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快10点半了。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晚,主要还是因为陈不木下车后全身直哆嗦,走一步大腿疼的厉害,没有办法下,只能一步一步挪动着向家里走去。
“嘎吱。”
一声开门声,陈不木悄悄探出脑袋一看,就看到老妈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看着电视。
嗯…不同寻常的一幕。
虽然老妈的思想观很先进,但毕竟年纪大了,所以一般在没工作的情况下,这个点都已经睡觉了。
陈不木走进家里,把门关上,想悄咪咪的溜回房间,却没想老妈的脑袋转了过来。
“妈。”
大概收到了老妈发出的无声信号,陈不木只能乖乖走到客厅坐了下来。
“回来了。”
钟安云看了眼自己的儿子,转头继续看着电视,而脑海里想象的还是陈不木小时候顽皮形象,一眨眼已经是个18岁的大小伙子,要管不住了。
“那个,我今天……”
陈不木觉得有必要好好解释一番,就说今天是王建泉生日,自己没有克制住,玩疯了才这么晚回来。
没想到钟安云很大气的摆摆手:“不用解释,反正都是骗人的,你妈我又不是傻子。”
“不是,老妈我真的…”
陈不木觉得不太妙,一定要解释清楚,可被钟安云再次打断。
“不用解释,我们家一向采用民主制,公平公正的很,所以你现在也不用太过纠结这件事,因为马上就要开始家庭议会了。”
“什么?”
陈不木疑惑。
钟安云吃块切好的哈密瓜,香香甜甜的:“什么是什么,家庭议会就是家庭议会,等你老爸把协议列好了你就知道。”
陈不木恍若雷击,虽然依旧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单从字面意思上看,像是要签约‘不平等条约’。
“不行,我得撤。”
陈不木当即就想溜了,房门一锁,天下我有。
可钟安云像是看出了陈不木心中所想,淡然的开口说道:“你要是敢溜,明天回来你就看不见桌子上的电脑,Ipad等破玩意。”
陈不木心头一颤,一抹绝望浮上心头。
倒不是陈不木真的舍不得那些电子设备,毕竟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令他绝望的是,这次老妈好像是认真的。
钟安云看着陈不木老老实实的坐着,倒是挺满意的,当即把水果盘递过去:“吃点?”
陈不木摇摇头,他本来也没啥胃口。
钟安云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收了回去,只是这孩子不爱吃水果也是挺让她头疼的。
没过多久,老爸陈文气就从楼上下来了,而陈不木注意的却是他手上拿的那张白纸。
有的没的,陈不木突然就感受到一股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陈文气走到钟安云的边上坐了下来,手中的那张白纸当即就放在客桌上,摆在陈不木的眼前。
四个大字:家庭协议。
钟安云随手就将电视关掉,开口说道:“开始吧。”
陈不木肃然挺身。
“经陈不木同志屡教不改,改了又犯的情况下,家庭组委会决定开展强制性协议规划。”
“内容很简单,主题很明确,一切都为了两个星期后的高考。”
“综上所述,决定是否剥夺陈不木同志一切娱乐手段。”
“怎么样?”钟安云看看陈不木再看看陈文气,“现在开始表决,有异议的等表决后可以上述。”
音落,陈文气就举起双手,附议道:“我同意。”
毕竟在这个家里,陈文气是没有决定权的,一般都听领导指挥,况且陈不木确实不太听话,都要高考了还一点紧张的心思都没有,装都不带装一下。
变成这样,也跟他们的教育方式脱不开关系,‘放养式养法’。
不是对陈不木学业的不关心,而是‘相信’。自主的学习观总要强过逼迫,而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知晓对错总要好过不懂人情世故。
任何父母给子女的爱都是一样,都盼望着可以出人头地,过着更好的生活。
只是‘乌托邦’式的教育方式似乎让陈不木这匹野马跑偏了,再不管,都要从青藏高原跑到喜马拉雅山去了。
钟安云看了眼陈文气,随后也举起手臂:“附议。”
陈不木:……
“现在通报表决结果,同意在高考期间剥夺陈不木同志一切娱乐手段的为两票,不同意的…”
钟安云似乎想起什么,疑惑的看着陈不木,“你还没表决呢,同意还是否决。”
陈不木:……
“算了,当你否决好了,现在是两票对一票,协议通过,要是有异议的现在可以上述,不过要准备充分的理论依据,反之无效驳回。”
陈不木:……
“请反方辩友开始申诉,时间不多,要是没有,就要好好服从协议内容,一切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双方必须承认以及遵守。”
陈不木撇撇嘴,一抹苦涩浮上心头,能把爸妈逼成这样,是该夸自己还是该表扬他们。
“好了妈,”陈不木略显无奈的说道,这场‘闹剧’也该画上句号,“我也同意,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我也会认真读书的,我现在对‘游戏’也不感兴趣,我会管理好自己,争取考上好大学的。”
钟安云一脸狐疑,她没能想到陈不木竟会说出这种‘肉麻’话,当即敲了敲客桌上的协议书:“签字。”
陈不木翻个白眼,哥们的信誉价值就这么低吗?
不过能让父母安心一点,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当即拿起签字笔,俯下身去签写时,就看到一行行醒目黑字。
‘高考期间,手机一律上交,周末可以使用。’
‘高考期间,一切电子设备没收,如要使用,请写申请书,直至高考结束。’
‘高考期间,请务必认真学习,不准熬夜,保证睡眠。’
……
足足20条,里面13条是规范陈不木行为准则,剩下7条是规范爸妈的行为准则。
“嚯。”陈不木忍不住内心吹嘘,“狠起来真的连自己都不放过啊。”
不过陈不木也没有选择反抗,而是爽快的就把名字签了。
钟安云眼中惊喜,她本来就没想过今天能让陈不木签字,自己这孩子什么样她清楚得很,根本不受‘管教’,况且野了三年,就凭着短短两个星期能让他‘痛改前非’认真学习也是不太可能的。
原本只是想着通过这样的形式能让陈不木为高考更加留心、重视,可万万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如此出乎意料。
钟安云站起身子就往书房走,没一会的功夫就重新回来坐下。
一块红不溜秋的东西放在陈不木的面前。
陈不木:“干啥?”
钟安云:“画押。”
陈不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