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眼前的突发状况吓到了,席母连收拾慕华安母子俩都顾不上了,赶紧把初九送到医院。
席沐风得到消息的时候,刚刚在机场接到艾多兴,两人立即火速赶往医院,到达病房的时候初九已经醒了,正和席母小声的说着话。
“小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好的怎么会晕倒?”
初九的脸色不太好看,她现在连再慕家发生的事情都不敢回想,只要一动脑子就头痛。
“刚才我小九和小乔去慕家看戏,没想到初九触景生情竟然想起曾经自己也被人堵在角落里欺负眼睁睁看着好好的家里被糟蹋的情形,一时刺激太大就晕了。”席母见初九为难就帮她把话说了,同时也想观察看看席沐风会是什么反应。
席沐风的脸色立即一变,一提醒他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件事,那时候席父席母已经出事,慕菲儿带人去席家抄家,初九一个人在家,那时候还肚子里还怀着快要出生的席小念。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初九给他打电话求救他却故意不接,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恨不得掐死当时混账的自己。
“对不起小九,当初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初九还没有恢复记忆所以不太想的明白,席母却立即想通了关节,当年的事情他一定之情,却因为对席家的怨恨故意采取了无视或者纵容的态度,要知道当年如果没有他的从旁协助,慕家根本掀不起那么大的风浪。
席母看席沐风的眼神马上就变了,仇视又怨毒,要不是初九没了记忆又和他重新和好,席母回来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他。
席沐风像是知道席母心里面在想什么,根本不敢正视她的眼神。
初九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握住席母的手对她笑了一下:“妈,我没事了,而且刚才你不是已经为我报仇了吗?”
闻言席母心里并没有稍微好受一点,只要一想到自家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宝贝女儿被外人欺负得那么可怜,她就恨得牙痒痒。
初九只好又转移话题:“艾多兴医生都来这么久了,咱们可别冷落了贵客!”
席母这才回过神来,席沐风的账什么时候都可以算,现在办正事要紧。
席母立刻摆出了十二万分热情的笑脸,“艾多兴医生是吧,真是辛苦你大老远跑来!”
艾多兴憨笑,用比以前流利许多的蹩脚中文回到:“不辛苦,席总给了我好多好多的钱,只要有钱赚一点都不辛苦!”
席母失笑,“这外国人就是不一样,说话可比我们直接多了!”
艾多兴不大分辨得出来席母到底是在夸奖他还是在损他,本着华国人委婉客套的说话风格回了一句:“哪里哪里!”
席母越发忍俊不禁,“以后我家老头子的病情可就要摆脱你啦!”
艾多兴拍着胸脯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一不留神就又恢复成了外国人的说话风格。
席母又道:“艾多兴医生一路上辛苦,要不要先回酒店休息?”
“我没关系,病人要紧,虽然我来之前研究了病例资料,但还是需要亲自诊断一番才能掌握到更准确的信息。”
“好吧,那就麻烦艾多兴医生和我去老头子的病房看一看吧!”
初九立刻翻身从病床上坐起来:“我也要去!”
席母瞪眼,硬是把她重新按回床上躺好:“你给我乖乖躺着休息,就算你不怕累,我还怕累着我的宝贝孙子!”
席母对艾多兴的第一印象很好,三十出头年轻有为,工作认真负责又踏实,对病人更是细心,他给席父仔细检查了一遍,就把许多病例里面没有记录,席母照顾了许多年才发现的问题检查出来了,可见他确实有两把刷子。
“病人的神经受损状况非常严重,再加上昏迷这么多年思维已经趋于停滞,重新恢复意识很难!”
席母闻言倒没有感觉特别大的失望,或许因为原本就没有抱特别大的希望,席父沉睡了这么多年要是能醒早就醒了,之所以把艾多兴请来不过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试一试,治得好算运气,治不好是命。
艾多兴却话锋一转道:“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需要联系我在国内的几个专家好朋友商量一下。”
席母顿时哭笑不得,和说话大喘气的人说话还真是考验心脏承受能力。
“好,我给你充足思考时间,这个病不急在一时,商量出万全的对策之后再着手治疗不迟。”
席母要回病房继续照顾初九,就让席沐风负责送艾多兴回酒店。
一路上席沐风都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席总在担心岳父的病情吗?”
