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宇宙初开之时,只有娲兄妹二人在昆仑山,咒曰:“天若遣我兄妹二人为夫妻,而烟悉合,若不,使烟散。”于烟即合。其妹即来就兄。
-——选自唐末李元的《独异志》
有时候,有些人存在邪恶之念,是没有理由的,就好像有些人内心是善良的,永远都不会怨恨一样。
赵辰辉走向林芮,他动了杀念,门突然开了,门口站着司空萱,司空萱向林芮招招手,林芮有些疑惑地走了过去,突然白天从一旁闪身出现,他盯着林芮的眼睛说了一句话:“忘记你知道的孤儿之家的所有事情,然后跟着司空萱回家,回到家你会清醒过来,然后重新开始生活。”然后又看了一眼司空萱,他走了进来,关上了门。
室内,白天看着赵辰辉,就像看年幼的弟弟一样,赵辰辉咬着嘴唇,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有点紧张,他的内心又激动又恐惧。
“还和过去一样,打算继续隐瞒吗?”白天一开口,赵辰辉的脸色瞬间惨白。
白天继续说:“你七岁那年跑到雪山自杀是因为你发现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儿子,你是你父亲和你姑姑的儿子,你一时接受不了。你十七岁那年,你又回到这里,住了一晚后,知道你秘密的根叔就死了,原因你一直都没有解释,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七岁的时候发烧胡乱说胡话,他和我一起照顾你,我们听到了你的梦话,知道了你的秘密,十年后的他因为拮据的生活,威胁要把这件事告诉众人,他以此来敲诈你。”赵辰辉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白天向赵辰辉伸出手继续说:“其实我也知道了你的秘密,我一直装作并不知道,这是我在部队受的伤,杀手夺了我匕首刺伤了我。我装死,让他以为我死了,回去复命,然后我就躲了起来,没想到,躲了这么久。”白天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的伤疤,他看到赵辰辉面部表情抽动了一下。
可是赵辰辉依旧没有开口。
白天上前一把扯下了赵辰辉的头发,发白如雪,而且稀疏不齐,原来赵辰辉一直带着的是黑色假发,白天感觉这颜色有点刺眼。白天看着赵辰辉一头白发,混乱的记忆都清楚了,赵辰辉的内心在颤抖。
“你不会再去杀戮的,永远不会!”这句话不知道是谁对谁说的,白天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忘掉的事情总会想起来的。
白天从靴子里拔出了一把匕首,“其实我猜到了,是你父亲做得,他发现了根叔一直在敲诈你,他不在乎钱,他在乎的是秘密泄露,也不想让根叔去威胁你,影响你和你生母的生活,所以他杀了根叔,根叔死前应该告诉了他还有我知道这个秘密。应该是他也派了杀手去部队找我,你其实想赶过来救我,却从杀手那里收到了我已死的消息。其实我从部队回来后,想过找你验证答案,但是我感觉你不想骗我,也不能说出真相,你得维护你的父亲,所以我就没有再去找过你。”
原来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止一个,白天都知道。
“留着它吧,这是我本来想用来杀死你父亲的匕首,根叔于我有恩,但是现在这件事结束了,你父亲已经辞世多年了,从此不会再给你带来任何压力了。”白天说着用自己的黑衣服擦干净了匕首上的灰尘,递给了赵辰辉。赵辰辉忙接了过去,他有些恍惚,他不知道白天已经给他下了心理暗示,清醒催眠。
“现在能告诉我,你当时突然来孤儿之家拜访的原因吗?”白天问,赵辰辉顿了一下,缓缓开口:“我是来找你的,我,我妹妹爱上了我,这就像是我家族的诅咒一样,我也爱她,我很无助,我不知道找谁去说,也不知道谁能帮我,告诉我怎么办,那个时候我就想到了你,脑子里就只有你能信任,可是你却参军走了。”
白天愣了一下,原来当年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白天拍了一下赵辰辉的肩膀,转而爬在他耳边说:“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的头发发白,是因为你喝了我配的药的副作用,我当时为了让你有活下去勇气,冒险治好你的腿,现在你的血统都全部淘换了,某种意义上说,你和你妹妹就算是亲兄妹,你们两个做DNA,都不再是兄妹,我不知道这对你们来说是不是好事,反正法律上你的身份也是养子,所以,你们的感情自己做决定吧。”赵辰辉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你走吧,我想再呆一会儿,这么多年我没有回来看一眼,我想悼念一下。”白天说完背过身体冲赵辰辉挥了挥手。
