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芜乖巧地眨眼，温软的小脸带着几分艳气：“倒不如，祖母给我讲讲这镇国府的秘密。”
老夫人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疑惑地抬眼：“这镇国府还能什么秘密？”
池芜试探地搜寻了一下老夫人的眼底，干干净净的疑惑。
这镇国府上上下下，不是充满疑点，就是不曾知晓。
到底有什么事情，镇国公连老夫人都需要瞒着。
“喵呜~”一只白色的团子窜上了老夫人的膝上，灵巧蓬松的尾巴贪恋而亲昵地扫了一下老夫人的胳膊，叫声娇软。
这是老夫人养的猫，名字是甜甜，极其爱撒娇，府里的人都打趣道池芜和这只猫像，一样招人喜欢。
池芜看着那只猫，两双极其相似的眼睛相撞，眼底干净坦荡。
那可不只是像啊。
“芜崽，你说奇怪不奇怪，我总觉得啊，甜甜快要离开我了。”老夫人疼爱地顺了顺那只猫蓬松的毛发，“可甜甜刚两岁呢，健康活泼得很，整日就知道缠着我撒娇。”
甜甜舒服地眯起圆润的水眸，慵懒地摊在老夫人膝上，喉咙里滚出咕噜的音节。
老夫人只打算看看池芜的反应，见她什么都知道，也不再多说，随随便便聊了两句便让池芜先行离开了。
原先压制整个局面的少女淡笑着起身，浑身的气场在一瞬间收敛起来。
正卖萌撒娇的甜甜警觉地起身，不满地挣扎试图翻下老夫人的膝盖去追赶池芜。
华贵的紫色衣袍被拉扯出极深的褶皱，老夫人浑然不在意，安抚地拍了拍甜甜头顶，示意池芜带走它。
再留着它也不合适了。
“果然啊，时候到了。”
池芜有些哑然，她本来打算偷偷带走甜甜，没成想老夫人会主动把甜甜给她。
是知晓什么，还是对甜甜本来就不在意？
呆愣的小姑娘抬眼看向老夫人，老夫人脸上满是遗憾。
见小姑娘望过来，老夫人误以为她是害怕被认为是怪物，温和地笑：“别怕，这都是你。”
池芜心底突然软了那么一下，原来这世间，真的存在爱。
因为知道是她，所以是什么样子也无所谓。
小姑娘抱起白色的团子，一大一小两团可爱，一脸认真，满眼水雾。
待池芜走后，老夫人疲惫地靠在木椅上，眼角湿润。
过一会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你会后悔么？”
另一个视角里，一个半透明的老人和蔼地笑着，两人长得一模一样：“这本来也是物归原主罢了”
“也要感谢她，能了却我孙女的心愿。”
“希望她以后，也能幸福啊。”
老人灵魂飘飘忽忽消失在原地，只有微微余雾留在原地。
“大人也会开心的起来。”留在原地的老夫人吐出了一句话，声音带着老人的沙哑，但尾音有些奶意。
老夫人弥散之前，脑海中掠过无数画面。
两年前池芜大病，各路名医束手无策，镇国府外突然来了一名道士，送来了一只白猫。
就是现在的甜甜。
那道士只言这猫与镇国府有缘，特地送来，但是若这只猫要走，也必须送它走。
说来也奇怪，自那只猫来了以后，池芜的病一点一点好起来，这猫也成了府里的吉祥物。
老夫人一开始其实并不喜欢这只猫，但它一日日缠着她，极为灵性，也就把它养在身边。
甜甜和芜儿，还都是孩子哟。
到了要走的时间了。
都要幸福啊。
快步走出锦莞院，池芜拭去眼角不受控制而溢出的眼泪。
“你见到她了么。”
心底另一个声音浮出，带着许些咽哽：“见到了。”
很想他们。
虽然每天都能见到他们，但一言一行都不是自己发出的。
总会在细节处崩溃。
原身的本源之力虚弱，甚至不适合进行求助，但是有一股力量凭空接入她的本源，池芜在第一天就顺着力量寻到老夫人这里，本源格外虚弱。
但是今天老夫人力量突然减弱又急剧增强，那个上她身的人，是迟乃吧。
真是的。
一点也不乖。
池芜眨着酸涩的水眸，吞咽下呜咽的声音。
好讨厌哭的感觉。
可是这个身体停不住。
“一点都不乖……”小小的姑娘缓缓蹲下，抱住双膝，把脸埋进衣裙间。
强行续命是逆天之行，哪怕是她也受到一定限制，更别提迟乃还是……
奶白的团子“喵呜喵呜”地轻叫着，粉嫩的爪子搭在池芜胳膊上。
感受到温软的触感，池芜含着眼泪抬头，对上甜甜纯净的眼眸。
“喵呜~”甜甜抬起脑袋，依赖地蹭了蹭池芜的鼻尖。
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