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晚两个女孩躺在一张床上,聊着聊着木焕然就睡着了。
阮故把毯子盖在两人的腹部,也慢慢睡了。
好像,自从家里出了点事后再也没有机会过这样的亲密了。
第二天上午阮故早早就去上学了,二高高一的是周五下午就放学了,不过也是周日下午就要去学。
阮故洗漱好就轻手轻脚地出门了,床上的女孩的呼吸声浅浅绵绵的。
一个上午的试卷时间,也就是中午的时候,阮故给霍大哥发了条消息。
π:中午的时候我把饭盒还给你,方便吗?
书包里是之前的三个饭盒,朴素简单的款式,很是讨人喜欢。
粥也很是浸人心脾的芬香,每次吃完它都感觉有点神清气爽的满足。
几分钟都没等到回复,阮故也不眼巴巴等着了,就把手机塞到抽屉里,掏出了一套生物测试题。
她也不好意思麻烦班里拿钥匙的同学一起等,提前要了钥匙,揽下了这周的锁门任务。
距离高二中午吃饭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女孩独自一人安安静静的在班里做着题。
左手在纸上扶着,右手执笔书,头发绑在后脑处,柔软的黑丝挽在耳根后。
外面的树影斑驳晃动着。
几乎是下课铃响的前一分钟放笔。
做了一遍,修改总结了一遍。黑笔做题,蓝笔标易错点,红笔注重难点,清晰整洁的卷面。
阮故有点满足,摸出来的手机上也收到了回复。
风筝:好。
她正打算先把桌面收拾一下,就来了语音电话,手下不停的接通起来。
“楚淮?”
“嗯。”
“…”
“…”
阮故的嘴角翘起,硬是没揭穿。
“怎么了?”
明显听得出来她话里笑意,阮故什么时候也跟木焕然学坏了?
“…”
随着对面越发长的沉寂,阮故没忍住偷笑出来,这个发小天天嘴上说着不好,身体却很诚实嘛。她把卷子收起来放好,也不打算逗他了。
“木焕然昨晚来找我了,心情不太好,你顺着她点?”
“…知道了。”
少年语气里满满的别扭,沾染了点秘密被发现的窘迫。
不还是你自己好奇又不问!阮故在心里偷偷打趣这弟弟。
又聊了两句,楚淮就挂了电话。他点开木焕然的对话框,手机上静静躺着的是前天“新一”发来的晚安。
她从那天晚上开始都会给他道晚安,昨天的还没收到。
楚淮盯着上面的头像,好像能把人盯出来似的用力。又不是喜欢柯南,名字和头像都是他。自己的网名也是她换的…
大抵是对面的女孩来了感应,还真的看着看着就来了一条消息。
新一(木焕然):中午你在家吃饭好不?附带上一个像我一样饥饿的小仙女。
嘁、
还有心情开玩笑。
跟个没事人一样。
楚淮怔了回神,一点也不想承认,自己昨晚没收到那两个字没睡好,纠结了一个上午才等到阮故放学。
良久,叹了口气。
YY(楚淮):好。
…
放回了电话,收拾了书包,才等到少年不紧不慢的走来。
起风了,带点冷冽的气息。等他站定,阮故把垒在一起的三个食盒从窗户口递还给他。
“谢谢。”
“…”
他接过袋子提着。
“怎么了?”
阮故背起书包,见少年没动。脸部线条有点紧,校服在他身上有点酷。
“…食堂没饭了。”
也没等她回应,霍筝就侧身往走廊外走。
阮故眨眨眼睛,反应过来轻轻的弯弯嘴角。心里滑过一股暖流,她一直在班里等着,这会确实还没吃饭。
自己所表现的细腻是刻进骨子里的,终于明白难怪大家都喜欢她的性子,被关心的感觉也确实挺好的。
…
“喂,霍哥?”
“在哪?”
“…”
电话对面的松子也是个机灵的,好一会就反应过来了。
“霍哥,不是说不来吗?”
松子好奇了,刚刚打游戏那会大伙想约着一起来霍哥这搓一顿,毕竟除了刚来那一次送尘,大家都就再没见过霍哥了。
可是霍哥二话不说就拒绝了,这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霍哥谁?最不懂风情的一个。
不过,这下子怎么就突然改变主意了?可不太像霍哥说一不二的风格。
“…”
三秒的安静后,松子求生欲极强的话就传过来了。
“老地方吧?哥…”
哥字刚吐出来,霍筝就干脆利落地挂了。
趁着现在班里人少,他要回去睡会,有些问题搅得他略烦。比如,他刚刚为什么看见她笑心情有点躁,明明想问的话到口还是换了…
深黑蓝的近空,远处城市建筑上方染着点浅蓝暖橘的过渡。
傍晚时分。几个少年聚集在一块,倒没有不良学生的气息,他们都是大地方的人,该有的修养都没落下。
到底霍筝是他们几个之中家境最好的,也是本事最大的,担得起他们一声哥。
几个人难得碰头都没少喝,平时都控制小酌的霍筝这会也多喝了几杯。
所谓酒壮人胆,林杨是他们几个中年纪较小的,初一的脸,初三的年纪,跳级上的高一。
“霍哥,我这刚接触风险投资都忙乱不过来,你那会那么多东西压着怎么过来的啊?”
松子暗戳了这小家伙一下,虽然只是崇拜的取取经,但是这个话题他们一般都不会当面提及。
“熬着熬着就过来了。”
长玻璃杯在包房的灯光下反射着不同的色彩。
少年的手骨节分明,缓缓的转着杯口下方一点。语调舒缓,带了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几个有点了解的少年见机插缝,把这个话题打岔过去了。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没露星星点点,黑压压的一面,闷的人怪不舒服。
大策向松子敬了一杯,话题聊着大家近期,不知怎么就扯到对象上了。
“松子,你那个新着手的姑娘还没追到吗?”
男孩子大大方方的迎头一碰,灌了个彻底的承认。
“没呢,小姑娘是好学生,还得多花点心思。”
嗓子润过,声音都低了点。
“怎么,还敢嫌弃我们松子成绩差吗?”
对方显然是难以置信,他们在场的几个虽然比不上成熟总裁,但在现下的年纪里绝对都是好男儿。
烈马,美酒,豪情,他们都有。
松子在座位上看了他一眼,得出四个字。
兄弟不懂。
“是啊,嫌弃呢。”
想着女孩的多才多艺,平日里皮的很的人倒也安静了,眼里眷恋着点点温柔。
对面的兄弟没接话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那表情,是男人都懂。
栽了,不浅。
纯K,如其名的一家店,在那些地处中心云龙混杂的KTV里,这里在路的尽头,独树一帜,尤其适合有格调的年轻人。
附近一条路上的巷子口,有一个黄毛男生在盯着纯K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大多都是进去,极少现在就出来的。
盯得久了,没什么劲了,不由得涣散了下神。
“小伟,好好看着!”
背后是常青带着提醒的话。
这两天时间,常青确实看出来了,他晖哥真的打算收起玩心了,虽然依旧对的极少,但是少年老老实实拿起笔改错的身影着实让他有点感觉憋屈。
他不觉得晖哥学习有错,就是单纯的想要做点什么来教训一下挖墙脚的转学生。
那晚还装什么哥哥!晖哥沉默,那他就替他发个声!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的约了三四个兄弟,没错,堵人。
“好的哥。”
前面的男孩子振作了精神,连着后面三个也抖擞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