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朗快步来到阮灵儿身前,打开药瓶倒出三颗药粒,之所以称为药粒是因为它的大小比小米粒大不了多少。
薛朗左手拖着阮灵儿,右手将药粒倒入唇齿中,用拇指与食指掐了掐她的脸颊,把嘴嘟起来,使药粒滑落到口中。
他给阮灵儿喂过解药后,又重新把她的小腿盖好,扶她起身用丝被将她围住,甩开垫絮将阮灵儿背在身上。先纵身跳入洞口,而后行至房间的床榻下,顺着木梯从地窑中爬了上来。
薛朗背着阮灵儿进屋后从方桌上拿起行囊走出了房间,来到隔壁的房间一脚踹开房门。
这个房间的床榻已被女贼用横木担好,只是床上没有垫絮。在看见地窑中一个个被肢解的残肢时,薛朗便清楚每个房间的床榻都是这般模样,只能先委屈灵儿了。
他来到床榻前,慢慢的将阮灵儿放下,搬过一把椅子守在她身旁,焦急的等待她能快些苏醒过来。
果然,就在这喘息之间阮灵儿恢复了意识。
“咳咳咳”
薛朗赶忙站起身,心中五味杂陈,因没有保护好阮灵儿让她再次受到了伤害而自责。
“你醒了”薛朗说话也没了底气。
“咳咳...干嘛这么看着我”
“嗯...无事,我们得速离此地,这乃一黑店,此时来不及细说”
阮灵儿不解,刚住进来怎么就成黑店了?
她早被贼女吹药致迷,根本不知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看样情况挺复杂,薛朗来不及细说。
即然薛朗执意要离开这个客栈,肯定有他的道理,她十分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对他的依赖在某些层面上已经超过了丁世英,见了三次面却救了她两次,但她自然不知在地窑之中又被救一次。
阮灵儿知道薛朗不会伤害她,他无论想做什么自己都不会有任何的顾虑和怀疑。即然要离开,那也正随了自己的心愿,她对薛朗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薛朗,我欲往九江城”
“九江?为何?灵儿可有亲眷?”薛朗有些不惑。
灵儿满脸的幸福感带有一丝激动,“九江有我相上之人,我们赶往九江吧,好吗?”说完带着祈盼的眼神望着薛朗。
薛朗闻听也替阮灵儿高兴,能与自己的亲人团聚也是好事,想到这他嘴角开笑,“好,既往之事薛朗不便闲听,全依你。逢巧茶陵镇通往九江城,不足二百里便能到往”
阮灵儿欣慰的笑了笑,“谢谢你”,说完又动了动身,“啊...啊...我后背好痛,我觉得快不行了”
她从七尺高处重重摔下,后背已经受到了重创,适才两人商议决定要离开这里,便试着动了动身,可浑身疼痛难忍,阮灵儿的表情十分痛苦。
薛朗心头一酸,自己干着急却帮不上忙,他宽心说道:“无碍,我背着你,只是...你的衣服...,我已在布坊给灵儿置了身衣裙,需明日才好,看此样已来不及了”,薛朗很无奈,又没有别的办法,说完从怀囊之中又取出跌打膏药递给阮灵儿。
阮灵儿苦笑一下,“你祖上是开药铺的吧?怎么随身携带这么多药”
“只有这一瓶”,薛朗把阮灵儿被人迷倒又险些被卖掉的遭遇同她讲述一遍,又简述着把缉拿告示的事情告诉了她。
阮灵儿这才明白,怪不得自己又添了新伤,后背如碎身般疼痛。
她对缉拿一事并不意外,这都是必然的结果。只是心里对薛朗更加的感激,对刚才赶他出去的行为有所追悔,“适才不该逐你出宅,口不择言,还请薛朗大谅”
“灵儿勿要自责”,“当下,我们还要速速离开此地,灵儿衣装可怎办?”薛朗说完在屋内前后转着,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自己仅有三件,两件在行囊中的锦衣服与夜行衣,一件自己身上穿的素衣。如果让阮灵儿女扮男装穿上自己的衣服也是个办法,不过无论谁穿上那件锦衣服,在这白昼之际都会被人注意到,十分显眼,而夜行衣则更不能考虑了。
阮灵儿见薛朗一脸焦急的样子强忍着疼痛笑道:“傻样,你去店家娘的房间,找身女裙”
听此言薛朗突然醒悟过来,也未理阮灵儿,直接出了房间。
少顷,薛朗面露微笑带着两件素衣裙回来,只是这贼女男人性格,也没有花枝招展的裙子。
薛朗回到房间后又犯愁了,怎么给灵儿穿上呢?
“灵儿,你能否自行起身更衣?”
阮灵儿再次试着动了动,不行,细腰嫩背根本使不上力气,浑身又疼痛酸楚,没有办法坚持下去。只有两只胳膊和双腿可以忍着疼痛动一动。
如薛朗所言不能在此久待,欲急速离开此地,阮灵儿想了想红着脸说道:“你...嗯...你把脸转过去,帮我更衣吧”
“这...”薛朗的脸一下红到了脖子。
“怎么?你脱我衣裙之时也都见到,当下让你转头行事怎还羞臊起来?”阮灵儿见薛朗如少女般烟视媚行,便带着冷嘲之态问着,在她眼里,就没有不占便宜的男人。
“如此说来,我便再择适才之策为灵儿更衣”说完也没理阮灵儿,直接出了房间。
阮灵儿愣住,薛朗明明说着用刚才的办法帮自己更衣,怎么突然人就离开了?
正在她不解乱猜之时,薛朗再次回到房内,阮灵儿一看他手中的东西,忍着疼痛抬起右手捂上脸,而后紧闭着嘴,身体上下微颤的笑着。
原来,薛朗想起阮灵儿的内衣还在昨夜的房间中,便起身将主腰取回。
回到房间后见阮灵儿遮面羞笑,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多言谈。
薛朗从行囊之中取出黑纱面罩,走到阮灵儿身前拿起跌打膏药,而后用黑纱遮住双眼,摸索着将阮灵儿从床上扶起,将药涂抹在她的后背上。
他又用手掌上下扇动着,约有一会膏药吸收后,拿起主腰从背后将线带系好。又从床榻上抓起一件衣服,揭开丝被慢慢帮着阮灵儿把衣裙穿上。
“你...嗯...适才便是这般帮我脱衣的?”阮灵儿略有吃惊而害羞的问着。
“嗯!”薛朗只嗯了一声并未多言,也未停手。
“那你还是男人吗?”阮灵儿又问。
“嗯?”薛朗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