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啸集合众弟子的这件事,荆天良也是知晓,但是他并不在意,乌雀暴露不暴露根本不关他的事,他只需要把乌雀交代的事情办好就行,如今通天锁已经是到了自己手中,极皇谷未来成什么样也不是他能考虑的。
在这风口浪尖,荆天良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去找乌雀,二人此时走得太近的话难免会引起怀疑,虽然乌雀暴露与否不关他的事,但如果乌雀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很有可能把自己的身份也暴露了出来。
但为了以防万一,荆天良还是在极皇谷的所有人解散之后来到了演武场,这里依旧还有三三两两的弟子在这里修炼,也有坐在一旁聊天的。
也许是荆天良所处的角落太过于偏僻,演武场的弟子也很少有看到荆天良的。
“你们说,掌门说的那个叛徒是谁啊。”
“谁知道呢,掌门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出叛徒我也觉得很正常。”
“嘘,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你也敢说?”
“说实话,这里我也不是很想呆了,极皇谷在外一直被打压,我们这些弟子那个不怨声载道?”
“说得也是啊,在很多不知情的人看来,极皇谷弟子的名声,多威风啊,四大派之一,可是,只要我们一出去,碰到那些另外几派的弟子,从来都只有受欺负的份。”
“可不是么,去年,我和我师兄去外面历练,没多久就遇到了剑阁的弟子,那是一阵冷嘲热讽哦,后面运气好,得到了一点宝物,谁知道,这些剑阁的弟子,谁都不抢,就来抢我们的,等回到师门,你猜我师傅他们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啊,在外最好低调,遇到这种事,怨不得人,你说气人不气人?”
“是啊,哪有这样的道理,弟子在外受欺负了,师门不吭声,不去讨回公道,真他妈憋屈。”
“论势力,我们极皇谷确实可以和其他三派相比,但是就这名声,在这里已经很臭了。”
“真的窝囊,上次听说萧云师兄他们去四神城一趟,刚去就受到了玄天宫的挑衅,愣是不敢吱声啊,那是谁啊,我们极皇谷的大师兄啊。”
“这你就不懂了,越是大师兄,这种事情就见得越多,不敢把事情挑大了啊。”
“太憋屈了,你说,为什么我们极皇谷现在是这么一个局面啊。”
“谁知道呢,不仅仅是大师兄,就是我们掌门,去玄天宫讨要丹药,玄天宫竟然直接把掌门需要的丹药给了会武奖励,这种事都能发生,掌门不也不敢说话么。”
此时又有一个人坐到了正在聊天的二人中间,坐在角落的荆天良一看,竟然是楚翼。
“楚师兄。”俩人纷纷起身给楚翼行礼。
楚翼微微摆手示意二人不用拘谨。
“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楚翼面无表情地说道。
二人大惊失色,正准备说些什么,楚翼便直接说道:“你们说得都正确,在这里也不是什么秘密,没有必要这么惊慌,弟子之间的这些讨论,师尊他也知道,但是没有阻止,你们想知道为什么我们极皇谷会沦落到这个局面么。”
两人皆是摇头。
楚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从小就被师尊收留,我刚到这里的时候,极皇谷就已经是这个局面了,你们想知道为什么掌门他有女儿,但是却一直不清楚掌门夫人是谁么?”
