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他靠的正是杨月芸。她也是满脸通红。刚才没想那家伙一有反应,竟靠进自己的怀里,而且还是往自己玉峰上蹭,她一时也傻了,貌似这是自己的救命恩公,而且现在正处在昏迷状态,不能轻易推开,再则,他极有可能为自己这几人受的伤,如果就这样把人家推开,她更是于心不忍,一时间,大是尴尬!
梅晚凤一见,那家伙眼中春情荡漾,一付色迷迷的模样,莫非在做春梦不成?于是,她偿试着,毫不客所际在对方的腰眼上掐了一下。终于,对方醒了。
黑袍尊者老脸一红,眼中竟然毫无预兆地闪过一丝不好意思,讪讪道:“那个,多谢各位相救,后会有期!”说罢,转身就要走。
四女转身挡在他前面。定定看着他。
“四位姑娘,这是何意啊?”
“你究意是谁,你不是黑袍尊者?”梅晚凤抢口道。
“呵呵,各位姑娘冰雪聪明,以在下这样的修为怎么可能是传说中的黑袍尊者?”
“那你扮成他的模样?”
“二姐,他扮成黑袍尊者是为了救我们!”开口的正是杨月芸。这么明显的道理一想就通。其余三女缓缓点点头。
“你能把面由摘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脸吗?”杨月芸有些羞涩道。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年轻,应该不超过三十岁。
“这……”他犹豫了。
“姑娘,非是在下不愿意让你看,只是我们本来是敌非友,不过,这其中应该是误会,日后你们自会知道的!”
四女相互看了一眼,听得云遮雾罩。
“那你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危险救我们?”林秋梦忍不住问道。
“四位姑娘,我并不是什么大侠,只是亏欠了你们当中的一位实在太多,所以,为了她,便是丢了性命,我也要将你们救出来!”
四人面面相觑,一阵感动。可心里都非常明白,肯定不是为了自己,因为,对方连看也没有仔细看她们,那么,只有一个人,还在养伤的江彩娥。
“你是为了我四妹?”
“你是为了我四姐?”四女几乎异口同声道。
黑袍人勉强一笑。
“在下这条贱命本来早就是没了的,之所以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无非是为了替我妻子完成未了的心愿!待完成她的心愿,我必将追她而去。所以,请转告江姑娘,欠她的,我恐怕此生无法归还了,来生,若是有幸,便是做牛做马,在下一定千万倍还她。当然,如果在下尚在人间,但凡她有所差遣,吾必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说着,他向四女一拱手,缓步走出那隐蔽的山树林,大步而去。那背影显得无比的孤寂与落寞。
四女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呆若木鸡。尤其是杨月芸,眼中缓缓滑过两道泪痕,她仿佛能感觉到他心中隐隐绝望的痛处,对生毫无眷恋的决然。
好半晌,四女这才缓过神来,心中均打定主意,回去一定要找江彩娥问个清楚。那人似乎……似乎与她之间有什么……
四女不敢耽搁,江彩娥还在床上,谁知道李剑那坏东西有没有想招对付她。于是,四人飞身上了马车,老大驾车,飞速向城中驰去。
就在她们刚刚进城,本来风云涌动的墨云城,此刻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勾魂双使突然离奇消失,炎城赵家也打点行装准备上路,而马家也确证了信息,马耀祖被杀,月神山发下月神追求令,江湖追杀凶手李末,反正找不到,凶手,他们便一并算李末头上,虽然不讲理,却是歪打正着。而罗家的仙人屠也论人离去,只留下赤焰虎丁铜坐镇墨云城永定钱庄。
四女终于赶到了落脚的客栈。飞快地向江彩娥的房间奔去。一推门,见江彩娥还静静地躺在床上正出神地想着什么。四人这才长长吁了口气。
“大姐,你们回来了?”江彩娥一见四女归来,喜出望外,就要起身。
林秋梦上前一把将她按住,心道:自己这个四妹平时不太爱说话,可这次人家要不是为了她,恐怕自己四人就回不来了,心里对她实是充满了感激。三人也围坐在床前。心里对她也是感激万分。都定定地看着她。
江彩娥一见,有些莫明其妙,俏脸一红。
“大姐,你们怎么……怎么这么看着我作甚?”有些羞赧道。
“因为我们的四妹比以前更好看了呀?”林秋梦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琼鼻。
“哼,大姐净拿我取笑了!”
“四妹,我们有件事想问你?”老大林秋梦开口道。
“大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有话尽管问吧?”
“你有没有认识过一个喜欢穿黑袍的人?”
江彩娥一脸惘然一摇摇头,心里话,灰袍的倒就是有一个,就是那个冤家!
林秋梦感觉自己似乎没有问到问题的关键上。
杨月芸忍不住开口问道:“四姐,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什么人亏欠了你,而又无法偿还你的?”
