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阁内,此刻的荆天良已经体无完肤,浑身充斥着鲜血淋淋的伤痕,身上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经常会有弟子在其身上泄愤,但荆天良已经无所谓了,神情永远是淡漠的,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目露凶光,他恨的不是剑阁,是摘星门,是柳合观,是余若涯。
没过多久,荀无烟又来了,上次扎了自己几根铁钉,到现在还在身上,手上的锁链甚至已经陷入了肌肉里。
“本来说,把你放在这里任人使唤,就像一条狗那样,但是我找到了一个更好玩的,你要不要玩玩?”荀无烟脸上露出邪魅的笑意。
可荆天良依旧面无表情,甚至都没有多眼去看荀无烟。
荀无烟挑了挑眉:“这段时间下来,无论是殴打,羞辱,还是酷刑,似乎你都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啊,这让我有点不爽,就好像折磨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一样,没有丝毫的成就感。”
荆天良双目无神,小时候都已经经历过了,现在不过是再经历一次而已,虽然更残酷,更痛,更恶心,但本质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关系呢。
“刚天狱内又抓来了一个人,嗯,我就立刻有了个特别好的想法,希望你待会儿看到了还能像现在这样波澜不惊。”荀无烟肆意地笑道。
说着,解开了荆天良绑在柱子上的锁链,再次拖着荆天良去了天狱内,甚至荆天良还看到了荀无烟身后跟着十几个剑阁的弟子,看这些弟子的表情都透露着淫邪的目光,荆天良有着不好的预感。
来到天狱内,原来关押荆天良的那个牢房此刻再度关进了一个人,看到此人的样子之后,荆天良浑身颤抖,那人便是夜千霜。
“千霜?你怎么被抓到这里来了?你不是在玄霄宗么?”荆天良质问道。
夜千霜被锁链禁锢在铜壁上丝毫无法动弹,双手双脚直接被完全固定住了。
“少爷,千霜没用,千霜想要来救你,可是千霜实力低微。”说着,夜千霜别过脸去。
荆天良还想说什么却被荀无烟一把将其顶在了铁栏杆上,直接将锁链绕着荆天良完全束缚在了铁栏杆上,由于刘焱还在这里,所以铁栏杆别没有那么滚烫,只是荆天良依旧动弹不得。
“行了,我是带你看节目的,不是让你来叙旧的,魔徒,你不是对你做什么都毫无波澜的么,接下来的事你可看清楚咯。”荀无烟邪笑着说道。
荆天良内心一颤:“你想要干什么?”
荀无烟神色愈发的疯狂:“我想要干什么?我要让你看看,触怒我剑阁的下场,可不仅仅是你一人,那样也太无趣了。”
话说着,无数的剑阁弟子已经走向了夜千霜。
荆天良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双目变得血红:“你们别碰她,滚开啊。”
“那可由不得你,哦,对了,我还差点忘了一件事。”说着让一个弟子将谢武珠带了上来。
看着谢武珠的样子,荆天良浑身不断地颤抖,此刻的谢武珠因为经受高温的原因,全身都被烫烂了,有些皮肉甚至已经互相交错,整个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老谢,你。”荆天良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武珠,此刻的他才反应过来,这里因为刘焱的关系,变得不是那么滚烫,可是谢武珠不一样啊,那是和其他人一样,日夜承受着煎熬。
谢武珠眼神迷离,喘着粗气看着荆天良:“主上,我没事,我还撑得住。”
荀无烟一脸嫌弃地看着浑身被烫烂的谢武珠:“啧啧,瞧瞧,这是谁啊,怎么变成这副德性了,现在,魔徒党羽齐了,来看看你们都会有什么惩罚吧。”
说着,荀无烟拿出一把匕首,明晃晃的刀刃有点刺眼。
此刻的谢武珠才反应过来,看向不远处的夜千霜,瞪大的眼睛,立刻就想要起身,可是全身的痛苦让他根本做不到,就连身躯都直不起来,还有被锁链锁着的。
“别白费力气了。”说着话的同时,舔着刀尖,眼神戏谑地看着谢武珠:“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大的屈辱莫过于不能当男人。”
闻言,荆天良不可置信地看着荀无烟:“你住手,我拜托你,住手,有什么你冲我一个人来,你别对她们下手。”
荀无烟一脸怜惜地看着荆天良:“哦?魔徒求饶了?来,再说两句听听,说不得我一高兴就放了他们呢?”
