人,便不再去想。

清浅转身离开了,再也不想看见这幅刺眼的画面。

时一川轻轻推开了女孩,他总觉得,那种熟悉的气味比之前要更加强烈,不知道是不是和女孩靠得太近的缘故。

眼睛看不见了,嗅觉便更灵敏了些。

不过一会,那些气味便消散了,时一川也不再去想,带着女孩回到了忘川。

小镇里的人看着时一川的模样都被吓了一跳。

时一川自己倒不以为然,安抚了他们一番,便跳进了忘川。

忘川的水迅速将他包裹着,时一川仿佛与忘川水融为了一体,通体湛蓝。

一柱香过后,时一川从水中跃出。

双眼已经恢复如初,众人都替他高兴着。

时一川想起之前山神问的问题,觉得不应该再等下去了。

他越过人群,牵起女孩的手,说:“我们成亲吧!”

女孩羞红了脸,连忙低下了头。

小镇里的人虽有些诧异,但也不会过问时一川的事,只是忙着张灯结彩,替他筹备婚礼事宜。

忘川酒馆的掌柜颇不待见这门亲事,待到仪式那天,他竟然直接关了酒馆,独自离开。

时一川二人正行大礼时,两个游差黑着脸,来到了忘川,大声叫嚷:“轮回司大人贺礼,时一川亲接!”

别说小镇里的人了,就连时一川也很惊讶,怎么轮回司大人会给他送贺礼。

游差将东西交到时一川手上,也没打算走,就那样看着。

时一川正准备将东西给收起来,那是一个木盒子,可游差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而是说:“忘川大人,打开瞧瞧!”

这下,众人都瞧着时一川手上的东西,没办法,他只好打开了盒子。

里面除了一把折扇并无它物,而且还是时一川自己的折扇。

“这……是何意?”

时一川拿起扇子询问游差。

不过并没有得到回答,两个游差直接转身离开了。

女孩扯了扯发愣的时一川,示意他继续完成大礼,可时一川却说再等等。

他觉得自己有件事还没做。

“你等我一下,我去见轮回司大人。”

女孩掀开盖头叫住了他:“你……还回来吗?”

“当然!”说完,时一川就往桥头走去。

小镇里的人都像看戏一样,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一川来到轮回处,向游差禀明来意,要求见轮回司。

“你走吧,大人不会见你的。”游差毫不客气的将他往外推。

正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放开他!”

听到声音,游差顿时罢了手,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

时一川行了礼,叫着:“轮回司大人”

可是并没有人回答他。

良久,时一川失落的走出了轮回处。

小镇里,女孩还在那里等着他。

时一川勉强朝她挤了个笑容,说:“今日我累了,改日再行礼吧!”

女孩顺从的点了点头。

时一川回到自己的地方,发现里面有人在等着他。

“怎么?成亲还不高兴?”

是山神,他正坐在时一川的床上。

“我觉得我还有什么事没做完。”时一川无精打采的回答他。

“诺,这是你被那头野兽吞掉的碎魂,我给你拿回来了。”

山神指了指桌上的一个布袋。

时一川突然打起了精神,捧起布袋问:“有了它我是不是可以想起些什么?

“可能吧!”山神伸了伸懒腰,说:“我该走了,再晚不知道那群东西要闹腾成什么样了。”

说完,就离开了。

时一川还盯着那个布袋发呆,一点儿也没察觉到山神的离开。

有了这个东西,就能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是什么了。

时一川轻轻打开布袋,里面一道白光翻涌而出,照射着他的额头……

几百年前……

轮回处里,一群游差正在安排忘川那边送来的过路人。

闲暇之余他们就爱讨论忘川的那个引路人。

“据说长得白白嫩嫩的,被誉为忘川美男……”

“忘川不就他一只吗?”

“可是那个样子的确很好看哦“

“好看个什么啊,要像我这样的才能被称为惊天地泣鬼神的美男。”

最后说话的是一个样貌奇丑,皮肤暗得发亮的游差。

他们说的话正巧被身后的轮回司给听见了。

于是,为了见识一下这个忘川第一美男,轮回司便悄悄来到了忘川。

这是她第一次来忘川,不,准确的说是她第一次离开轮回处。

站在忘川桥头左顾右盼,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好。

“咦,这里怎么还有一个啊?我不是都送走了吗?”

身后响起了声音,她回头一看,果然是个…细皮嫩肉的!

“你叫什么名字啊?”

时一川笑着问她。

轮回司并没有回答她。

他又继续说:“没有名字可是过不了忘川的哦,不如我替你取一个吧?”

“放肆,我的名字岂是你能取的?”

轮回司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可并没有说出口,反而是有些期待他所取的名字。

“啊,不如叫无忧吧?”

轮回司微不可察的皱起了眉,这样的名字也太难听了。

“你看,忘川,无忧,还有时一川,多配啊,你说是吧!”

时一川又笑了,轮回司竟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转移话题。

“你话可真多!”

“嘻嘻,这里就我一个人,我再不说话可不得憋死。”

时一川要送她过忘川,被拒绝了。

也就是在那以后他才发现,原来过路人还可以留在忘川。

后来,留下来的过路人多了起来,久而久之,就有了一个忘川小镇。

一天,时一川从外面回来,兴高采烈的对无忧说:“我给你盖一间酒馆吧?”

一看便知他又是在凡世看到了什么好的玩意。

“酒馆是何物?”无忧懒懒地回答。

“酒馆就是供人吃喝的地方”

“没兴趣。”

时一川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相处的时间久了,他已经知道无忧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只是不懂而已,所以他直接把酒馆盖了起来。

“好了,以后你就是酒馆的老板娘了!”

