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还年轻,整日整日像活在温软的棉花糖里,空气都泛着丝丝的甜。
那些年我们还懵懂,有着那个年龄特有的敏感,喜欢故作深沉强说愁,只不过每个人都没真正尝过那种铺天盖地的苦楚。
那些年,我们仍单纯,单纯的太早的靠在一个人尚还稚嫩的肩膀上轻易的许下天荒地老。
我望着窗外枝繁叶茂的桂花树,想起刚刚与郑老师的对话——“那颗桂花不是几年都不在发芽了吗?为什么……”
“哦那个啊,前年就把原先的砍了,这是新又种下的差不多大小的树,那棵桂花其实都枯死好多年了,还撑着没倒,到前年一次暴雨终是没撑住,唉——”忽的,心头涌起一种莫名的情绪,夹着浓重的酸楚来势汹汹。我知道,那是我不愿想起又不敢忘却的记忆——我的高中。
……
……
记得,我同往常一样在这冗长的学校时光里百无聊赖的趴在课桌上发着呆。看着讲台上老师激情澎湃的讲着各种让人犯困的考点,唾沫星乱飞着,语速飞快的,嘴一张一合。嗯……好困,闭着眼睡一会儿吧。我这样想着,当然也这样做了。因为我清楚的知道,像我这样这么普通,成绩普通,性格腼腆的女生,就算睡一节课也不会被老师发现的。能被调到第2排左边靠窗位置,而不是后几排……个子矮忽然就变成了优势。
我可以睡得很熟,如果不是被一阵嘈杂的掌声惊醒的话。接着便听到老师道
“好,这位转班生就暂时在我们班旁听,段晨……嗯,你就坐在第一排最左边”
转班生?我抬头看了过去,那个叫段晨的男生面容清秀,个子很高,脸色有些苍白,显出几分病态。此刻他低垂着眸子,睫毛很长,像洋娃娃一样。我心一惊,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漂亮的男生!
看着他走过来,我猛的把头低下,同时又有些慌乱的想:他走过来了,向我这边!他想做什么?为什么……这样的胡思乱想,直到他坐在我前面的空桌子下的板凳坐下来才戛然而止。松口气的同时,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丝丝失落。下一秒,我便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魔怔了吧,我在失落个什么劲儿!
忽然想起之前坐在我前面的同学,是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很漂亮,也很阳光。她大胆、聪明、有想象力,每一点我都望尘莫及,就那样一个与她格格不入的我却成了她的好朋友。
我记得第1次见面时,她调皮地向我纠正道“哎呀,叫我小妍就好了”
记得她不知看到了什么,有些气恼的转过身抱怨“枳枳,你说那个什么孔融,怎么可能4岁就知道什么传统美德!他让梨肯定是为了骗取大人的好感和称赞——还有那个什么司马光砸缸救人,那缸有那么容易碎吗?还是说一个小孩子能有那么大力气?”
我失笑,谁知道呢,司马光可能真的没砸过缸救过人。而孔融也真的可能是小小的心机boy,谁知道呢。
记得她一脸认真的拍着我的肩膀说“除了学习上的,其他你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哦”
说罢,还乐不可支的朝我眨眨眼。我笑着点头。我想……如果她在这里,一定会知道我失落的原因,而且一定会眉飞色舞的像个小麻雀似的问这问那。可她被退学了,因为她是老师们眼中的坏女孩,她太讲究“江湖义气”,性格太过执拗,因为朋友被欺负而“两肋插刀。”
可我知道她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她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努力的方向。
我真的不懂学校这么忙不迭失的将她赶走是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