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天时间,起义军就已经全面崩溃,没了徐缨,他们就是一盘散沙。
起义?老大都被人抓起来处刑了,谁还有心思起义?
他们丢盔卸甲,跑到自家屋子里躲起来,若是有督察军来询问,一问三不知,仿佛做过的一切就是在梦游一般。
街道上的尸体没人去收拾,空气中充满让人反胃的铁腥味,可没人敢出去呀,就算家门口就躺着昔日友人的尸体,现在也只能捂着口鼻。
还剩下一些不愿意投降的,跟督察军玩起了躲猫猫,偶尔还能听到几声枪响。
议会赢得了这场战争,余国栋却高兴不起来。
与其说赢,不如说是对方自己放弃了胜利。
完全镇压只是时间问题,但这并不是余国栋所担心的,如何有效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才是重中之重。
徐缨已经答应,会在公众眼下变身周恒,如此一来,就能把所有的罪行推到徐缨身上。
现在,王凤失去了联系,唯一一个成功的实验体,虽然从一开始余国栋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可这有什么办法呢?
若不是徐缨投降,议会就只能靠王凤才能胜利。
等余国栋回过神来,第二天的太阳都已经挂在高空。
余国栋打上领结,穿上西装。
是时候为这次惨剧画上句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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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场选在上城区,为的是让更多的一等民能够参加,同时也防止再次出现哈利那种袭击。
一等民是不愿意出来的,可今儿一大早,督察军带着枪械踹开了家门。
刑场早已经人山人海,却安静得可怕。
谁敢发声呢?
余国栋站上台子,台下的人们低着头祈祷自己能活下去。
“不知道我们昨天失去了多少兄弟姐妹。”
“他们没有死在丧者的口中,他们死在我们自己人的手中。”
“作为一个领导者,我是失败的,因为我没能给你们美好的生活,也没注意到邪恶之人的恶计。”
余国栋手里没有稿子。
他看着前方这些低着头不敢说话的人,心中就有无数语言往外冒。
“死去的人再也不会醒过来。”
“如今的议会,也只剩我一人苟活于世。”
“大家先抬头看看吧,你们的会长。”
徐缨还是周恒的模样,身后跟着两个督察军,手铐脚镣一样不落,就这样被押到台上。
余国栋问:“周恒,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徐缨那周恒般的面容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他说:“临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徐缨现出原形,身后的触手四散开来,在人群里挑选幸运嘉宾。
人们哪儿见过这种东西,寂静的广场变得嘈杂起来,前排的人向后挤,后排的人更向后挤,所以,没人能向后移动。
触手缠上几个人,把这几个人提到空中,触手晃来晃去,几个人高声大救命,可谁会管得了他们?
只有余国栋不为所动,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枪口对准徐缨。
没有一丝犹豫,子弹就贯穿了徐缨的脑袋,随着枪响,被提起来的几人也纷纷落地。
逃开的人群回头一瞧,余国栋杀了那个怪物!
余国栋收回手枪,接着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怪物,大家放心,现在安全了。”
大伙半信半疑的回到原来的位置,眼睛时刻顶着躺在地上的徐缨,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立刻再次后撤。
“这是蠕虫病毒造出来的怪物,他潜入我们之中,害死了周叔,蛊惑大家发起起义,其目的很明显,他要消灭人类!存灭计划,将幸存的人类消灭的计划!”
群众里开始有了点声音。
“所以这次起义,我不打算再追究责任,只要放下武器,放弃抵抗,一切都会回到以前那样。”
群众里的声音多了起来。
“大家知道为什么要建起高墙吗?那是因为,墙外边还有这样的怪物。之前没有告诉大家,是不希望大家过度紧张,现在看来,必须告诉你们了。超人已经死了,就是被这些怪物所害。”
“从现在开始,我会废除公民等级制度,废除议会,你们的领导者,由你们自己选,这就是今天要告诉大家的事情,散了吧,一个星期之后再进行领导人选举。”
群众四散而去,谁来当家作主根本无所谓,他们只知道自己捡回一条命。
虽然没接到命令,大家开始清理街道。
堆砌成山的尸体被大火点燃,整个下城区弥漫着焦肉的味道。
破坏的房屋慢慢被修缮,就是死去太多人,空出来太多房子。
七天过去,整个格陵兰岛才变得有点样子。
而这七天之内,一些传言在下城区迅速传播。
比如余国栋是人类英雄,他才能担任新统领的位置,再比如,等级制度已经完全废除,现在他们可以随意出入上城区。
一开始,人们还半信半疑,直到他们发现,拦在上下城区之间的督察军纷纷褪下自己的制服,这才终于意识到变了天。
余国栋的名声越来越响,民众支持度出奇的高。
不出所料,一个星期后的选举大会上,余国栋成为新领导人。
不仅是以前的一等民在笑,以前的二三四等民,也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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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斯以前是四等民。
现在什么也不是,可照样过得滋润。
余国栋并没有撤销他在内城区的居住权,分到的资源也和之前没两样。
这余国栋也倒是聪明,表面上废除等级制,事实上也和之前没两样,若不这样,怕是早就有人站出来取下余国栋的脑袋了。
汉斯不再是四等民,可他现在比以前还要风光,毕竟不是谁都能在余国栋手下做事的。
走到大街上去问问,有谁不认识他汉斯的?
比起之前挂着的四等民的头衔,汉斯更喜欢现在这样,总有数不清的人过来巴结自己。
虽然余国栋说过,不能欺男霸女,可他没说不能收礼啊。
汉斯最喜欢到下城区边上的作业区巡视,那些人看到自己来了,一个个都巴不得贴过脸来混个脸熟,不过现在已经去不了了,围墙已经建好了。
起义事件过去了一个月。
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