时一川高兴的看着无忧,可她却面无表情,仿佛从来就没有笑过一样。

“你可以让别人来帮你打理,这样就不用太累,但是你不能招老板。”

“为什么?”无忧满不在乎的问。

“因为我是老板啊,这可是我盖的酒馆。”

“这不是你给我盖的吗?”

“……”时一川无言,半晌才嘟囔出一句:“那我不管。”

后来,酒馆的生意变得越来越好,过路人都愿意在这儿歇脚,休整。

无忧从轮回处里调来了人手打理酒馆。

时一川经常离开忘川,去凡世引领迷路的人。

无忧没办法,只得再调了一个游差过来当掌柜。

她牢牢地记住时一川的话,他才是老板。

后来有一天,时一川从外面回来以后,坐在酒馆里,盯着无忧看了好久,然后说:“无忧,我给你改个名字吧!”

“不需要!”

“你觉得清浅好不好听?”

无忧并没有回答他的话,时一川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今日听说书人讲到'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我觉得特别好听,你觉得呢?”

“河汉清且浅……”

无忧默默地念了一遍这句诗,耳边又响起了时一川的话:“说书人说,这是凡世的人表达相思的意思,也就是说,这是一首相思诗,相思……相思……你觉得好不好?”

“那我以后就叫你清浅,好不好?”

无忧凝望着时一川,似乎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她的心……

那,就叫清浅吧……

“大人,不能答应时一川的请求啊,这会害了你自己啊!”

底下的游差正苦苦相劝,轮回司自己也知道这件事情要付出的代价有多大。

可……就是不忍心看见他那个样子啊!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吩咐底下人将时一川手里的东西取来。

游差十分不情愿的取来,轮回司拿着回了房。

脱下黑色的长袍,取下面具。

清浅看了看桌上的东西,自嘲的笑了笑,“时一川,我该怎么办?”

古法有载,若被忘川吞噬的灵魂可通过其生前亡物召出碎魂,再由轮回司的血养着,待到碎魂养成,便可入轮回盘。

清浅用自己的血养了七天,才把她投入轮回。

她的碎魂里沾染了清浅的血,往后的气息怕是也脱离不了清浅。

时一川在忘川等了清浅许多日,等到她一回来,便又粘着她。

清浅觉得,那些日子是她过得最快乐的了。

时一川还要为了她去找人算账。

一想到这里,清浅就忍不住想笑,真是个傻子啊!

后来,时一川说要给她过一个不一样的生日,她也信了,就那样等着时一川。

等了一天,两天…

后来等不到了,清浅觉得自己快疯了,她找到了时一川留下的字条:

“清浅,你还记得那个女孩吗?我看见忘川名录上她的名字在闪烁,我担心她会出事,去凡世看一下,很快就回来,你等我!“

看过字条以后,清浅完全没有了理智,她不敢再相信时一川,他竟然又一次为了那个女孩抛弃她。

于是,清浅藏了字条,没有告诉小镇的人,她不愿他们知道时一川是为了另一个人抛弃了她。

她和他们满忘川的寻找时一川,都找不到。

直到山神捎来了消息,她才急急忙忙的赶过去。

却正好撞见他向她说出那句话。

就是那个女孩!

清浅失魂落魄的走回去,没有回忘川,而是回了轮回处。

她让人将他的折扇作为贺礼送了过去,这把她从来都没有打开过的折扇,再也不想看见了!

恐怕时一川将清浅这个名字给她的时候,也不懂得何为相思吧!

时一川由忘川之水养成,生性纯良,心思细腻,似柔弱女子般,常被各地游差作为闲暇之余的笑料。

无父无母,无情无爱。

直到遇见了清浅。

他将她的名字赋予相思。

后来,他用言语撩拨了一个小女孩,这是他往后余生都在后悔的事。

那时的他并不懂得说出那句话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他只知道自己亲口将相思给了清浅,也只能是清浅。

当女孩因为他落入忘川后,他痛苦不已,想找办法弥补这场过错。

殊不知,这只是一错再错。

惹得女孩情根深种。

后来,女孩脱下了嫁衣,来向时一川告别,她说,这里不属于她,她要离开这里,转入轮回。

时一川亲自送她过了忘川桥,女孩特意向孟婆要了一碗浓浓的汤。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时一川只得说了一句:“对不起。”

送走女孩以后,他该去找清浅了……

山神处,时一川探头探脑的在院子里张望。

惹得山神心烦意乱,又是一手将他提进屋去,说:“想见便见,何必如此藏藏躲躲?”

时一川还未站稳,便看见桌边的女子转过眼神不再看他,而是望着山神,说:“这位是谁啊?”

“清浅,河汉清且浅的清浅。”山神还没来得及回答,时一川便抢着说了。

“这名字,颇为女气!”

时一川知道清浅是在与他赌气,也不急,慢悠悠的取出折扇。

清浅没有打开的折扇,时一川带来了,并且当着她的面打开了。

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清浅姑娘,在下时一川,仰慕姑娘已久,愿娶姑娘为妻,携汝之手,静待白首,情之所至,余生万年,不死不灭……”

时一川念完以后,学着凡世的动作,向清浅行了礼,道:“姑娘可愿嫁我?”

清浅一时间失了神,眼中含泪的看着他。

良久,才道:“你为何要写在折扇上?”

“我怕见到你紧张,忘记了。”

清浅悄悄拭了泪,说:“你几时写的啊”

“那可就早了,不如我们回家,慢慢说与你听。”

时一川看着眼前掩嘴偷笑的女子,便知道自己种下的相思,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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