二人对视一眼,是啊,在极皇谷这么久了,还真没有听说过这个掌门夫人,只知道掌门有个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儿。
“我也是听我大师兄说的,师尊那时候意气风发,刚当上掌门的时候,极皇谷还和另外三派颇有来往,继任之时,大大小小的门派都派人前来恭贺,在继任大礼上,师尊看上了一个女子,那女子是玄天宫的弟子,也是现在那位玄心上人的师姐。”
“师尊一见那女子便暗生情愫,但是那女子却是已经有了道侣,是剑阁阁主易碧渊的首席大弟子——易书蕴,但是师尊不管这些,趁着夜黑风高,对着那女子行了男女之事,并且将她囚禁了起来。”
“等到继任大典结束之后,玄天宫和剑阁找不到人便找上了师尊,但是师尊却是矢口否认,他们无可奈何,只能作罢,谁知,一年之后,那女子诞下了一名女婴,此事已经瞒不住了,剑阁和玄天宫的人又再次找上门来。”
“那易书蕴更是要取了师尊的性命,谁曾想,那女子竟然已经和师尊有了夫妻之实,还萌生情愫,事情败露之后,女子羞愧难当,为了保住刚出生的女儿与师尊便引颈自戮,只为了还剑阁一个公道,自缢而息事宁人。”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但是剑阁的人却要将那女婴强行带走,要让师尊为他做过的事赎罪,师尊没有办法,便将女婴冰封了起来,而那易书蕴更是与师尊大战,但是奈何不敌师尊。”
“想到自己的妻子为他人诞下一女,更是怒火攻心,被活生生地气死了,剑阁的阁主见此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势要杀了师尊解恨,也正是这个时候,我师尊的师尊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拖着本来就重伤的身躯,用自己的命换了师尊的命,这才让剑阁和玄天宫的人不再追究。”
说到这里,楚翼微微一声叹息:“所以为何我极皇谷的人不受待见,你们知道了吧。”
二位弟子木讷地点点头,这些秘辛从来没有说过,这种事也的的确确是极皇谷的耻辱,或许在其他门派早就传开了吧,可笑,自家弟子都不知道。
极皇谷掌门,巧取豪夺之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另一旁的荆天良则是反应过来,原来黄啸的师尊是这么死的啊,为了隐瞒其中的秘密,竟然是只字不提,让所有人以为,黄啸他师尊是因为取血龙精血而死,更是徒增了一种舍己为人的正义感。
但是死因是这样的话,确实也挺让人笑话,这是极皇谷的耻辱,当然也难怪黄啸和萧云他们如此疼爱黄曳芙,感情,相当于用了整个极皇谷换来这么一个孩子的存活啊。
“楚师兄,那为什么摘星门的人也不待见我们呢,按理来说,我们极皇谷也没有触犯他们的利益啊。”其中一个弟子说道。
楚翼无奈地笑了笑:“出了这种事,你认为摘星门的人会看得起我们么,当然不会,不过作为极皇谷的弟子,既然到了这里,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那些事不用你们去管。”
“楚师兄,虽然他们如此看不起我们,但是我觉得,他们三大派也不是什么好鸟。”另外一个弟子说道。
楚翼摇摇头:“那又怎么样,我们有什么资格去说他们呢?”
“楚师兄,话不能这么说,就那个摘星门的怪相子。”
那个弟子说到这里,荆天良立刻来了兴趣,远远地看着这个弟子,自从服了冥珠之后,感官上升了好几个层次,只要自己有心去看,去听,很多事自己都能知道。
“你是不知道啊,就几天前,剑阁下面的附庸门派——万剑宗,派了一名女弟子来找怪相子推演自己宗门的走势,但是没多久,这个女子竟然衣衫不整地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我甚至也没打听到怪相子给他推演了什么,你说这是不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楚翼冷笑:“怪相子什么人你们不清楚么,这万剑宗简直就是自找的,怪相子自那之后就再也没有给任何人推演过了,这不是找死么,还用了美人计,我猜测,肯定是这女子牺牲了色相,但是怪相子没有领她的情才会这样吧,你们涉世未深,这种事多动动脑子,不要随意猜测。”
那位弟子尴尬一笑,这番说法本来就是挽回极皇谷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说服自己,但是却被楚翼毫不留情地打击了回去。
另外一名弟子却说道:“摘星门确实很少负面消息,也是一直为了四派做贡献,但是剑阁和玄天宫就难说了,之前我就看到过一名玄天宫的弟子为了一己私欲屠杀了下面一个极小的附庸门派,惨无人道,但是玄天宫却漠不关心,甚至就说了一句,不过是一个小宗门,没了就没了。”
