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边收拾着书包边纳闷儿,最近怎么这么倒霉?昨天丢钱今天指定得个淋雨明天估计得发个烧感个冒什么的。
烦呐!她承认自己脾气确实不怎么样,这会儿她焦躁得都快想骂人了。
站在学校大厅看着外边哗哗拉拉压根没打算停的雨愣了好久。校门口现在堪比一个无序的停车场,这一辆那一辆的,都来接自己的心肝儿。
算了,管他呢!走!冲进雨幕之前林苏还特地把校服外套脱下来顶在头上,可能应该大概也许会有些用吧?
夏天的暴雨简直不讲理,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毫不客气地往脸上打,啪啪的,脸生疼。
还没放学天就黑透了,这会儿更是让她这个夜盲症重度患者有撞墙的冲动,要不是大城市路灯挺多,她都有借宿天桥下的冲动了。
“呸呸呸!”林苏都快纳闷儿死了,自己都没张嘴雨滴是怎么跑进嘴里的?
就这样跑跑走走到了小区,保安大哥看到她先是诶哟一声,然后冲进保安室给她拿了把伞:“林苏呐?怎么回事啊?快快快,回家去啊!”
“啊,谢谢谢谢,谢谢哥。”林苏住的是个比较老的小区,所以房租挺便宜,房子还不错,一室一厅一个月一千出头,房东大妈还特友好,美中不足的就是治安不怎么样,周围还发生过令人不可思议的黑社会聚众斗殴。
一点不符合二十一世纪和平博爱的特点。
进了楼道林苏第一件事就是从兜里摸出眼镜,夜盲症加近视都快折磨死她了。
林苏跺了跺脚,楼道里的声控灯还是没反应,今天心情不好吧大概。
正准备抬脚上楼,突然被一个东西绊了个踉跄扑在了台阶上,一阵钻心的痛在腿上蔓延。
林苏爬起来的速度很快,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慌什么,趴到地上的一瞬间还没感觉到疼自己就一个翻身爬起来了。坐在台阶上借着楼道外面的灯光查看腿上的伤。
不用看都知道是一个不小的伤,还哗哗往外冒血。
这几天倒霉得林苏简直想坐那抱头大哭一场,太鸡儿倒霉了这两天。
林苏用手抹掉脸上的雨水,还擦了把眼镜,看到地上躺了一个不太明确物种的东西,像个黑色大包裹,但是又不太可能。
夹杂着雨滴打地的声音,林苏隐约听到轻微的喘息声。
是住一楼的大妈么?
不太可能吧?
林苏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那团黑色的东西——没错了是个人!!!
林苏现在坐的台阶距离那个人最多半米,要是可以,那个人抬手就能抓住她的脚踝。
林苏小心翼翼地抬脚,一点点往楼梯上蹭,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气儿都不敢喘口大的。
蹭到第五层台阶时,林苏抓着楼梯扶手艰难地站起身,顾不上膝盖上刺痛的伤口,轻轻地跑上三楼手忙脚乱地开了门鞋都没来得及换,“哐!”一声甩上门又开了防盗锁。
什么情况?打架的?喝醉酒了?黑社会的?
林苏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脑洞,把自己被黑社会抓住痛打一顿的场面都设想出来了。
回过神之后看到自己浑身的血心脏差点从怀里蹦出来。这不能是自己的吧?林苏腿上破了挺大一块皮,白花花的肉还在往外渗血,但是流的血绝对不可能染红半截裤子。
那就是刚刚地上躺着的那位的血,这得是流了一地吧?
林苏去洗手间冲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把伤包了包,坐在自己特别软的宜家沙发上发呆。
林苏还是决定下楼看一眼。
出门前还把报警电话和GPS定位都开了,她又裹了一件宽松的棉麻外套,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那位大哥确实是还躺在那!
林苏确定了那位已经不太可能弄死她了,点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果然!地上的血掺着雨水染红了一大片地。
一个很高的男人,身材很好所以一定特重!林苏的第一反应就这。
她拉起那个人的胳膊,寻思着把他拉起来,但那人一点点活人该有的反应都没有。
不会死了吧?!
