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送走了五皇子,站在门口久久不动。
假如……
假如五哥不是现如今的皇后所出,假如她没有察觉到皇后拿她做垫脚石的目的,她和五哥大约会像普通人家的兄妹一般……
“殿下,该回了,夜里起风小心着凉。”怜笙提醒道。
安歌回了神,自嘲地呢喃:“想什么呢?呵……”
随后便转身,回去思索着今日五皇子的话,真真假假,她倒是一时间拿不准了。
五哥想娶的人又是谁呢?总不可能是个歌姬吧?那又是谁?
安歌将五皇子的红颜知己在脑海里挨个搜索了一遍,隐隐觉得哪里漏掉了点什么。
不论是谁,既然已经答应了五哥,那宁远侯嫡女那一步棋是不能再动了……
大约天微微亮的时候,安歌缓缓睁开眼睛,这一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醒来却觉得十分疲累。
安歌揉着脑袋坐起来,手却突然一顿,目光凌厉地扫向本不应该出现在床边的座椅。
或者说是纱帐外、座椅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人!
花了好大的力气,古安歌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给他一掌。
拉开纱幔,古安歌看清楚来人,心里瞬间松了下来。
可就是这忽急忽缓之间,安歌心口迸出一股剧痛,连带着脑子里也是一阵晕眩与痛楚。
挣扎着已经坐不住了,安歌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连忙用手撑住床榻,可还是重重地倒下去。
“安儿!”随着一声惊呼,古安歌被此人揽在怀里,没有倒在床榻上。
听这声音,钟山淬雪般的清朗连焦急的语气都没有破坏分毫美感。
“安儿!你醒醒!我以后再也不闯你房间吓你了!”尹珩睿实在是吓到了,慌得一刻也不停的摇晃怀里的人,手指掐着她的人中。
可是任他怎么摇晃呼唤,怀里的人就是不醒。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房门被踹开。
尹珩睿却也顾不得看来者是谁,脑子里乱的如麻。
“别晃了,她体虚,晃散架了也醒不过来。”来人一袭黑衣,戴着半截黑色面具,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正是辰陌。
尹珩睿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转过身来。
“那如何才能让她醒过来?”
辰陌没应答,而是伸手给她把脉。片刻后,换了一只手。
而后瞥了他一眼,讽道:“倒是真有你的,能把她吓得犯了心疾之症。”
尹珩睿哑然,面露惊讶,好半晌才回神。
“怎么可能?她……”
辰陌把古安歌的手放回被子里,走到书桌前提笔写好了一副方子,才十分不满地告诉他:“安歌幼时就患有心疾之症,多年来不敢大喜大悲,时时小心避免过度劳累和惊吓。”
“前些日子被古凌送回来便隐隐有些病发迹象,却一直忧思忧虑没有将心神养回来。”
“昨日又奔波一日,与五皇子斡旋许久,今早被你一吓,没有犯疾才稀奇了。”
被辰陌迎头数落了一顿,纵然是头一遭,尹珩睿也认了。
“那如今怎么办?药方子给我,我去抓药!”
辰陌又白了他一眼:“她从小有这心疾,府中哪里会不备着些药?”
尹珩睿又被数落,也反应过来。
“那我去煎药!”
辰陌又忍不住讽他:“你从不碰这苦药汤子,哪里知道这煎药的火候?”
尹珩睿:“……”
辰陌看了一眼天色,将怜笙唤来吩咐了一应事宜。
“你出去,我需要给她扎针。”到此时辰陌气也消散了不少,见尹珩睿还在屋内,便淡着声音道。
“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要给她解衣针灸?”尹珩睿腾地拔高声音。
“你三番五次夜闯安歌闺阁,今日还让她惊吓过度!你还好意思在这儿待着?”辰陌被他一句话又激起了火气,立马反唇相讥。
“我从未对她做出逾礼的事!”
“医者眼中无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