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J进来时,不小心踢到美莲的箱子,美莲迅速转过头,两只眼睛冒火。小J放下音响,了电,播着摇滚乐。美莲转头,说:“请安静点好吗?”
“哦,是吗?”小J走了几步,故意踢了那个箱子一次。小J心里想着这是谁?丑女人,老女人,竟敢这么说话。
美莲站了起来,说:“你干什么啊你。”美莲那语气,像要把小J吃下去似的。
“什么干什么?”小J把那句话顶了回去,美莲气得整个头在冒火。
“别吵了别吵了。”芮恩走上前去,拦住了她俩。
“你别管,我就这样了,你怎么着?”小J从芮恩那里挣脱开,大声说。芮恩没有足够的力气拉住小J,小J猛地一甩,芮恩倒在了旁边。
“我怎么着就怎么着,你想怎么着?”美莲走到她旁边,踢了小J的行李后,便走了。
可乐进来时,房间里只有李芮恩。她第一句话说:“我没有进错宿舍,我是女的。”
芮恩的头上有许多问号。心想着自己没把她当男人,她怎么说这样的话。确实,眼前这个一米七身高的女孩,有点让人畏惧。说话粗声粗气,外表也极其像男孩。
“你……”芮恩欲言又止。
“我真的是女孩子,刚才我在下面,保安叔叔不让我上来,我出示了很多证件。”可乐说完,笑了。
“哦。”
“什么?这么好笑?”小J从外面进来,把浸好水的布扔到上铺,人也跳上去。
“好笑吗?”可乐从袋子里掏出一些吃的,叫她俩尝尝。
“哈哈,还好,刚才是我叫保安叔叔注意那个小男生的,没想到是你。”小J从铺上跳下来,可乐把东西扔到桌上,两个人玩了起来。
高中的生活开始了,伴随着宿舍里的欢笑声。铮美回来时,给芮恩带来了好吃的。芮恩不肯收下,铮美把东西放在她桌上,便跑出去了。芮恩想起了小怀,摸着手中的玻璃苹果,心里不舒服。芮恩一个人逛校园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越走越远,她跟也跟不上。透过那扇窗,她看到了郑贤赫的背影。她不确定看到的是郑贤赫,跑了上去,叫:“郑贤赫。”那个男的回过头来,对她笑:“你……”那个男的是申俊,是申十的哥哥,陪着弟弟来注册。申十是高一级的,他是一个极度腼腆的小男生。
他哥是一个大学生,也可以说是一个商人,因为他边读书边做生意。申俊对芮恩一见钟情,虽然知道暗恋是一种不好的行为,但他想先尝试。这是他的初恋,他从来不曾为女生怦然心动。
芮恩会想起贤赫,想起在村子里发生的一切。申俊有贤赫的影子,看着申俊,有种熟悉的感觉。但芮恩没有理申俊,她知道自己的任务很重,如果不把书读好,整天胡思乱想,处婆肯定会很担心的。关于郑贤赫的回忆已经越来越苍白了,过了这么多年,一切都回不去了。
台风过后,芮恩走在无人的街道,寻找那条项链。铮美紧紧抱着在风中颤抖的芮恩。芮恩的眼神带着恍惚,铮美很担心,却又无能为力。
第二天,学校放假,芮恩得跑到蛋糕店帮忙。透过玻璃窗,雨中的街道,行人匆匆,雨伞交接,水花四溅。芮恩低下头,手指安静地贴着玻璃柜。这时,有一个大手掌贴在玻璃柜上,有人说:“帮我拿这个吧,我要这个。”
“好的。”芮恩一抬头,看到了申俊哥。今天,他的精神看起来不错,脸略带微笑。这个小哥哥看起来很大方,不像他弟弟那么腼腆。芮恩倒了一杯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申俊哥坐下,芮恩把茶移到他身边。
“今天没课吗?”芮恩问。
“是的,没课,台风天,怎么会有课?”申俊哥把书放在桌上,笑着说。
“我以为你们要上课的,今天去哪了?怎么这么多书?”芮恩抬头,直视着申俊哥。
“去买书了,刚从购书中心那里过来。”申俊哥回答。他知道芮恩有心事,却不敢问。看着她藏着的一丝忧伤,想触摸,却没有勇气。这个女孩太特别了,她所具有的天生优雅,是任何女孩都没有的。她虽然穿得很朴实,但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很不简单。
“是吗?我看看。”芮恩拿着书在手上翻着。
“你这里忙吗?需要我帮忙吗?芮恩,你精神不太好,昨晚没睡好吗?”申俊哥喝了一口茶,茶的热气与香气让他陶醉,与其说是从茶散发出来的,不如说是芮恩身上特有的淡淡菊花香。
“不用了,是吗?我的精神还好,脸色很差吧?”芮恩为了找项链,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了。她摸着自己的脸,不好意思地问。
“芮恩,脸色很苍白。”申俊哥心里挺不舒服的,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女人究竟有何难言之隐,日复一日,人比黄花瘦。
“没事的,待会下了班,回宿舍睡一觉,会好很多的。”芮恩笑了,笑得很自然。她双手遮住脸,露出两只大眼睛。
“没事就好,待会我送你回家吧,我在附近有点事,待会过来接你。”申俊哥从芮恩手里接过书,站起身,说。
“不用了,我待会可以一个人回去的。”芮恩的双手放在前面,一只手搭在桌上。
“申俊哥我的话是圣旨,不可以违抗的。”申俊哥开心地笑了,有点坏坏的笑。
两个人的微笑,停留在那一刻。
芮恩把东西收拾好了以后,回到柜台去了。玻璃柜里还有几十个蛋糕,这个台风天也没人来光顾,大概又得扔掉,真可惜。穷人连东西都买不起,富人却浪费粮食。她看着这些食物,想到了贤赫帮自己卖蕃茄的那一次。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经常想起贤赫,脑子里总浮现贤赫的影子。这个世界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多得不得了。芮恩的那头黑色的长发在飞扬,站在柜台前,好像与外面的世界隔了深深的沟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