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辣汤是而立戒之不掉的最爱早餐，如果零用钱足够，他希望每天都来喝上一碗。特别是在z这寒冷的冬天，一碗下肚就能暖和一整天。但对柳生而言，这碗辛辣的汤简直就如洪水猛兽一般，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趟趟跑厕所的经历。
“滋溜～你真的不再尝尝？很暖胃的。滋溜溜～保证不亏。”说着话而立也没耽误一勺一勺往嘴里送。
柳生看着红褐色的浓稠汤汁挂在而立嘴角欲流下来，强忍着反胃撇了撇嘴说：“这东西也就你吃的香，又辣又咸。我可不敢再尝试了，还是老老实实喝小米粥吧。”
“不是吧大兄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你又不是女孩子，学李丽喝什么小米粥啊！我给你说啊，这胡辣汤是用羊汤，牛肉，木耳，面筋等食材再加上三十多种中药材熬制而成，可是滋补神汤呢！滋溜～”
“你可拉到吧郭而立，就你说的这些东西，你面前的碗里基本都没有，1块钱一碗，你指望老板给你放啥好东西！我看也就是些人造肉，面筋之类的，连一块儿肉丁都没找到，也就你这样的大俗人才屁颠屁颠的追捧。我们都是文化人，羞于与俗人为伍！”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只要而立有发言，就一定有李华的怼怼怼。
习惯了被鄙视的而立也不恼，眯缝着眼做陶醉装，舀起一勺汤摇头晃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喝的是龙肝凤胆汤呢。
说话间李丽搓着手跑进了小店，坐下来挽着李华的胳膊，高声喊：“老板，一碗胡辣汤，一笼小笼包。”
“噗！”柳生低着头，嘴里的小米粥喷了一桌子。
“哈哈哈，俗人，都是大俗人，哈哈哈！”而立大笑着拍桌子。
李华只好右手捂着脸长叹了一口气。
李丽不明白自己报个早餐而已，仨人的表情怎么会这么丰富，只好呆萌呆萌的等着解释。
“哈哈……没事李丽，咱俩都是俗人，大俗人，喝着粗俗的胡辣汤，不配与人家文化人为伍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啥俗人啊，喝胡辣汤就是俗人？谁说的？”李丽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柳生条件反射般辩解道：“不是我说的，跟我没关系。”
李丽只好看向了李华，而立是受害者，柳生不敢对自己撒谎，那就只有自己的这位小姐妹能解释一二喽。
“呵呵，我刚刚才鄙视完郭而立喝胡辣汤是大俗人。你还真会挑时候，正巧也要胡辣汤，我只鄙视郭而立，他是大俗人，你喝汤那是一道风景线，是吧柳生？”
“对对对。”柳生头也不抬的说。
“喂喂喂，花花你这样可不对啊，同样一块钱的胡辣汤，怎么能区别对待呢？我喝就是俗人，李丽喝就是风景线，我怀疑你在搞性别歧视，你说对吧柳生！”
“呼噜噜……”柳生只顾低头喝粥。
而立一愣，再说：“是不是啊柳生？”
“呼噜噜……”喝粥
“嘿，你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呼噜噜……”喝粥
“咯咯咯，你就是个俗人！”两女异口同声地笑话着而立。
“哼，我也喝汤，呼噜噜……”既然说不过也打不得，干脆就来个无声的抗议好了。
一口气干完了小米粥，柳生一只手托着腮帮子，饶有兴趣的看着李丽喝胡辣汤的模样。一滴滴汗珠凝结在额头上，就像一颗颗透明的珍珠，在周围蒸腾的水雾中将李丽衬托的格外有仙气。突然，其中的一粒珍珠不甘拥挤与平凡，从眉间顺着弧线流落至鼻尖，它慢慢积攒着力量，终于一跃而起，在清晨的朦胧中自由飞翔，完成了一段生命的赞歌！
人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当有一个人格外注意自己的时候，是会有特殊感应的，比如心跳加速。李丽此时就是如此，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加速躁动的小心心。她很确定有个人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目光从没离开过，想不到一向都是闷葫芦的柳生也会有这么大胆的时候，但是目光实在太烫了，烫的自己都不敢抬头了。
柳生仿佛看到了云中的仙女，朦胧，晶莹，粉红。咦！仙女的俏脸和脖子怎么变成粉色了？正在疑惑时，“嘭”的一声，柳生感到自己的小腿被李丽狠狠的踢了一脚，他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自己实在是太过于唐突了一些。
听到桌子下面一声闷响，吃的满头大汗的而立就准备低头去查看。柳生害怕尴尬，伸手就拉了而他一下。
“你拉我干啥？刚才啥响了？”
“没事，我就想说，嗯，胡辣汤实在是太咸了，我还是喜欢吃上海的豆浆和生煎包。”柳生赶紧随口岔开话题。
一说到吃的而立就来了兴趣：“豆浆我喝过，自己家打过，没啥味道不好喝。生煎包是啥？跟水煎包不一样？”
柳生长松了一口气，随口道：“生煎包样子跟咱的小笼包长得差不多，不过是煎熟的。”说着还拿起一个小笼包比划着：“但它是反过来，只煎有褶子的一面，煎好后，下面一半是焦黄的，上面平的一面是白色的，再撒上一些芝麻，香葱之类的。嗯，就这样。”说完还回味似的吧砸了下嘴。
而立听得都流口水了，在他的人生信条里，但凡是没吃过的都应该列入未来的食谱中。但是现在嘛，只能悄悄咽了口唾沫，抓起一个小笼包整个塞进嘴里，奋力咀嚼着，仿佛这就是生煎包似的，然后安慰自己说：“没事儿，等咱上大学了，一起去上海吃生煎包，我请客！”
这时李丽突然抬头看着柳生的眼睛说：“柳生，说说上海吧，你之前在那里怎么样？”
面对李丽的问题，柳生沉默了一下才慢慢说起来：“上海啊！那可真是一座大城市。之前，我从来没想过，原来楼可以那么高，比电视里看的高好多好多。外滩都是各种外国建筑，到了晚上亮晃晃的特别好看。对面就是东方明珠塔。街上密密麻麻都是人，特别是早晚高峰的时候，马路上的汽车堵得比你走路还慢，呵呵呵。”
“还有什么？”李丽继续追问道，她想知道更多，关于上海的柳生。
“还有，学校里的学生也很多，我们有统一的校服，学生的学习压力也很大，不像我们直接上镇中学就好了。在上海，从小学到中学也是需要考的。”
“还有么？”
“还有吃的也很多，各种各样的小吃，臭豆腐，豆腐花，麻球，鸡蛋饼，粢饭糕。特别是城隍庙，特别火爆，但是其实那里的小吃都是卖给外地人的，本地人都不去。哈哈哈......”
“还有么？你在上海的那几年怎么样？为什么回来了？”李丽终于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这也是而立和李华一直都很好奇的事儿，只是之前他们都很聪明的从没提起过。
“上海~”柳生仰头望向天空，仿佛目光已经穿越了时空，重新回到了记忆中的那个地方：“那可不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呀，但是我好想再去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