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大雨,泥路上遍地是车轮碾压的痕迹,雨水积得很高。车从山上远望看下去,可以从厚雾中看到一排排简朴的民房,应该是个村落。
情人庄是去年年底新发展的,露水山路途很远,能把这么远的老路修这么多算是不错了,但是车开到露水山山腰那一段是下山的主道,这一段路很陡很烂,那天和赵封年来的时候就发现了。
那天天气好,还算好走。今天涨了很多水,一大排车堵在前面,跟条长龙一样。左右两边山道下来的各色汽车纷纷也被堵着,虽然是早晨,但是仿佛跟凌晨五点那样的时分没有两样,没有太阳,山间蒙着一层厚厚的雾,天空灰蒙蒙地下着暴雨。
后面一排排汽车都亮着车灯,有点刺眼。见到堵车,还开始不停地按喇叭,“嘟嘟嘟”地吵死人了。
大概堵了十五分钟后吧,一个披着蓝色雨衣的男人挨个敲车窗开跟车主说话,终于敲到他们这辆车了。
据说已经堵了差不多半个钟头了,是一个开玛莎拉蒂超跑的和一个开荣威550的发生争执了,开玛莎拉蒂的怕刮到底盘就开得慢了点,后面的荣威550就让他快点,玛莎拉蒂说你这穷|逼知道我这车多少钱么,荣威550就怒了:你他妈有钱你倒是开快点啊,傻|逼一样装什么。
“荣威”也不敢从“玛莎拉蒂”旁边超过去,因为车道就那么点大,其次刮着点那超跑那也不是笔小数目。但是“玛莎拉蒂”就是不依不饶,偏不走跟“荣威”吵起来了。
车是没刮着没碰着,但是超跑底盘低啊,吵完想走的时候发现车被积水泡出故障了,发动不了。“玛莎拉蒂”让“荣威”赔偿他,“荣威”哪愿吃这亏啊,铁定不赔啊。
现在还在商讨怎么解决和拖车问题。反正短时间内是走不了这条道了,还有条下山的副车道,但是远不说,路更烂还没护栏。
而且还有个精神病院,还都是重症的那种,有些偏激的精神病患者关都关不住,经常会乱跑。所以病院才建在偏远的那种地方,那条副车道正巧偏远得不得了。
但是没办法,目前只能打转回去走那条路了,路烂到什么程度,是那种带黏性的黄泥,黏到车轮上厚厚一坨。
开上这条道没多久,又来事儿了,车没油了。
只好停在一旁,别说问别的车借油了,不按喇叭吵你就不错了,好在这条车道够宽敞,堵不着他们。
最近的一个加油站离这里也要半小时车程,只能联系拖车的了。
姜海泽跟夏芮絮说很费时间,估计要挺久的,有一辆黑色宝马摇下了车窗,露出一个男人的脑袋:“美女,你打的出租车是没油了吧?”
明知故问么这不是,不过碍于目前的情况也不好说什么,心平气和撑着伞上前问道:“叔叔,能借点油么?”
男人笑得贼贼的,“那不行,我这车是防盗油车箱的,没法儿借。何况,你看我像叔叔么?”
夏芮絮又瞧了他一眼,油头粉面的,三十来岁的样子,不过她叫他叔叔好像也没错。原来男人也在乎年龄?
“叔……哥……哥哥,那你能帮忙去附近加油站打桶油可以么?”
“那我可没空。”粉面男人摊了摊手,“不过哥哥可以载你一程,你想去哪儿?”
“那算了,谢谢你,我们不顺路。”
“怎么会不顺路呢,你去哪儿我二话不说送你。”粉面男人上下打量着夏芮絮,目光停在夏芮絮的胸部上。
夏芮絮觉得恶心,刚打完电话的姜海泽见状,拉过了夏芮絮,朝那粉面男人说“这是我女儿”。
那男人自觉没趣开车走了。
这是我女儿……
一辆又一辆车从身旁驶过,夏芮絮想着姜海泽说的这句话,心中有些淡淡的酸楚,她递了一支青色的“SOBRANIE”香烟给他。
姜海泽愣了愣,接住了烟,淡淡地笑了笑:“你抽烟啊?”
夏芮絮笑了:“你不抽?”
“哈哈叔叔我老烟民一个了,但是抽烟不好,小孩子最好还是别抽。”
“人活着总是要死,你说那是不是一开始就死更好?”
“歪理多。”
“歪理歪到头了那不就是真理了么,一定情况下,歪理就是真理。叔叔你应该恭喜我步入烟民行列了,多多指教。”夏芮絮向姜海泽抱了抱拳。
姜海泽听罢哈哈大笑:“那这个你得请教我们家姜榆,她可是老烟枪。”
夏芮絮叼着烟,撑着伞含糊不清地说道:“姜叔叔我先走了。”
“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的。”
“死不了的。”夏芮絮撑伞而去。
要是自己真死了,赵封年会难过么?
她想见赵封年,赵封年真的会像姜海泽说的那样,她想问问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