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耐揍。”
看着身体逐渐变淡,越来越虚弱的鬼婴,江青渊叹了口气。
就这?
鬼婴能够隐身,综合考虑下,威胁性比起老陈还是略高一些的。
奈何江青渊有冥瞳。
往往它还未现身,一棍子就已经抡了下去。
当鬼婴的身形彻底消散,那块玉牌也随之碎裂。
运动一番后,一时间睡意也没剩多少,江青渊干脆去舒舒服服洗了个澡。
在龙虾店,鬼婴看他的眼神他记得很清楚。
所以,纵然最后鬼婴开始求饶,但江青渊还是没有半分留情。
楚人美还在的话,留鬼婴一条命也无所谓,现在就他一个人,万一搞出什么幺蛾子阴沟里翻船,那就血亏了。
洗完澡,闲着也是闲着,江青渊干脆收拾东西出了门,明天晚上就得做打卡任务了,在做任务之前,他得先寻找一个合适的地点。
“人烟稀少……”
他看着人潮汹涌的马路,感觉自己脑壳有点痛。
苏城……好歹也是个一线城市。
江青渊又住在市区,到哪去找人烟稀少的地方?
除非偏一点的地方,可距离难免很远,打个车说不定都得个把小时。
而且任务还要求半夜,到时候过去倒不是问题,市中心么,想打车还是不难的。
问题,他要怎么回来?
“诶……”
正思考着,江青渊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回头看去,两个中年汉子正推着一辆堆满货物的板车在非机动车道上走着。
由于是上波,板车略微倾斜,上面摆放着的木板滑落,还好中年人躲闪及时,不然险些就被砸中了。
来往车辆频繁,两个人又得推车,根本没有余力将木板捡起,就这么让木板横在路上,又生怕影响后面的车,一时间焦急不已。
江青渊上前,先是把木板放回了车上,接着又帮着二人将车推上了坡。
“师傅,你们这太危险了,路上小心一些。”
他注意到,二人身旁还有条小土狗紧紧跟随着,顺口叮嘱了几句:“这么多东西,出点意外可不是开玩笑的。”
其中一个中年人憨厚的笑了笑,也不接茬,另一人则坐上板车歇息,从怀里掏出盒被压的皱巴巴香烟,抽出一根,递给江青渊。
不是什么好烟,大前门,三四块钱一包。
江青渊不会抽烟,不过犹豫了一下,顾及到中年人的面子,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拉了这么多东西,最好还是走人行道,太危险了,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家里老婆得多担心啊。”
人行道窄,推起车来不是很方便,不过,胜在安全。
“老婆早死喽,死了十二年啦。”
中年人的话语听不出一丝悲伤,只有深深的感慨。
“那你父母呢?”
“父亲去世十五年了,母亲……估摸着,得有二十来年了吧?”
中年人嘴唇咬住香烟,用打火机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那子女呢?”江青渊听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苦口婆心道:“你这样让子女知道了,肯定放心不下啊。”
中年人摇了摇头:“子女……也死了。”
“怎么可能子女也死了?”
江青渊脱口而出。
“难产,老婆孩子一起走的。”
江青渊:……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有些复杂的看着这个外表老实木讷的中年汉子,又道:“你就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吗?”
“哥哥死了九年多,弟弟……”中年人指了指那个靠在板车上的人:“在这。”
江青渊沉默了一会,道:“出门急,没带火,火机借我一下。”
不知怎么,他突然想抽口烟。
中年人点了点头,把打火机递了过去。
啪嗒。
“咳咳咳……”第一次抽烟,江青渊学着中年人的模样,深吸了一大口,却感觉喉咙一阵刺痛。
有点呛嗓子。
坐在车上的中年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烟便宜,劲有些大。”
“家里还有其他亲人吗?”
江青渊又抽了两口烟,突然问道。
中年人摇头。
“只有我弟弟,哦对了,还有一条狗。”
说完,唤了一声“旺财”。
小土狗屁颠屁颠跑到中年脚边,摇着尾巴,头不住的蹭着中年的腿。
中年人俯下身子,用手摸了摸狗头。
小狗吐着舌头,忽然躺在了地上,把肚皮露了出来。
中年又笑了,轻轻挠了几下小狗的肚子。
这一幕,和谐而又温馨。
一旁的江青渊却反而觉得,心里憋得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经历了父母,兄长,妻子,儿女,至亲一个接着一个的离世。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中年人,还能笑的那么开心?
“家里发生那么多变故,你是怎么做到还保持平常心的?”
江青渊忍不住问道。
男人反问道:“不然还能怎么办?像个老娘们一样哭哭啼啼?”
“人呐,得向前看。”
像是在回答江青渊的问题,又像是在嘱咐自己,这个脸上挂满风霜的男人再度重复了一遍:“得向前看呐。”
有的人光是活着,就已经很费力了。
一个弟弟,一条狗,这就是他家庭内所有的成员了。
江青渊很难想象,这个男人这些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如果他原本就孤身一人,或许还不会这么难受,可悲的是,明明曾经拥有过,最终却无可奈何的失去。
什么都做不了。
生活对这个不起眼的男人百般折磨,但他却依旧有着一张灿烂的笑脸,还能充满希望的告诉江青渊,“向前看。”
“走了。”
中年男人猛抽了一大口烟,随后将烟头掐灭,来到弟弟身边,一同推着车朝远处离去。
江青渊怔怔的看着二人渐行渐远,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这个中年汉子的生活会越来越好吗?
“一定会的吧?”
他在心中默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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