赵辰辉的父亲已经离世了,但是他的姑姑也就是他的亲生母亲还在,他要找她问清楚。这么多年他都对她避而不见,近些日子听说她已经病入膏肓。赵辰辉开了将近十一个小时的车,终于赶到了他的姑姑家,一个避世的小别墅。
赵辰辉的突然到访让那个苍老的女人也很惊讶,她看着他一头白色的长发,有点扎眼,赵辰辉也是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她,他想问的话卡在喉咙里。
“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来到这里问原因的。我也一直在等你。”女人把赵辰辉引到客厅,她倒了两杯热水,抱着其中一个杯子坐在了沙发上,吹了口杯子上的热气,眼睛却蒙上了一层雾气。
“很多年前,我的父母也就是你的爷爷奶奶,在战乱中把我卖给了一户没有孩子的人家,长大后的我,遇见你的父亲,然后我们,也许是血缘关系的互相吸引吧,我们彼此爱慕对方,但是那时候你的祖父已经成为富甲一方的商人,你的父亲为了防止父母反对,就想有了孩子就能让生米煮成熟饭,于是他偷偷和我住在了一起,后来就有了你。万万没想到,他带着我和你一起见父母的时候,竟然被认出我是他的亲妹妹。”女人说着用杯子挡住了自己的双眼。
“我和你的父亲不愿意再这样下去,我们知道这是有悖伦理的,我们分开很容易,可是你,成为了一个难题。你的爷爷奶奶因为当年卖了我而愧疚多年,看到我又重新出现,认为这是天意,又因为我和你父亲生了一个乱伦的孩子,认为这是天在惩罚他们,所以他们坚定地认下了我。然后家里出了主意,把你丢弃到孤儿院,然后再领养回来,换个身份作为养子。然后我们搬离了熟悉的地方,躲开知道闲言碎语,躲在了这个关耳市,我和你父亲几十年都不说一句话,我们无言以对。”女人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秘密就这样摊开了。
“那我的妹妹赵晨曦,她是?”赵辰辉颤抖着问,他想知道一个不一样的秘密。“你的父亲因为这件事心生愧疚,他不愿意再有后代,他头脑一热,做了绝育手术,你的妹妹赵晨曦,是你养母带来的孩子,你们不是亲兄妹,只是用来掩饰你父亲不会生育的幌子。你的养母没有告诉过你吗?”女人有点疑惑。
赵辰辉没有回答,七岁那年,就是养母残忍地告诉了他的身份,他不是她的孩子,他是自己父亲和自己姑姑乱伦的孩子,他是一个被恶心的对象。甚至在父亲去世后,她郁郁而终,依旧没有说出赵晨曦的身份。赵辰辉内心想:也许她深爱着父亲,不能和父亲生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所以她也深深怨恨着父亲吧,这份怨恨,带到了自己身上。
赵辰辉带着疲倦回了家,但是他很兴奋,进门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拥抱他的妹妹赵晨曦。
司空萱把林芮送回家,林芮恢复神智突然对司空萱说:“白天很可疑,你要多当心他!”
司空萱有点疑惑难道林芮没有被催眠吗?林芮狡猾的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白天一出现,我就有所防备了,丫的,嘴唇都让我咬破了,这家伙,这么久了,还是只想着催眠我,居心叵测。他靠近你,绝对有阴谋。”林芮说着,打开了电脑,一通操作,然后孤儿之家发生的一切都出现在电脑上,司空萱惊呆了,林芮竟然在那边放了监控,林芮嘴角一勾笑着说:“看我拿到证据,送他们坐牢去。”
可是,当司空萱和林芮看完了上传的视频,竟然都沉默了,事情的缘由原来是这样啊。
司空萱拍拍林芮的肩膀,安慰他说:“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件事现在真相大白,真凶也已经辞世多年了,你也放下吧。”林芮点了点头,他顿了一下,把口袋里的孤儿之家的照片拿给司空萱看,说:“我偶然间发现的,我已经查清楚‘孤儿之家’的事情了,但是这个你仔细看一看。”
司空萱很快发现里面有白天,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林芮问:“你知道这张照片什么时候拍的吗?30年前,我外公收留白天的时候拍的,那时候他的样子你看就像十六七岁的样子,其实说他二十六、七也可以,毕竟有的人呢,长相是不容易看出真实年龄的,咱们退一万步说,赵辰辉今年已经快四十岁了,白天肯定比赵辰辉大吧,怎么说白天现在起码也得四十多岁了,可是你看他和照片里有任何区别吗?你觉得白天现在有多大?”
司空萱愣住了,30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