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延抒依然端坐如初,他心中不甚纳闷:为何没有地府差役前来勾魂!延抒心中甚是不解,他便站起身,大声呼喝:“喂,有人吗?喂,有人吗?”
天地混沌弥漫,依然如死寂一般,延抒漫无目的的四下游荡,可是这方空间似乎无穷尽,数个时辰之后,他依然没有走到尽头。
“难道我没死?”良久,延抒渐渐的反应过来,不过他依然漫无目的的向前都去,心中甚是纳闷:“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这般枯寂?”
“长路遥遥,潇湘卷帘,竹琴赠音,惜珠花错递,明珠蒙尘,恍若隔世,前事不计,后事再提,圣途路遥,黯黯天际,情难再续,朝曦绝笔。”
延抒起身拾起白骨身前的信笺,再次躬拜,轻声道:“晚辈得罪了,只因身陷困囚,坐地为牢,为寻得出路,不得已才想窥见一番此信笺,晚辈罪莫大焉,望前辈恕罪!”
延抒正要打开信笺,一股浩瀚的信息骤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一个声音再脑中乍现,似有无尽的沧桑:“在详阅此信之前,吾务必告知阁下如是,此信记载着吾毕生之功法精髓,若然打算修炼则将有天道誓言加身,汝等终其一生必须办妥此誓,否则魂消六道,轮回永堕,受尽万世不灭之殇,反之,汝等继续西行百里便可自然脱困!吾亦将收回方才一切恩泽!”
“前辈?前辈?”延抒闻言,心中凛然大惊,久久不能平静。
思忖许久,延抒才稳定心绪,暗道:“何为天道誓言,何为魂消六道,轮回永堕,貌似后悔的后果非常严重,不过如果想要出去还得西行百里,以我的残破之身,徒是枉然,可是倘若答应誓言,万一所行之事是那种作奸犯科,遗臭万年之事,该当如何!”
延抒手中握着信笺,迟迟未有打开,他眸光瞥见那处碑文:“长路遥遥,潇湘卷帘,竹琴赠音,惜珠花错递,明珠蒙尘,恍若隔世,前事不计,后事再提,圣途路遥,黯黯天际,情难再续,朝曦绝笔。”
“哎”延抒一声长叹,暗道:“看其临终遗恨,如此性情之人,专情之辈理应非作奸犯科之徒,看起来更像是正人君子!要不要赌上一赌?”
既然多虑也无济于事,延抒便不再犹豫踌躇,他果断的打开信笺,信笺突然化为一缕紫光,蓦地涌入延抒的眉心,一股股浩瀚信息,瞬间侵袭过来,延抒的双眼开始无神迷蒙起来,所幸的是灵台清明,他眼前渐渐浮现出一道虚影:“哎,漫长岁月以来只有你这个毫无修炼基础的小辈进入我的小世界,也罢,既然天意如此我也顺命而为吧,小辈,既然你选择打开信笺,便是做了充分的心里准备,吾之衣钵亦将传承与你,吾之意志也将赋于你身,天誓不可违逆,天路遥遥,未有坦途,望你白首不渝,贲育弗夺,碧血丹心!谨记,九幽碧落榜乃一个惊天阴谋,欲破此阴谋,必夺神榜魁首!”
“传度功法之前,吾需明辨尔之本性是善是恶,是忠是奸,吾问你,为人者,何为正途,何为邪道!”
延抒心智模模糊糊,不自觉的回答道:“正途者明是非,分善恶,断贪痴,斩妄念,反之为邪者!”
“人之善恶,正邪,曲直并存,又当如何立善而驱恶?”虚影继续问道。
“善人心中有尊佛,佛身镇着魔,明本心,知廉耻,守尊卑,佛昌而魔薨,贪虚妄,行痴欲,泯怜心,佛殇而魔盛!何为善,何为恶,既佛亦魔!”
言毕,虚影渐渐暗淡,微微赞许点头,而后,虚影抬起胳膊,向延抒的眉心一指点去,最终整道虚影化为一团光影没入延抒的眉间。
延抒脑海中突兀的出现几本书名:《度灵经》,《灵犀破尘刀诀》。
“《度灵经》,此经为吾费尽毕生之精力寻得的一本灵体修炼功法,乃一本极强功法,切不可泄露,否则必然引起他人觊觎,《灵犀破尘诀》为吾生前所研习功法之感悟而最终创出的一门术法,两门功法一内一外,内修灵力,外补术途!”