席沐风没想到艾多兴会主动问他,吃惊了一瞬才点点头道:“算是吧,小九挺希望她爸康复的。”
只不过席沐风的担心和其他人担心的方向有点不一样,尽管知道席父醒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还是总忍不住设想万一他醒来却不肯接受他的情况,就像他担心初九恢复记忆不肯原谅他一样。
“对了,刚才初九的情况你也听到了,这次的状况是不是她快要完全恢复记忆的征兆?”
席沐风下意识的握紧方向盘,有点恐惧听到艾多兴肯定的答复。
幸好艾多兴摇了摇头,“你们华国人有一句古话吗,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沈小姐失忆也有五六年了吧,想要彻底恢复需要不短的时间。”
席沐风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又听艾多兴慢悠悠的说了两个字“不过”,顿时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沈小姐这次晕倒正是她的记忆功能复苏的征兆,而且随着她接触到和过去有关的人事越来越多,她完全复原的可能性就越大!”
席沐风心里一紧,又重新提起了之前的念头:“你一定有永远封存小九的记忆的办法对不对?”
艾多兴忙不迭的摇头摆手,“我是治病救人的医生,又不是谋财害命的庸医,这太违背我的职业操守了!”
席沐风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冲艾多兴竖起食指,“事成之后给你一百万,美元!”
艾多兴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要是一点都没有心动肯定是假的,但是,“就算我能做,危险性也太大了,手术一旦失败后果谁都不能承受!”
“什么后果?”
“轻者神经紊乱,丧失全部记忆功能;重者神智不清,形同低能!”
席沐风不再言语,黑沉沉的眼底却隐隐蕴起风暴。
席沐风坐在沙发里抽烟,躺在对面病床上的顾雪沉一脸不忍直视。
“哥,我都快被你熏成人干了,这里好歹还有一个伤患,你能不能顾及着点?”
“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心烦了!”
席沐风刚道完歉把烟头拧灭,立刻又掏出一根新的点燃,顾雪沉无语不再吭声,爱抽抽,反正他自己犯了烟瘾也会躲着医生护士偷偷抽两根,死不了人。
“我发现我们俩还真是难兄难弟,都栽到她们姐妹俩手里了。”
顾雪沉感觉也挺新奇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席沐风露出这种郁郁寡欢的情态,不过心里却暗自有点误以为然。
“我说哥你也担心得太早了,艾多兴不也说了初九恢复记忆还需要一段时间吗?”
席沐风苦笑:“是呀,明知道杞人忧天还是忍不住烦躁,只要一想到她恢复记忆就会离开我,我就感觉像是要疯了。”
“哥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顾雪沉略感不爽的撇了撇嘴,又抬手指了指自己肚子上的伤口,“你知道我这伤是怎么来的吧?”
席沐风点头,虽说初九对顾雪沉拿自己的身体做筹码强迫乔可心留下来的做法很不屑一顾,席沐风心里却暗自赞赏着。
顾雪沉继续道:“就算初九真的恢复记忆要离开你,你难道就会二话不说放她离开吗?”
席沐风毫不犹豫摇头,也总算明白了顾雪沉说这一番话的用意,他们俩都是同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果初九执意要离开他,他也会像顾雪沉这样做,甚至更极端。
席沐风心里打定了注意,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打定主意不让初九离开就可以了!
顾雪沉好不容易安慰好了席沐风,自己心里的情绪却被牵动起来郁闷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比我幸福多了,初九的家人朋友都在这里,她就算离开都走不了多远,哪像心心那个劳什子的生父,不知道在太平洋那个犄角旮旯里当土大王,心心这要是走了我连上哪儿找人都不知道!”
席沐风的心情好了很多,掐灭烟头深深呼出一口浊气,顾雪沉正等着他也说一番长篇大论来安慰自己,却听见他慢悠悠的开口道:“我也这么觉得,果然有对比才有幸福感,谢谢你牺牲自己娱乐了我!”
席沐风一本正经的拍了拍顾雪沉的肩膀,神清气爽的走出病房,留下顾雪沉一个人气得快哭了!
席沐风回到初九的病房,老远就听到一阵阵欢声笑语,和顾雪沉病房里的冷清死寂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欢乐的海洋。
席沐风推开门走进去,三个女人根本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兀自聊得热闹。
果然有时候女人指间的关系太好,男人就会显得非常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