“主上,要杀要剐随便他,你是我们的主上,你不能在这里丢弃了自己的尊严。”谢武珠疯狂地吼叫道。
荆天良苦笑:“我还有尊严么。”说着的同时对着荀无烟低下了头:“求求你,放了他们,有什么你朝我来,求求你,求求你。”
荀无烟抑制不住地大笑,越笑越猖狂,笑得那般刺耳。
“魔徒都求饶了,经受住尊严的践踏,肉体的折磨,魔徒都没说半个字,这会儿居然求饶了,可惜啊,我不能如你愿。”话音刚落,只见荀无烟手起刀落,一道鲜血溅出。
谢武珠闷哼一声,脸色煞白,但是却没有倒下,惨白的脸色阴测测地看着荀无烟:“我都已经这样了,当不当男人已经没区别了,你休想让我们臣服。”
但是见此情形的荆天良浑身疯狂地挣扎着:“够了,够了,你有什么冲我来,荀无烟,你不得好死。”
荀无烟见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看见谢武珠的绝望,神情阴冷:“即便我不得好死,你们也看不到了,魔徒?符文师?还有那个小侍女?放心,只要在这剑阁内,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们生不如死。”
此刻的牢房内冲刺着哭喊声,叫骂声,殴打声,不绝于耳。
这段时间是荆天良觉得格外漫长的时间,好似过了无数年一般。
当剑阁弟子纷纷哄笑着离去,以及荀无烟那无限玩味的神色,看着夜千霜已经衣衫不整地昏迷过去,还有谢武珠咬着牙强撑着的惨白脸色。
终于止不住眼泪的荆天良泪水狂涌,声嘶力竭地大吼道:“你们怎么不死啊,你快去死啊,这种耻辱我一个人承受就够了,你们快去死啊。”
说到最后,荆天良哽咽的声音已经说不出话了。
旁边传来叹息的声音,刘焱缓缓站起身,看着荆天良说道:“是不是很痛苦?很难过?”
荆天良没有理会刘焱,虽然感谢刘焱,但此刻的荆天良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没法回答刘焱的问题。
“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但无论如何,命还在,就能向死而生。”说罢,刘焱缓缓地躺了下来。
荆天良看着刘焱,此刻的荆天良心里已经绝望了,深深的无力感充斥着他内心,他不忍看到夜千霜和谢武珠因为自己而遭受同样的折磨,这群所谓的正道修士哪里是人?简直就是地狱来的恶魔。
谢武珠挣扎起身,血肉模糊的双手攀附在荆天良的脚上:“主上,他说得对,向死而生,只要我们不死,就会有希望的。”
可是此刻的荆天良如何能听得下去,受苦的不仅仅是他一人,还牵连了夜千霜和谢武珠。
本来已经昏迷的夜千霜此刻也悠悠转醒,却带着笑意对着荆天良说道:“少爷,千霜本就是卑贱之躯,不值得少爷为我伤心,当初在仙云城,和那莫寻双没什么两样。”
荆天良张着嘴,涕泗横流的他言语哽在咽喉,说不出话。
牢房内因为高温的原因,味道被格外放大,充斥着各种难闻的气味。
谢武珠被带回了自己的牢房,整日承受着滚烫的煎熬,每日都有人来带走荆天良,如同狗一般地使唤着他,不断地折磨他,一旦有什么新的折磨人的方式首先便拿荆天良实验,主仆三人过着如同地狱一般的日子。
或许,地狱都没这么残酷。
········
渐渐的,一晃眼,两年过去了,剑阁也几乎壮大到了和原来差不多的规模,新来了无数的弟子,之前被黄啸炸平的地方也渐渐修缮好了。
期间,慕容远墨来剑阁,可是看到荆天良的样子,她却什么都办不到,只能偶尔去给他送一点吃的,希望他能过得好一点,可是,即便如此,那些美味可口的饭菜还是会被之后来的弟子打翻,换上连狗都不吃的泔水。
慕容远墨也曾想过解救三人,可是摘星门没有人帮她,她自己独木难支,瑶风依旧没有回来。
这两年期间,九霄剑也经常会来到剑阁闹事,可是每次都被傅玄轻易打退,两年的时间内,九霄剑即便是已经修炼到了无暇境界,可依旧不是傅玄的一合之敌。
而剑阁也只能任由九霄剑,他们不敢对九霄剑做什么,可九霄剑也做不了什么。
九霄剑有去九劫寺找过尚真,可每次都只能呆在千丝殿外等候,不是九劫寺弟子的他进不了千丝殿,如此这般,两年时间悄然而过。
两年时间内,谢武珠已经渐渐适应了滚烫的铜壁,天狱内的高温已经不能伤其分毫,可谢武珠已经不成人样了,烫伤好了的他面目可狰,就如同一滩烂肉一般,但行为举止甚至声音都开始女性化了,丧失了男性尊严的他此刻已经不能称之为男性了,唯一支撑他的是脑子里曾经荆天良给予他的忏魔录,他已经深深刻在了脑子里,每日都不断地解读忏魔录,两年时间,已经大有所获,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出去的。
荆天良已经丧失了自己的意志,整日浑浑噩噩,任由剑阁弟子支配,身上的铁钉和锁链甚至已经完全和他的骨肉融为一体。
最悲凉的莫过于夜千霜,被所在铜壁上,两年时间从来没有一次解开过,此刻的夜千霜肚子已经很大了,和一般妇人怀孕七个月的大小差不多。
刘焱的日子依旧十分潇洒,除了不能出去之外,荆天良等人每日的遭遇他看在眼里却早已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