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瓦城以东,百里开外,七匹棕色黄骠马于大道之上疾驰。近观,正是那赵林一行。
除贾大山、钟牛、张倩独乘一匹外,其余皆是两人共乘一匹。或是觉得离巨瓦城已远,脸上神情渐松,眼中已无惶恐之意,遂各自之间相互调侃。顾心钰虽眼有哀落,却也已无大悲之感。
“哈哈,你们别说,这骑马就是快啊,幸好这巨瓦城外有马场。”赵林庆幸道。
“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你带足银两,就可以一人骑一匹了,瘦猴子你坐稳点,掉下去我丢你在这了。”刘骁满脸不悦,贾小山在其背后宛如多动症一般。
“你要问胖子啊,不是他钱最多吗?我以为他带了,谁知道他带一堆草。”赵林撇嘴,朱小慧掩嘴轻笑。
“这都能怪我?你们平时见我管过钱?平时都是小妹管钱的好吗,我都不知道钱放哪。”贾大山身宽体胖,将座下黄骠马都快压弯了腰。听得其无辜之言,座下马儿喷着嘶嘶的响鼻音。
“我带了银两,只是没想到你们都没带,所以...”张倩策马上前,一脸认真解释。
“死胖子你别狡辩,小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你好意思推责任给她?”刘骁打断张倩,怒怼贾大山,而贾小山亦然。
赵林看众人争吵不休,便要刷一下自身存在感:“行了行了,那些事就不提了,我们来说说这轻灵宗的地位吧,既然我是你们大哥,以后我就是宗主了,啊哈哈哈!”
“做梦!我也要当宗主!”刘骁贾小山异口同声道。
“既然都想当宗主,要不然我们都当宗主算了,呀嘿嘿嘿。”赵林又开始搞怪,其余人看着他们耍宝,全然不当回事。
“那怎么区分?”看来贾小山认真了。
“那多简单,我还是老大,嗯,不错,以后你们要叫我老大。”
“我去,那还不是一样,算了,我继续当我的万年老二吧。”
“老三,你是老三,吕华快说你是老三啊。”赵林欲将吕华拉下水。
“嗯,我是老三。”吕华无所谓道。
“我是老四。”钟牛不明所以,顺着往下说道。
“呼呼,呼呼,我老五。”贾大山喘着粗气。
“死胖子叫你别吃那么多,常运动,看你胖成啥了,坐着都能喘,累不累吖,以后二哥带你多跑跑步好不好呀?”刘骁坏笑逗弄着贾大山。
“那不对啊,那我不依然是老六?这怎么行,应......”
“我老七。”柳达打断贾小山话语。
张倩别脸扶额,不想与几人同语。
“嗯,既然小妹不想当宗主,那小妹就是轻灵宗的弟子了,嗯~不错,职位很高,轻灵宗大弟子。”赵林继续发扬搞怪风格。
“大哥,此......”
“叫我老大,以后不准叫我大哥,都叫我老大。”赵林打断吕华。
“呃~,老大,我们此次出行,前途未知,若是日后出了意外分散了,得想个法子知晓对方下落。”
“要不这样,以后我们就以轻灵为暗号,不管是开店,或是干什么行当,起名都用轻灵二字,这样失散兄弟若是碰到,便知是熟人了。”老六眼珠子一转,便已有了主意。
“好想法,不仅如此,以后与外人介绍,也要带上轻灵宗,比如我,轻灵宗,刘骁。”
荒诞的想法意外的得到众人认同,只有老四不知各兄弟所言何意。于是路上便是众人对老四的教导。
“你是谁?”
“轻灵宗,钟牛!”
效果甚好,众人欣慰。
众人一路向东,至一大裂谷,裂谷宽约几十米,长不知伸到何处,南北朝向,宛如神剑将大地劈开,使大地开了裂缝。
裂谷深不见底,放眼往下,漆黑如墨。谷上有一桥,桥身为长木搭建,上铺横板,于谷上似有轻轻摇晃之感,甚险。众人驾马轻步踏于桥上,小心翼翼。
“九剑门中有卷记载,此处名为绝灵谷,纵横南北约千余里,谷中天茫大陆规则之力大盛,渡劫境之下,上空不可飞行,谷底深不可察,目不能视。至于有没有强大的人下去探寻过,我就不知道了,九剑门没有记载。”吕华向众人解释道。
行至一半,突闻后方传来怒吼声:“畜生,小畜生休跑,拿命来!”
只见后方烟尘滚滚,却是那万雄擦着地面御剑绝尘而来。
众人大惊,顾不得木桥摇晃,双腿夹马狂奔而去。万雄双目通红,于远处便是一记“消山剑”。
只见那厮挥剑之间,人高剑气破空而出,木桥由西至东尽数被毁。
“快!快!”
众人已有数马上岸,忙对后方桥上吕华柳达四人大呼。
桥身一端无支撑,渐倾斜,吕华所乘马匹最后关头跃至岸上。然倾角过大,柳达马匹后脚不着力,仰头嘶溜叫唤,向后倒去。
眼看司徒莲紧抱柳达,二人仰面坠下,众人大惊。刘骁当机立断,抽出腰间登山索,向下抛去,欲让柳达拉住。
然而大裂谷蹊跷,二人下坠速度过快,绳索并未救下二人。谷边众人目眦欲裂,惊慌不已。
且说那万雄劈出一剑,脚下另一长剑法宝光芒大盛,却是万雄催发灵力加速飞来。
行至大裂谷边缘,忽然瞪圆双目,呈大惊之色。却是已经认出了绝灵谷。
立即脚下收力,双掌前伸喷出大量灵力。竟是硬生生停住身子,惯性之力让其脸色潮红,显然身子受创不小。
方才心中被仇恨蒙蔽,若是不察,跌入裂谷,不敢想象。于岸边怒视对岸,粗气急喘,脸色由红转青,看其模样应是愤怒至极。此处只有一桥,乃是裂谷中段,木桥却是被毁,若要饶至对岸,且少五百余里。
思索片刻,终是心中仇恨大于一切,便沿裂谷边缘朝北而去,却是要饶过裂谷。
对岸几人趴于岸边,极视裂谷之下,愿有奇迹发生。却是心中大感失望,目之所及,尽是漆黑,连响声都没有。
“大哥,我们先走吧。日后再给老七立个衣冠冢。”
悲伤许久,却是不得不离去。几人便收拾心情上路了。
裂谷之下,漆黑之中,两个身子抱在一起的人极速坠落。裂谷不以常理视之,空无一物,连风都没有。即使两人极速下降,也没听到一丝风声,仿佛连空气也没有。也不知深几许,若永无到头之日。
两人大感生还无望,只见司徒莲紧抱柳达,埋首其耳边,柔声说道:
“柳达哥哥,你知道吗?今天本是你我大婚之日。”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对不起!”
“别这么说,跟着你我很幸福,就当这是我们完婚的仪式吧。”
“嗯嗯,我柳达对天发誓,今日娶司徒莲为妻,今生只爱一人,绝无二心。绝无......呜呜呜.....”说着说着便大声哭泣。
“别哭,大婚之日,应该高兴才对。”说着轻轻为他拭去眼泪,耳边厮磨。
“对,对!不能哭,应该开心才对。”
“柳达哥哥,你给我说说情话吧,你还没给我说过呢。”
......
裂谷轻响二人呢喃之音,许久许久之后,听一声物体坠地声,便一切归于平静。
仿佛这漆黑,并没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