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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父亲的散文诗

1985年春初,天空还在萧萧洒洒的飘着雪花,凛冽的北风呼呼的刮着驻足在家门口的少年的脸庞。今天十二岁的他将要跟着哥哥去到遥远的新疆开始他定格在后半生的生活……

谁又能想到,这样春去冬来的生活几乎铺满了他的后半生……直到时隔多年的今天,我问及他的过往,他也只是闷声的抽烟。生活早已磨平了他的棱角,给予了他双手上的老茧,这么多年来贫苦的生活早已使他从一个怀揣着梦想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木讷老实的农民。生活的压力压弯了他的脊梁……

他是个不幸的人。

三伏天的烈日下他费力的扛起一袋水泥,步履蹒跚的向工地走去。他的左手提着一个方便袋,里面装着一杯水,还是满的,可能还没来的及喝上口。可能他的孩子还在上学,只靠媳妇一人无能无力。可能他也不想让孩子受一点委屈。

我也只是在路上的偶然看见他,很远从背影看他像极了一个人,从步态到神态,甚至还有这种不向命运屈服的倔强,都那么像。我忽然心疼起这个陌生人,注视着他,停下来看着他慢慢又超过我,我跟随着他走了一段,越看越熟悉,越熟悉越怀念,怀念化为胸口的一腔热血,让我浑身颤抖,继而一股热泪涌出,实不忍多看,然后扭头便走,却不忍再回头,任凭泪水肆意的流。

他太像太像我的父亲。

一切都像,我的父亲也是这样生活了半辈子。用自己疲乏的躯干为子女们撑起一片天,用自己早已受伤的双臂为我们开辟出一片宁静的乐园。用疲惫到极致身躯尽力诠释一个父亲的责任,这个单纯善良的父亲!一个爱极了我的人!

或许,有时候他也想放下。但他看见了身前的父母妻儿,身后的柴米油盐迫使他继续前进……

这是我父亲用半生书写的文字,也是他的青春留下来的散文诗。哪怕现在的他已经老的像一个影子……

可是现在,只有房间里回荡着那首《父亲写的散文诗》

这是我父亲

日记里的文字

这是他的生命留下

留下来的散文诗

多年以后我看着

泪流不止

可我的父亲在风中

像一张旧报纸

这是那一辈人留下的足迹

几场风雨后

就要抹去了痕迹

这片土地曾让我泪流不止

它埋葬了多少人

心酸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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