楚翼眼神微凝:“这种事我听说的不比你少,几年前我和大师兄游历四方的时候就遇到过,玄天宫下面一个附属宗门——腾龙阁,当街强抢民女,肆意妄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此等行径犹如邪教中人,但玄天宫也是不管不问,我和大师兄也去阻止过,但是却被玄天宫的人嘲讽和侮辱了一番,奈何实力不济,而师尊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自那之后我和大师兄就很少参与这种事了。”
“即便看不过去又怎么样,我们都自身难保了,去帮助别人,无疑是痴人说梦。”楚翼无奈。
三人这个时候都沉默了,这个年纪的修士应该是年少轻狂,但是却因为这些事情让这些意气风发的年轻修士们都只能在此地说说罢了。
“所以,我师兄就打算,如果以后当上了极皇谷的掌门,他一定会慢慢改变这些,实力不济,那就比别人更努力。”说到这里,楚翼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远处的荆天良轻蔑一笑,这所谓的正道联盟也不过如此,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无数人挤破头都要加入这四派,但是,熟不知,内部已经腐烂透了,令人作呕,原来所谓的好人形象也不过是做给人看的。
这不由得让荆天良想到鬼道人,那无心宫隶属于玄天宫,就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触动到了他们的利益,让他们颜面尽失,不分青红皂白地追杀鬼道人四十余年,而由于瑶风的原因,连剑阁都出手相助,最后,命丧锁妖涧。
对,这就是正道联盟,到了现在,荆天良除了毒魂宗,没有见到过任何一个邪教修士,即便是鬼道人被人说是邪修,可当初,他也只是一个不图名利,只为救人的医修,将这等人逼上绝路,比之邪教更恶,罪恶滔天。
荆天良起身离去,听得够多了,即便是知道了又怎么样?他也不是什么圣贤之人,虽然闻言者愤恨,但多管闲事这种事还是让瑶风来做吧,瑶风当初信念动摇,甚至没有随同众人下囚魂天墓剿灭二人。
或许,瑶风的心才是真的是正道之心吧,这所谓的正道联盟也不过是打着正道的幌子谋财害命。
时候也不早了,荆天良趁着此刻人少,来到了乌雀的住所。
“昨晚刚说,你今天就办到了,不亏是荆天良。”乌雀拍着手说道。
荆天良掏出通天锁:“这东西你知道怎么用吧。”
乌雀接过通天锁,稍微打量了一下就放进了怀里:“我自然是知道,不过目前风头正盛,还是不要贸然行事?”
“怎么?通天锁都到手了,你还打算放弃?”荆天良嗤笑道。
“当然不是,如果现在我们去血龙洞,那完全是自投罗网,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在血龙洞安插眼线,请君入瓮,给我们来个瓮中捉鳖。”乌雀摇摇头说道。
“可是,这样的话,你需要等多久?万一那里一辈子都有人看守呢。”荆天良冷冷地说道。
“当然不是,我需要找一个契机,你不是有一个仆人么,我可能需要用到他。”乌雀神秘地说道。
荆天良眼神一眯:“你想做什么。”
“我要记得没错的话,你那位仆人应该是个符文师吧,如果不是他,黄曳芙也不会受你掌控。”乌雀想了想说道。
荆天良紧盯着乌雀:“然后呢?”
“刚黄啸让我派了几名弟子驻扎在血龙洞附近,明日夜半子时,应该会有大雨,到时候趁着雨势,让你的那个仆人弄几个昏睡符,再准备三张隐身符,我们就可以进去血龙洞了,正好是大雨,痕迹很快就被冲刷,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乌雀得意地说道。
荆天良低头沉思:“你怎么知道明日夜半子时一定下雨?”
乌雀俨然一笑:“摘星门你应该知道吧,推演天气这种事太简单不过,我就随便找了一个摘星门的弟子推演了一下。”
“哦?摘星门还肯帮你这些?按理来说,不应该是不受待见么。”荆天良疑惑地说道。
“稍微乔装一下,谁知道啊,摘星门的人看我修为不错,又不是什么大事,自然乐意替我推演。”乌雀不在乎地说道。
“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去找的,按理来说,这段时间,你应该一直在极皇谷才对,毕竟刚不久,黄啸还召集了所有人,你应该也在场吧。”荆天良说道。
“我当然在场,出个极皇谷也费不了什么功夫,就这个你都还要问?”乌雀有些鄙夷地看了看荆天良。
荆天良神色尴尬,是啊,问得太多是不是显得自己特别弱智。
“好了,通天锁我就先收下了,记住,明日夜半子时,带上你的仆人,我们血龙洞见。”乌雀说道。
荆天良摆摆手便走了出去。
来到了谢武珠的房内,这段时间,谢武珠基本都在研究忏魔录上的符文,由于竹简有灵,谢武珠没法拿着,就誊抄了一份,不过按照谢武珠的说法,符文这种东西,如果是原版的,能发现更多秘密,因为有些可能不仅仅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符文能发挥众多功效,不单单是记录这么简单,但谢武珠也并不知道竹简上的符文是如何绘制的,只能先观测符文的字面意思。
荆天良把和乌雀只见的交易说给了谢武珠听,谢武珠自然是唯命是从,甚至都不过问其中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