林苏用手试了试他的鼻息,还行,没死呢。
林苏拿出手机准备叫救护车,突然一只湿凉的手抓住她的手:“别,别……报警……”
像是特地应景,这会儿突然打了个雷把林苏吓得手机直接砸到这位大哥的身上,但力道应该不算大。
林苏把他拖到楼梯旁边那个窄窄的斜坡上准备把他拖上去。
这个坡估计是方便十几年前的人们往家推车的,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它能运一个大活人。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这位大哥拖到三楼,还保持着不省人事的状态。林苏去开门时终于直起了她的腰,呼吸到了一米六以上的空气。
把地上这人往屋里拖的时候,门槛把他的头“哐”的撞了一下,林苏听着都感觉后脑勺隐约有些疼。
把他拖回屋林苏才细细看了那位不知道姓什么的先生。
一身血,穿着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西装,林苏掏了掏他的口袋想找出些证明他身份的东西,都是空的。算了,相比之下大概他左肩上的伤更该着急。
西装破了个三寸左右的口子,还在不断的往外渗血。
林苏腿像被抽了筋一样,软的像一滩水。她感觉要不是自己本来就在地上坐着,估计现在膝盖要遭受二次伤害了。
林苏把他身上的血水擦干,又把他从门口拖到客厅,还特地往他身下垫了个垫子。
地毯挺贵的,还不好洗。
林苏进屋拿了把伞准备下楼买点药,应该还要绷带吧?创可贴应该贴不住怎么大的伤。
到了跟小区隔了一条街的药店,林苏突然停住了:一次买那么多医用物品会不会太反常?而且她还不知道家里那位的底细呢!会不会冒险了?
“叔,吃饭呢?”林苏跟药店老板套了个近乎,“我问一下哈,就我弟在家玩磕着头了,流血了,您知道咋弄不知道?”说完还比了个手势:“就那么大个口,您看看咋弄呐?”
“哟!那么大个口还不去医院呐?这咋行呢?”老板放下筷子一脸慌张地走到柜台后边在货架上寻寻觅觅。
“诶!这不下雨吗?我寻思着也没必要叫救护车,先买点绷带止痛药啥的。”林苏探着头往药店老板那儿望去。
不一会儿,老板拿在一堆东西走了过来,林苏看了看绷带止痛药生理盐水都有,还有几盒消炎药。
“叔啊,这……会发炎吗?”林苏突然有点想叹气:这个人简直是个一个未知的大麻烦。
“发炎就坏了!这药是给你预防着让他别发炎的!要发炎了……”老板后面说了一大堆,林苏都没有心情听,现在只想回去把那人打到失忆再扔出去。
林苏拎着一大堆瓶瓶罐罐的往回赶,耳边都呼呼的了,但是她现在只想尽快赶回家,别出什么事儿了,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会不会……
林苏简直不敢想下去了,直奔家里跑去。
万幸,那个人还没有醒。
林苏顾不上换掉被淋湿透,贴在身上的衣服,回屋找了条皮带把地上那位的手绑得结结实实的,手上还胡乱的缠绕着绷带,限制了他手指的行动。
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吧?
林苏跪坐在那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身边把买回来的药一排摆开,有一种自己是个名医即将要做一个大手术的错觉。
要清理伤口得先把伤口外边的障碍都除掉吧?
那他这衣服……是要脱掉吗?
这想法挺猥琐的,她分明是个新时代好少女好吧,绝不会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
林苏想了想回屋拿来剪刀把伤口附近的衣服剪掉了,露出一片满沾血的肌肤。
红的触目惊心。
林苏没什么经验,但常识还是有的,只是手法不够娴熟,不太有耐心。打开一瓶碘伏哗啦一瓶全倒在了伤口上。
一直昏迷着的人终于有些动静了,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呃……”嗓子哑得很明显,这一声呻吟都全是气声。
林苏吓了一跳,赶紧收回了手,犹豫半天轻声问:“你……没事儿吧你?”但是问完之后就感觉自己估计是被吓傻了,这看着像没事儿人吗?
“……”
地上那人没理她,但显然恢复了意识,喘息渐渐平稳。
林苏往后退了退,但还是保持着那姿势,静静地看着地上那人,现在勉强算是居高临下。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吧,那人终于动了动,估计是想弄清自己目前什么情况,没想到自己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林苏一脸无所谓地迎上了那位大哥充满恨意的眼神。
瞪什么瞪?我救了您!
别告诉我你刚刚其实是在渡劫而我还十分没眼色地打扰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