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皇后,姜织纯,并不中意原主亲爹,正好选秀旨意下达,她求承平王进宫。嫡长女集一身宠爱,自是百求百应。可这偏就成全了原主的亲生父母,他们俩一见钟情,两心欢喜。
本来这是最好的安排,但今上早在选秀前,于寺庙祈福见过原主母亲姜织蕴。今上所爱是姜织蕴,迎进宫的却是嫡长女姜织纯。
所以,原主的爹死于今上的妒忌。
王爷王妃,包括前世子妃姜织蕴都明白事情真相。蛛丝马迹间他们窥见了今上的妒火。
前世子妃临终前仿佛预料到了什么,央求王爷王妃让季诗川以男子身份活着。
“现在看来,你母亲的考虑是正确的。”王爷凝视季诗川,想透过她看到另一个人,你太像你娘亲了。
季诗川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所有的所有,一下子就明朗了。
怪不得狗皇帝对原主如此纵容,且知道原主为女子后将其收入自己宫中,原如此,竟是这样。
不过是睹物思人,将她看作心头白月光的替身罢了。
姜织蕴一死,越长越像她的季诗川自然足够让皇帝心软,保全承安王府。
原是如此,季诗川咬牙,真叫那狗皇帝拿捏于股掌,她不愿意!
从前所思所想还是太过天真,从今往后季诗川要更加谨慎。
“祖父,眼下相安无事不代表永远相安无事。”季诗川眼眙中尽是坚定,“川儿经商之举,还望祖父成全!”
承安王也不急着回答她,只问:“你要如何经商?”
季诗川原先只打算在京都之内经营起像四宜轩那样可通强各处情报的地方,顺便打压四宜轩,与那幕后之人作对。现在看来,生意若是想要做大,光靠舞台剧这一样是不可行的。
舞台剧本身不是最大的亮点,故事和场景必不可少,新颖的剧种别人也能模仿,季诗川能利用的是时间。她比别人更加知道这方面的东西,在新颖上收获第一手名望,从而打下基础和招牌。
这样,即便有别人模仿,她季诗川的舞台剧作为第一个,自是比别人的更加出名。
“川儿有详细的安排与打算。”季诗川想取得祖父的支持,便将自己新店的打算一并说出,便也提了针对四宜轩幕后之人的意。
永安王听着心里不禁感慨孙女变化之大,又心疼她本是寻好人家的年纪,却要以男儿身份去担责。
祖孙二人又交谈一番,季诗川终于获得王爷认可。
出了书房,外面墨檀和冬时等候多时,见要诗川出来,两人忙迎了上来。
“爷可累了?已经备下热水,咱们回吧。”冬时听话,只准备东西,晓得有墨檀近前伺候,也没提自己上手。
季诗川点头,主仆三人一道回院子。
季诗川得了祖义的信任和准许,本该是轻松的。但她听闻了原主母亲的事情,想到那日苏瑾墨趾高气扬的样子,觉行心里不安。
当年的事情又有多少人知道,又是怎样的情况害原主入狱?
季诗川心惊承安王府的危难还在后头,新店之事刻不容缓。
只是,承安王所言仍有不合理之处,即便是原主母亲临死前苦苦哀求,女扮男装这件事是欺君之罪,承安王就不怕东窗事发?
所以,这其中或许有更加合理的解释,或者,有一部分解释承安王还是没有说出来。
季诗川一路思绪万千,心事重重。
翌日,清晨。
季诗川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正准备出门吃早饭,撞见锦回候在门口。
锦回见季诗川出来,颔首道:“爷,王妃昨晚已派人传话,新户籍已经办好。为避人耳目,小的从今日起就住在王府外面,住处已有着落,特来此告别。“
季诗川暗叹祖母手段之迅速,又想锦回此举是祖母提点还是他本人意愿?
季诗川稍稍一想,并未在意,道:“茗烟几人尚有诸多事宜要学习,恐不能今日同去。”
锦回道:小的想过,对外只说先行进京打点,三位妹妹随后来。”
季诗川点头,锦回又说:“新店名已想好,就叫做凭风阁,诸多事务每日派人从后门送信。”
季诗川想了想说:“倒也不用来王府,我每日派暗卫前来取便是。”
锦回恭敬道:“是。”
季诗川又问:“几日能准备妥当?”
“别的好说,这台子……半月已是最快。”锦回面露难色。
季诗川给的图纸与华沧传统的戏曲舞台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且舞台并不小,工匠要配合装个店面的布置来制作,半个月的确是这个时代的工艺能达到的最快速度。
另一方面,更快的速度也需要更快的钱,承安王府即便不缺钱用,也不至于有钱得过分。
季诗川知道个中难处,表示理解,又问了问其他细节,无误后放锦回离开。
锦回走后,季诗川对着空气念了句:“云盘,既然伤好了,取信一事交给你了。”
暗处的云盘领命,他早就闷坏了,终于有事可做。
祖孙三人吃罢早饭,送走要上早朝的承安王后,季诗川陪着祖母说了会儿话,请教了许多医术上的问题,而后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季诗川到院门口的时候,茗烟几人已经在练习,季诗川给的手稿她们都有仔细研读。
“天气热,总叫她们三个姑娘家盯着日头也不是事儿。”季诗川道,“收拾个房间出来,也好不叫旁人看了走漏风声。”
墨檀应下,对冬时吩咐两句,冬时听了立马去叫上两个小厮,收拾一间房出来。
季诗川走到三个姑娘旁边,三人行礼,季诗川抬手示意她们继续。
在观察了茗烟三个姑娘后,季诗川得出,茗烟稳重大方,管事之位的确非她不可。她也定能做好,以后让她负责安排排演。
茗绣人如其名,善女红,她自己画了些演出服装,季诗川看了觉得不错。
茗香年龄最小却格外活泼。昨天季诗川给的手稿里附带了一份短篇的小品剧本,茗香对这个很上心,已经能跟着学上两句,且颇有味道。
季诗川看她这般善于表演,心里有了猜想,便问:“茗香,你可学过戏?”
茗香正兴致勃勃地表演,听了这问话,动作僵硬地停了下来,脸色分明是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