延抒心中不明,问道:“前辈,修炼一途,道阻且长,我自知能力有限,得此功法也未必能够达至大成,如何修炼更是不甚了解,所谓灵体修炼,所谓外用术法,我均知之甚少,万望见怪,稍作解答!”
“修炼一途,内修灵体境界,先为练气十阶段,接着筑基,而后金丹,再达元婴,甄至化神,炼虚,合到,最后达至小圣,圣人,大圣,继而体悟天地大道封帝永生!”
延抒不解:“既然如此,那便修得灵体境界便可,外练功法又有何用?”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便有纷争,有纷争便有杀戮,有杀戮便有术法,帝道一途,断矛止戈,犹如天方夜谭,门派之见,功法相争,资源损耗,皆是成因,帝途一道,万千修士相杀,必然血流成河,枯骨积山,没有杀人之法,何来成圣封帝!”
虚影沉默片刻,继续说到:“灵体修炼在于度人度己,术法研习在于杀人造业,两者背道而驰,看似殊途,实则同归,是以杀人为恶,为霸一方,还是杀人止戈,纾困众生,皆在人心!”
延抒继续问道:“既是术法杀人,那甄至完美便可,是否便可横行天地?”
“一境界一重天,境界鸿沟,难以跨越,是以内修灵力,外习术法,同步而行,杀人术法需境界相辅,才能获得最大威力,故而两者修习缺一不可!”
许久之后,延抒的双眼渐渐清晰,他缓缓回过神来,虚影不再,未有耳边依旧不断地重复着方才虚影的渺渺沧音!
“此剑为风离剑,此曲为月殇谱,他日你若有缘得遇故人之后,望你转赠于她!”一袭悠然的仓音再度响起,延抒蓦地发现手中不知不觉的多了一把紫金宝剑还有一页曲谱!
延抒再度跪向那一堆枯骨,三叩九拜,道:“前辈,晚辈定当不负所托,毕力而为!不过晚辈不知前辈名讳,亦不知前辈故人身处何地,又该如何找寻?”
“潇湘夜雨初相遇,一曲月殇误终身,遥遥天路风离殁,人如蜉蝣命似尘!吾为慕朝曦!你身无半点修为,如此出去闯荡必然招惹眼红之人,我再赠你一枚小须弥戒,内有几方空间,可避开一般修为之人神识搜索,可藏纳一些重要物品!”话音落下,枯骨前方落下一玫戒指。
“多谢前辈馈赠,另外朝曦前辈,您的意思,是否寻人的线索便在其中?另外这枚须弥空间戒指我该如何使用,还有如何离开这里?”延抒躬身问道。
“待你步入练气阶段,便可以灵力和戒指建立联系打开戒指,此处北去三十里便是出口,你自可离去!”
“前辈?出去之后,我该如何行走天下,有无您熟悉的门派可以推荐?”延抒暗暗欣喜,再度问起。
“竖子,尔怎会如此啰啰嗦嗦,吾言尽于此,未来之路当倚仗自己,旁人不可信,还不抓紧修炼!”
延抒闻言,脸上泛起一丝尴尬,此处感觉甚为安全,他打算在此寻得修炼入门之后再行离去,而后延抒盘膝而坐,闭目不言,脑海中一本古朴厚重的功法天书自行翻开,见其扉页,上有书名:《度灵经》,其下有言,曰:“造化弄人,为人者要有生有死,有死有生,而修道者,便是以与造化相反抗,修此功法,若无超群毅力,纵是聪明绝顶,深弘德量,终归失败,此经,若非遇载道之器,不可轻传。帝路迢迢,道阻且长,修者,内修法道,外度灵术,道乃宇宙万物之共有,术便为护法证道之种种手段通达大道,甄至造化!”
延抒再度跪拜叩首,说到:“晚辈师从慕前辈,从今日起吾必定克修师道,竭力完成前辈嘱托,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