江彩娥一愣,想想自己这一生都在五神山长大,师父的养育教导之恩,师姐师妹的照顾之情,这些都是自己在这个世间欠下的。如果说,真有人欠自己的还没有偿还,而又还不了的话,恐怕就只有他了,那个冤家!
他要了自己的清白身子不说,而且是在那种情况下,自己几乎被他给撕裂了,听赵雪姬说他一人与凤歌罗家为敌,势要将罗家人杀光为他妻子报仇,依他的修为,恐怕今生都不可能,所以,注定他要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只有他了,那个欠了自己要了自己清白又无法负责任的男人!
猛然间,她心头一酸,扭过头,不想让四女看见她在拭泪!
有门!四女一见,赶紧齐声道:“到底有没有?”
江彩娥红着脸缓缓点点头。四女这才长长出了口气,齐声道:“四姐/四妹,谢谢你!”
她一怔,林秋梦赶紧将李剑背叛,自己四人被擒,后被黑袍人冒死搭救之事说了一遍。
“四妹,这次多亏那人,要不然,我们恐怕再也见不到你了!而且,人家指明是冲着你才搭救我们的,说到底,我们要好好谢谢你才是!”想起被擒的那一段经事,尤其是杨月芸差一点被污辱,四女还是心有余悸。
她心里说不出是喜是忧,他竟然为了我冒死救了大姐她们?
“四姐,那人是谁?”杨月芸问道。
“他……”江彩娥满脸通红,总不能告诉人家,他就是要了自己清白之身的那个人,祸害自己的不是什么淫邪老祖,而是他吧?而且,现在,他杀死李云之事还没查明,马家人又在四处追杀他,说出来,对他未必就有好处。她缓缓摇了摇头。
四女一见,知道她不便说,也不好勉强。
“他长得什么样?四妹?你不知道,他救我们的时候装那个黑袍尊者装得可像了,真是活灵活现,还帮我们把那个该死的李剑屁股都打开了花,我们真想好好谢谢人家!”
“他……其实长得很平凡……”她有些不好意思,仿佛在说自己的爱郎相似。四女一见,心里纷纷有些明了,只是现在她不便说,这人日后自然会知晓的。
不知为何,杨月芸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说不出什么滋味。
“噢,对了,四妹,那人让我们转告你几句话……”林秋梦将黑袍人李末的原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江彩娥听得脸红心跳,待听到最后一句:来生便是做牛做马也要还她千万倍,她猛地伏在杨月芸身上嚎啕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能今生还我,为什么不能?难道我都这样了,还不能吗?为什么不能?到底为什么?……”
四女面面相觑,心里皆有些明白,这肯定涉及到她的一段伤心往事,但又有些奇怪,这四妹/四姐从来没有离开过五神山绝天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见她哭得伤心,也不好多问!
哭得累了,江彩娥沉沉睡了过去。四女这才退了出去。
一出来,即有顾大年前来商议回山之事。一听,她们才知道墨云城现在的状况,于是,一众人商定,为免夜长梦多,明日起程回山。
……
与四女分别后,李末行不多远,赶紧找到一处僻静之处,运功疗伤。恢复元气。不多时,便已然复元,这九转天轮果然了得,他一下子冲到了地品九级,堪堪已有突破之势,看来,只等一个机缘而已。
妈的,腾了这么久,老子该去杀那该死的赤焰虎了,无论如何,王娇儿母女的仇得给她们报了。想罢,再不迟疑,也不想再等到天黑,将一些污泥涂在脸上,再加头发蓬松纷乱,跟个乞丐饿鬼相似,谁还认得出来他是李末呀!大步流星向城中走去。
原来热闹非凡,江湖人物云集的墨云城此刻却显得安静了些,李末可不管这些。他瞅了一眼路边贴得他的头像,大步向城中而去。守在路旁的罗家人盯着来来往往的人流,见一个头发蓬松的乞丐进城,鄙视地看了一眼,也不在意。李末进城了。
就在他前脚刚刚进城,后面,一男一女牵着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走进城门。正是罗含烟、胡雨儿、文玉清。
进得城中,李末径直向城南的永定钱庄走去。而此时,罗含烟带着二人却绕向另一条近道向永定钱庄而去。
穿过几条大街,横过几条小巷,永定钱庄的招牌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
就在李末刚想遁进钱庄之时,突然,他一眼看到面前出现三个人,二女一男,其中,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紧紧抓着那男子的手,显得异常亲热。他一下子怔住了。
那人不是文玉清是谁?至于她旁边的男子却有些眼熟,但不认识。不过,长得却是十分俊俏。
李末静静地盯着文玉清,内心真是翻江倒海,他真恨不得扑上前去,一把抱住她,可她不是被四虎给杀了吗?难道她没有死?而且,为什么她还跟个男人在一起,还显得那么亲热,他真是头都快炸了!!!
莫非清儿背叛了我?一个他十分不愿意相信的理由从他心里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