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李卢见鬼胎来得突然,情急之下不能躲避。正在这时,他感到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外力扑倒在地,随即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李卢躺在地上,老道面目狰狞地趴在他身上,背上血红一片,居然被鬼胎生生咬撕下一块肉。
“我已经错过一回了,不想再错第二回。过去的事……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谅,算是我一命……还一命了……”老道断断续续地把这句话说完后,缓缓蹲稳身子,好让李卢起身。
鬼胎一边吞咽老道的血肉,一边“咿咿呀呀”怪笑,鲜血顺着它的嘴角,往下滴着。李卢服气老道,满目仇恨,可却无可奈何。
老道无力地推了推李卢的肩膀。“不要管我……快走,不然……谁也逃不出去……”老道的话还没有说完,鬼胎又咬住了他的肩头。
李卢一咬牙,推着张岚烟逃出鬼城而去。天色还蒙蒙亮,两人想起刚才的经历还心有余悸,方缓下来,顿觉困乏,相拥在一起,迷迷糊糊中睡去,直到天光大亮,才醒转过来。
“相公,眼下如何是好?”张岚烟怯怯地窝在李卢胸口,还对昨晚的事惶惶不安。
李卢抚着她的头说:“不要紧,我有办法对付鬼胎。”自从两人经历了几次生死之后,李卢发现这个外表刚强的女子,实在太需要他的照顾了。她把生命托付给了他,他自然要一改原来的莽撞,他开始关心自己的生死。因为他和她已经融为一体,他如果死了,他不知道她还能怎么活。
两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往前走着。李卢现在必须赶到“大帅府”,去向倪彪打听“胎阴玉”下落。“胎阴玉”的真正来历已不可考证,只有一个类似稗官野史的传说在世上被人流传。
据说,明嘉靖皇帝朱厚熜乏嗣,还没有成为明世宗前,就喜欢炼丹修仙,将大半儿心思都花在了钻研如何成仙上。他称帝之后享受的富贵达到了极点,仍旧一心追求长生不死,广征道士方士之流,在宫廷中搞起了斋醮,不断扩大规模,耗费巨资。
当时有一方士陶仲文靠进献房事秘方得到皇帝的宠爱。嘉靖帝一次给他的赏赐就是十万两银,官至一品,兼领双俸,他的子孙也由此受益。为了投皇帝所好,他开始搜集进献各种房事秘方、炼制或炮制各式长生不老丹。
某日,陶仲文进献一药方,名曰“含真饼子”,嘉靖帝当即下令炼制。因为炼药所用的引水,一采自初生婴儿的舌血,二采自未婚少女的经血。于是,他令礼部派员在各地挑选了民间女子千余人进宫。一千多名八岁至十四岁的幼女入宫,一是准备用以炼丹,二是供世宗淫乐纵欲。
炼“含真饼子”采血方式都极残忍。采婴儿舌上血,可谓摧残,痛苦至极。采少女经血,妖道们辅以药石,增大少女们的排血量及经期时间。此种作用,亦使少女们痛苦非常。
后来,陶仲文在丹炉里炼出一物,大若鞋履,形如婴孩,通体鲜红,即后世所称“胎阴玉”也。他本欲献于世宗,可世宗却突然驾崩。接着,隆庆皇帝继位,当年,便下旨剥夺了父皇赐给陶仲文的所有封赏,“胎阴玉”却流落民间。
但由于事涉宫闱隐私,事后统治者极力包掩此事,史籍资料也很少记载,因此,很少人知道事情的真相。所谓“胎阴玉”,是否真为陶仲文也未可知。同时,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有什么作用。只是,它为至阴至邪之物,故常被用来对付怨灵,尤其是鬼胎。
所以《奇异录·奇器》载曰:胎阴玉,至阴至邪,不知出处,不知所用,唯借制鬼胎耳。
李卢虽然知道克制鬼胎的方法,可是“胎阴玉”从明代时就散落民间,而今鲜有人知其下落。万般无奈,他只好抱着一线希望,去找倪彪打探打探消息。两人赶到大帅府时已近中午。有士兵把二人带到客厅,却见倪彪捧着武侯墓里盗来的玉枕神色慌张地从里面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