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较小,心智不全的杨星汉,两股战战地看着,眼前这尊痝怪。
鱼龙瞪大的眼球,就有他的身体一般高,张大的巨嘴,能轻而易举地吞下这艘楼船。
螭吻仿佛深邃地渊的鼻孔,呼出两道深深的鼻息,溅起漫天的水花,庞大的龙唇开合,却吐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李玄!王月!你们夫妇二人,伙同赵朴老道和严礼小贼,合谋杀害了长江府君敖鲸大人的幼子,岷江水君敖川。
我乃巢湖水君敖云,受府君大人之命,来此取你俩性命。呔!那边那个不知好歹的老头,还不速速退开,让本君取了这两个妖道的性命。”
陈翥闻言,拂须笑道:“呵呵,这可不行。那敖川私自炼化人体精华,制成丹药服食,不走正道,终入魔道。
它大肆掳掠无辜百姓,残害荼毒弱小生灵,其恶行实在罄竹难书。
李玄四人诛杀此獠,正是上应天命,下合民心,令万户生佛,千家临福。
我请问水君,李玄四人所作所为,有没有哪里,做的是不应该的?有没有何处,做的是不正义的?”
敖云鼻息加重,呼出的空气旋转,形成龙卷,快速带起水流,击打在陈翥聚成的炁墙上,激起浪花一朵朵。
初春温暖的阳光,照耀在水花上,映出彩虹般五彩缤纷的光柱。
她蛮不讲理地说道:“杀人就该偿命,李玄四人残忍杀害了敖川,还将他的肉身炼成外丹,他们就该死!
你这老儿,好生偏心,那些贱民的命是命,我等水灵的性命,就不是命了吗?”
陈翥义正词严地回答道:“敖女士,如果杀人者就该偿命,那世界岂不是乱套了?
今天,你杀了李玄夫妇,是不是明天,我就可以将你打杀?到了后天,敖鲸府君再来取我性命?
如此这般,将仇恨一个接一个地往下延伸,何时是尽头呢?
敖川滥杀无辜在先,李玄四人匡扶正义在后,仇怨应该在此终结,而不是继续传递。
你贵为巢湖水君,造福一方,与民有功,而且与我等无冤无仇,你今日就此归去,还则罢了。如若不然,我定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敖云见这人类老头,如同茅房里的石头又丑又硬,不由得勃然大怒。若不是陈翥有着几分实力,敖云哪里肯显出真身,与他废话一番。
敖云觉得,自己被直立猿猴说得哑口无言,内心里的怒火中烧。
她不在言语,将龙头朝下,忽的扎了个猛子,矫健的鱼身沉入江中,庞大的龙尾,掀起了接天入云的浪涛。
陈翥见敖云死性不改,重施故技。他不禁内心火起,高高举起双手,如同天公发怒,疑见雷尊临尘。
声势浩大的音响,响彻中方娑婆世界,从东方琉璃世界,一直传到西方极乐世界。连绵不断的震雷,压平了如山如岳的浪头。
一缕缕强劲的灵炁,穿透进了似渊似海的鲸川,轻易地将敖云护体的真炁击散,将她浑身的肌肉,震得麻痹。
她还想逞强,继续鼓动真炁,和陈翥对抗。陈翥可不会惯着她,雄浑的灵炁,轻易地突破敖云的防守,化作一柄昊天大锤,猛力地敲击她的龙头。
“咚”的一声巨响,雄浑的雷炁将敖云击打的龙头一沉,强烈的震动,从龙头顺着脊柱,传至尾骨。
猛然一击,打得敖云龙眼上翻,龙口大张着,舌头不受控制地伸了出来。她昏昏沉沉地落到江底,顿时昏迷不醒。
她浑身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着,像是得了搐搦症。
站在楼舰甲板上的几人,听到江底传来了一声雷鸣,接着浩荡的江水彻底平静下来,不知那敖云是死是活。
黄裳有些担忧地问道:“夫君,那敖云怎么没动静了,你将她打死了吗?”
陈翥闻言,说道:“我只是将她震晕在江底,并运用真炁将她的四肢肌肉震痹。这下她没个一年半载,是恢复不过来的。”
黄裳听了,连连点头,说道:“没死就好,死了我们麻烦就大了。”
刘湘听了,也小声说道:“是啊,杀了个害人的敖川,就已经麻烦不断了。要是将敖云也弄死了,我们以后怕是,出个门都要提心吊胆的。”
陈翥搓了下胡子,淡定地说道:“我下手是有分寸的,那敖云虽然想恃强伤人,但她也是奉命行事。
而且她过往也没有不良为祸记录,因此我只是小小惩戒了她一番,并无心取她的性命。”
牛众憨憨一笑,说道:“陈先生宅心仁厚,肯定不会为难,对方一个雌性鱼龙的。”
张度从陈翥一开头发威起始,就陷入了深深沉思。虽然李玄和性天合力斩除巨虺的那晚,陈翥也是出力颇多,但是最后砍下蟒首的是李玄。
那夜,李玄如灵动蝶仙般的剑舞,迷醉了张度。李玄奋力砍下蛇头的最后一击,也让人向往。
但是以他的天赋资质,以后的剑术修为,未必能看齐李玄。最让他隐隐担忧的是,他连李玄的脚底都摸不到。
今天他看到,陈翥如同南极长生大帝转世,真是雷声普化天尊下凡的雄姿,不由得心驰神往,内心也振奋起来了。
杨星汉从开头,就陷入了怀疑人生的泥沼。他感觉自己以往的世界,被彻底颠覆了。
他不禁思考,自己从开始看到,那承天盖云的巨浪,吞天噬地的龙卷,和自称敖云的鱼龙,他的人生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更加波澜壮阔的世界。
这厢,见危险已经消除,李玄王月几人去找汪梦龙等人,准备继续起航。数人来到船舱,看到冷汗直下,浑身颤颤的几人。
徐思卿遂问道:“汪船长,你们这是怎么了?”
汪梦龙擦了擦冷汗,回道:“徐姑娘,我等藏在船舱,听到外面声势浩大的浪击声,和穿天入地的雷鸣声。
我们实在是胆颤心惊,神驰目眩,不禁冷汗淋淋,两股战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