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炎存心中思忖:这屋子没有箱柜,无法躲藏。杜员外只是回身关门,再回头书桌上的东西就不见了,小偷是从花窗进出的?
这花窗雕得乃是“以荻画地”的典故,作为书房的窗子也算恰当。
窗上的图案雕工细腻,最宽处不过碗口大小。所以这小偷是体型不大的小动物?不会真是黄大仙吧。
骆炎存也仔细看了下窗格上,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痕迹。便随口问道:“这书房中,除了丢失了玉牌以外,还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男仆回答道:“这书房平时归我打扫。除了玉牌以外,没少什么值钱东西。”
“没少值钱东西?那是少了什么不值钱的?”骆炎存敏锐得发现了男仆话中的疑点。
男仆回答道:“就少了一本书。”
“是什么书啊?”骆炎存疑惑的问道,这小偷还偷书,是个雅贼?
那男仆迟疑的回答道:“这……小的并不识字,所以不太清楚少了什么书。”
“你不识字,为什么杜员外会派你打扫书房,也不怕你把书放乱了?”
“这个,这些书从买来就没怎么动过,所以小的也不用整理。只是定时洒扫抹灰就行了。少了那本书,家主人好像也不太在意。”
骆炎存满头黑线,心想:“合着这书房里的书都是摆设……也是,这杜员外也不像个读书人。”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便拉回了话题,问道:“那本书放在书架哪儿的?”
男仆指了指书架最上方左侧的一个空缺道:“就是这里。”
骆炎存大致看了下,书架上的书确实都没人阅读,书本按经史子集的顺序摆放,没有一本错乱的。
丢失的书所在的地方是史部,周围几本都是地理类的书籍,丢的这本应该也是地理书了?
这小偷偷地理类书籍干嘛呢?骆炎存又联想到任务是限时的,也就是说过两天这小偷就不在这里了。
呃,不会是个迷路的小妖怪,偷地图想回家吧。
…………
结束了在书房的查探,骆炎存又跟着男仆来到了侧院。
这里是府中仆人居住的地方,同时也养了些鸡鸭。因为只是暂时喂养,以备食用的,所以所有的鸡鸭都是关在笼中的。
骆炎存便问道:“丢失的鸡鸭都是养在笼子中的吗?丢了几次,中间间隔多长时间啊?”
男仆表示自己并不知晓,然后就在院中吆喝起来:“小蛾子,快出来,问你事情呢。快点。”
“来……来了。”鸡鸭笼旁的一个破旧的小屋里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应答道。
接着屋门咯吱响了一下,一个十一二岁穿着厚厚旧夹衣的小姑娘慌慌张张的从屋里出来了。
那男仆指着小姑娘对骆炎存说道:
“小道长,这是小蛾子。她父亲是家主出了五服的同宗,得了急症去了,她母亲要改嫁,家里也没其它人了,家主就好心收留了她。日常里让她养养鸡鸭。关于鸡鸭的事,你可以问她。”
骆炎存便将刚才问的问题,又问了这小蛾子一遍。
小姑娘好似松了一口气,回答道:“丢失的鸡鸭也都是养在笼子中的,散养的话,害怕鸡鸭四处乱跑,跑进后院惊到贵人就不好了。鸡鸭一共丢了四次,大概三天左右就会丢一次。”
骆炎存心中计议道:“小怪物会开笼子,挺聪明的啊。三天一只鸡,应该胃口不大,看样子还算好解决。接下来该想想怎么找到它,或则怎么把它引出来了。”
又随口问道:“除了这个,还有其它怪事没有?”
骆炎存本是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小蛾子的脸却突然发白了,然后犹犹豫豫的回答道:“大……大概没有了。”
那男仆不满的道:“有,还是没有啊,大概没有算什么意思?”
小蛾子似乎受到了惊吓,带着哭声道:“没有,没有,福满叔,真的不是我做的啊?”
名唤福满的男仆听着小蛾子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的辩解,一下子警觉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小蛾子,什么不是你做的?”
小蛾子抖抖索索从怀中掏出了一根钗子,说道:“我……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会在我屋里的。”
福满一把夺过,辨认了一下,“这是夫人丢失的那根玉钗!没想到啊,居然是你干得!小小年纪,手脚就不干净。”
福满又转过身来对骆炎存施了一礼道:“还是小道长明察秋毫,一眼就看出了这丫头有问题。真是枉费家主一片好心。”
骆炎存一阵无语,我明察秋毫什么了,不是这小姑娘自己拿出的钗子,你福满自己认出来的吗?关我啥事儿啊……
小蛾子当即痛哭了起来,一个劲的辩解道:“真的不是我,我今早一起来,这玉钗就在我枕头下了。真的不是我啊!”
福满却不听她辩解,当即叫来了管理侧院女仆的老嬷嬷,先叫人看着小蛾子,又一起将小蛾子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却并没有发现其它丢失的东西。
老嬷嬷怒气冲冲的从小屋出来,拉过小蛾子问道:“贱婢,偷的其它东西呢?藏到哪儿去了?交出来!”
骆炎存插口道:“这个……不是还没确定是她偷的吗?”小蛾子也抽抽嗒嗒的说道:“真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我没偷东西,没藏起来。”
福满在旁边道:“小道长也别替她说好话了,玉钗就是在她那里找到的,不是她是谁?这些下人,经常有手脚不干净的,每次都说不是自己干的。打几棍自然就招了。”
那老嬷嬷也在旁接话道:“小道长且在旁,看老婆子我是怎么审她的,一定叫她老老实实把东西交出来。”
说完,老嬷嬷就在院中的柴火堆上抽出一根一尺多长的枯枝,指着小蛾子说道:
“快点交待,老爷的玉牌,小公子的金锁,还有后院柳姨娘的银簪子都藏在哪儿了。不交出来,今天老婆子我就要让你好看!”
小蛾子还是连声否认,老嬷嬷举起枯枝就朝小蛾子抽去。
骆炎存正要拦着老嬷嬷。就听到墙头上传来一声带着奶气的尖叫:“坏人!”。
接着一道白光直冲老嬷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