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睿不为所动,就让我这样咬着他的舌头,眼神深邃,看得我浑身一激灵。
我怒目而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心怦怦跳的厉害,余光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斜眼看去,果然是方越然怒气冲冲地大步而来。
我挣扎着,用“唔唔”的声音喊方越然,冯睿好像听懂了我的意思,瞬间放开了我。我终于得以喘息,深呼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突然被一个力量甩到一旁,抬头一看,方越然一拳打中冯睿的右脸。
冯睿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被我扶稳。
方越然看着站在冯睿身后的我,眼睛微眯,薄唇紧抿,额间青筋暴露,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刚想跟他解释,就看他的拳头又落了下来。
我没见过方越然打架,但是冯睿有多厉害我是知道的,他从小就称霸了我们整个村子,我怕方越然受伤,赶紧去拉开他们。
身后有人影跑过来,是一脸病态的方冉冉,她也过来劝架,可是她还没到,方越然的拳头就落了下去,冯睿反应极快的躲过,一拳打到了方越然的肚子上,我心里一疼,拼命拉着冯睿:“别打了,快停下!”
我急得都快哭了,却没有人搭理我。
冯睿一下子甩开我,迅速向方越然出击。方越然一把握住冯睿的手向后拧,抬腿就要踹他。
我当然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个人受伤,一直在一旁劝架的我下意识地抱住了方越然的腿,他吃惊地看着我,仍旧保持抬腿的姿势,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别打了,回家好不好?”
他声音冷冽,浑身散发着非比寻常的怒气,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不带感情的吐出两个字:“放开。”
我乖乖放手,冯睿顺势把方越然推得远远的。
这功夫方冉冉已经过来了,她虽是小跑着,但也气喘得厉害,扶着方越然的胳膊看着我和冯睿,这样的场面很不愉快,我和方越然站的位置像是两个对立面,让人如此不安。
这样的沉默太致命,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应该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于是伸手推着冯睿:“你不是赶时间吗?快走吧。”
他看着我,露出一种悲凉的眼神,我头大如斗,只想着快结束这个场面,推着他:“走吧。”
方越然一手拍在冯睿的车顶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眼神如刀地看着他。
冯睿不甘示弱的回视,眼里有些不屑。
又来了!我烦躁的不行,伸手想去拽方越然的胳膊,方冉冉先我一步,然后走到冯睿面前问:“你要去哪儿啊?”
“……”冯睿不理她,扭头看着我说了句,“我走了。”
我点点头,眼泪在眼眶打转,想让他快些走,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方冉冉不甘被忽视,拉着他的胳膊又问:“你到底去哪儿啊?”
她的声音哽咽,令人心疼,冯睿拨开她的手,神情复杂地说:“保重。”
方冉冉不依不饶,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哭着挡住他的路:“我知道错了,你别走行吗?”
我在一旁看着,心里不是滋味。方冉冉对我一直是冷眼相对,和其他人说话的时候也有些骄纵的成分,唯独对冯睿,竟然甘愿以这样的低姿态求他留下来。他们在我早产的时候就分开了,现在还没有和好,看这架势,不容乐观。
冯睿敛眉,不知道是在生气还是在纠结,方越然好像烦透了这一幕,提着方冉冉的衣领转身就走。
而我,则被他甩下了。
方越然不耐烦地转身,冷漠无情,连一个眼神也不愿意施舍给我,看着他的背影,恍惚觉得他就要这样走出我的世界了。
我有些呆愣,想要追上去,可是自尊心并不允许。而方冉冉一直在挣扎,哭着喊冯睿的名字,终于挣脱开方越然,又跑回来一下子抱住冯睿,泣不成声。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待在这里,看着方越然决绝的背影,最终没有跟上去,我后退了两步,再一次把这个场面铭记于心,然后转身去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透过玻璃,我看见方越然打开后排的车门,不知道在和谁说着什么。
我竟然不知道,他的车里还坐着别人。
心里五味杂陈,对于刚刚冯睿的冲动,对于方越然的冷漠。
可我做错了什么呢,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我,对我露出那么心寒的眼神,怎么就不想我也会心痛呢?我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的!
求婚之前的宠溺,求婚之后的独裁,时间的分割留给我的是明显的差距,心里委屈得不行,于是给宗颖打了电话约她出来。
领了证之后我和方越然住在一起,新房在装修,我们仍旧住在景熹苑。
我给家里的座机打电话,想告诉孙阿姨今天不回去吃了,可电话却没人接,心下疑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心烦意乱,不想再管这些事儿,安静地坐在窗边的位置等待宗颖。
宗颖身后跟着一脸怒气的方越然,我敛眉看着他们,宗颖耸了耸肩:“门口遇到的。”
而方越然则不由分说地过来拉我的胳膊,我迅速躲开他的手,生气地瞪着他,而他脸色更沉。
两个人互相较着劲,宗颖对我指了指外面,示意我她先回去,我伸手把她拉到身边,打开菜单说:“点餐吃饭吧。”
我故意不去看方越然,但也能感觉到他如芒的眼神在我头顶上停留,下一刻他轻轻敲了下宗颖面前的桌子,说:“我和小璇需要谈谈。”
宗颖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我,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方越然一把将我拉起来离开这里,我穿着高跟鞋,被他拉得一个踉跄,“咔”一声崴了脚,我不禁低声喊了句:“啊!”
他不是方越然。我心里突然蹦出这个想法。
我老公是一个把我宠上天的男人,他不会对我这么暴力。
下一刻,我又想起大话西游里的台词:“以前陪我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胜旧人了,叫人家牛夫人!”
难道是他有外遇了?
我正沉浸在这个惊天的发现中,却见他回头看见我痛苦的神色,一把将我扛起来,不顾其他人的惊愕径自走了出去,我觉得丢人,最大限度的低着头。
方越然有些暴力的把我甩在车里,并不急着发动车子,捧着我的脸用指腹大力搓着我的唇,力气大得像是要搓掉一层皮一样,我想他应该是这么做的,不然嘴唇上不会又辣又疼。
我疼得难受,急躁地拨开他的手,大骂:“你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