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落与沉珺二人接连出了暗道,那石门便又“轰”的一声关上了。在暗道里时,倒是还能很清楚的看出此处有座石门的,出来之后反而看不出来此处有一座石门了。
这座石门与山洞浑然一体,完全瞧不出有什么破绽。故而这石门外所通的山洞在不知情的人眼中或许就是个普通的山洞吧,也就更不会往有暗道的方向想了去。
这石门的外边是个看起来挺大的山洞,二人巡视下四周,倒是并无异常。
风落的目光落在了一堆树枝上,“沉珺你看那堆树枝,很明显有人曾在此处起火。”风落又摸了摸那些树枝,能感受到树枝上还残留着一点温度。
“想来那人还未走远,看来我们方才在暗道中时的猜想终于被证实了。的确有凡人活着从暗道出来了。”沉珺也因为能有凡人活着出来而惊讶不已,只是既然此人都能活着出来了,想必登顶对于他来说也绝非难事。
风落走到山洞洞口查看,发现这个山洞处于仓山的山腰处,而从洞口眺望可以看见后山的洗龙池。风落曾经还对这个池子为何叫洗龙池而困惑万分,但是一想到刚刚看见的那个宫殿里的种种便令此刻的她恍然大悟。
洗龙池,顾名思义,这个池子是给龙洗澡的。既然是给龙洗澡的,那必定有它的不凡之处。天界之中身为掌权人的天帝真身便是一条龙,洗龙池,倒是可以显而易见。想来这世上除了天帝,恐怕也不会再有谁知道洗龙池之下所藏的秘密了。
这也是龙脉能安然无恙至今的原因了,若是被妖界和冥界知道了,必定会使出各种手段来破坏龙脉,到时候只怕引起祸事,事情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为了维护天界的安宁,天界总归还是用心良苦的。
“风落,你站在洞口已经许久了,不知在看些什么?”见风落站在洞口处许久一动也不动,沉珺忙上前问道。
“无事,我在这里看风景呢。”风落虽嘴上说着无事,可满面的愁容却透露出了她有心思,只是见她不明说,沉珺便也不再问。
“那些没烧完的树枝旁也有凝固的血液,只是看起来像是刚凝固不久的,我推断此人一定还在这附近,或许我们可以在这个山洞里等着,说不定他晚些时候便会又回到这个山洞里休息。”沉珺将自己的发现与想法细细说与风落听。
“甚有道理,虽说这里已是仓山的山腰,但也不代表着登顶就一点困难没有了,况且此人伤得也不轻,他必定会选择在此地稍加休养,而不是贸然前进的。”沉珺对她的说法不置可否。
于是二人继续待在这个山洞里等那个福大命大的凡人出现。
夜幕降临,那人还是没有出现。走了一天实在是累得不行,此刻风落倚靠在沉珺肩上沉沉的睡去了。
正当沉珺也闭上眼睛准备休息的时候,突然听见山洞外的脚步声。沉珺轻轻地把风落扶着靠在了山石上,施法瞬移到了洞外,那凡人猛地看见面前出现一个人差点惊呼出声,沉珺变出一把匕首抵在那凡人的颈边,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你是何人?来此地有何目的?”沉珺一连两个反问,似是问倒了那凡人。
“我乃是天佑国人士,不知阁下可是这仓山上的神仙。还望阁下能够饶小人一命。”能感受到脖颈处有汩汩血液流出,此人语气中满是惊恐。
“天佑国?”沉珺眉头紧锁,倒是个熟悉的地方。
“记得说话小点声,洞中有人在休息。”接着沉珺将此人推进了山洞之中。
待此人看清楚沉珺的面庞之时差点又惊呼出声,沉珺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殿下,怎会是你,你不是在三十几年前就已经……”这个凡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此时沉珺也认出了这个人,虽然容颜老去,但依稀可以辨别出记忆中少年的模样。“钟戎?”
“殿下,真的是你,臣果然没有认错。”钟戎激动得抱拳行礼。
沉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亏得你还记得我,这天上一天,地上可是十年哪。真的已经太久了。”
“殿下,这么多年您样貌丝毫未变,您这是?”钟戎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的内心所惑。
“如你所见,当初我便是升仙了,之后被天界派来仓山任山神一职。”寥寥几句就解除了钟戎的困惑,“不过,你又怎会到此地来,这仓山上可是处处都有仙障的,想要登顶绝非易事。想来通过暗道到此的便是你了吧。”
沉珺的语气不是在询问,而是在肯定。钟戎点点头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殿下。那暗道几欲废了我半条命。”
沉珺听闻此话,才注意到他此刻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的身体也是极为触目惊心。
想起风落在花草田时给他的药草,沉珺忙从衣袖中掏出递给钟戎,“这是仓山上能够治愈神仙重伤的仙草,想必凡人用了也是无碍的,你且试试。”
钟戎接过沉珺手中的药草,连声道谢,“多谢殿下救命之恩,臣没齿难忘。”说话便将药草服用了。只见钟戎的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不消片刻,那些伤痕便都不见了。
“钟戎,你还未曾说明到此地所为何事。”沉珺还是没有忘记他一开始的疑问。
听到此话,钟戎瞬间便被悲伤笼罩了,“殿下,天佑国遭敌国攻打,将士抵挡不住,最终敌国兵将破城而入,天佑国惨遭屠城。臣的妻女也惨死在敌军的刀刃下,臣冒死才逃出。”
“你说什么,天佑国被屠城?卿卿呢?”
“公主出嫁后一直过得不幸福,在屠城当日被叛变的驸马推下了城楼。”听闻此话,沉珺几欲跌倒在地。
在凡间时,他最疼爱的便是那个一母同胞的小妹妹卿卿了,可她竟然死得那样的惨烈。沉珺的眼角有一滴清泪落下。
记忆中的天佑国在此刻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