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一零年的上海,盛况空前。我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排成了一堵人墙,耳边车马喧器的声音它却阻隔不了。
阻隔不了的也是我向前的心,从末见过的新奇事物一一陈列在我眼前,我恨不得能一眼望尽它们,时至如今,这场无比辉煌的世界博览会,我却也只记得几样事物。一是袁隆平爷爷研发的新型水稻,二是繁华东京的《清明上河图》。往来的都是世界各地的人,不知他们看到这些会不会惊叹。而我是惊叹了,不只是因为见到了会里的各种奇迹,也是因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外国人。这是第三。而第四也是最后一件,是那些搽脂抹粉、身着旗袍的上海美丽女人。她们的身上带着香、是上海的古旧的味道与风韵,是上海如今的繁华和风光。
为何不说辉煌?我想,除了当时博览会中的各个展品,上海暂且不能称作辉煌。
香味跨跃八年沉淀下来,几十年前的一柱香也从燃烧到冷却。现在的上海仍归点燃夜灯,空前的飞速发展。长大后的我偶然回忆起当时的人、事,突然觉得一个女子和那座城、那城里的人如此相似。
葛薇龙,这个极普通的上海女孩子第一次到姑母家的庭园,是否也像我看见外国人向我挥手,仿佛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怕见到杨礼服后克制不住的爱不释手,是否同身穿旗袍的女子一模一样?他从以前普通的日子到后来的富贵荣华,是否同上海以往的“不买浦东一套房”到现在明珠矗立些许相似?她不住向前的步伐和向上的追求是否与上海一模一样?
只是很可惜的是,薇龙自己选的路,她有些后悔了,也累了,而上海此点和她不同。
她追求的也有可能不是物质享受,或许真的是她所认为的,她和乔琪乔的爱情。
但我更愿意解读为,那是她从头至尾都在当年的城中挣扎着向上飞腾的,一颗赤红的心。
上海却从不后悔。它的历史太短暂了,它没有辉煌的历史的光辉,只能用灯光来制造明亮。它没有资格怀抱着几千年的安详,在黑暗中入梦。他必须点亮灯光,夜以继日地书写着今天的历史。
几十年前燃香的香炉已生了锈迹,它身旁却依旧烟雾朦胧。那隐隐的苍白到近乎透明的烟在向上涌动,心中浮现这些,我不知为何有些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