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嘞，小子，你说我们吃点什么？”
“您看着随便给点吧。”乐征毫不在意说道。比起吃的，现在更让他在意的是老糊涂究竟对机关这门“技”有没有研究。
“烧肉如何？”
老糊涂似乎完全没有看出乐征那急迫的心情，满脑子都是思考着晚饭吃什么。
老糊涂这刚一说完，不等乐征回答又自顾自接了下句：“这晚上吃太油腻也不好，毕竟人老了，不比年轻人…”老糊涂一路嘀咕一路走着，还时不时回头看乐征两眼。这两眼看得直叫乐征心里发毛，你没事走你的路，看我干嘛？
好歹老糊涂也仅仅只看，没有过多的举动。乐征怀着一股不得劲的心情一路到了老糊涂家。进门后；乐征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孤寡老人的独居生活。房子算大的，屋子里瞅着也挺宽敞，可这宽敞的地方却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乐征进去半天愣是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你确定这是房子不是什么仓库？”乐征斜看了老糊涂一眼。
“怎么？”
老糊涂到了家就跟回到猪窝一般，一头拱进一堆破烂中找着什么东西。好半天才翻出一个类似于“锅”的物件，只是上面那一层厚厚的灰让乐征有些吃不准，这玩意真的是锅？
老糊涂笑眯着眼，“几个月没人过来，也不知道这做饭的手艺有没有生疏。”乐征的耳朵以往在村子里算是尖的，听见老糊涂的嘀咕声，眼角微微一抽，悄无声息靠近门边，准备开溜。
“走了就别想着跟我学你那什么破机关了。”老糊涂斜了一眼，瞧出了乐征的心思；淡淡出口说道。
“不是，我就看看我家的阿齿拴好了没。”
“……”
“…”
“拴好了没？”老糊涂拿着锅折腾一阵后突然疑惑望了过来，看着乐征问道。
乐征反而一愣。
泥马！我就随口找个台阶下，你这还真以为我去拴狗…呸…拴阿齿来着！懂不懂点人情世故！懂不懂点见好就收！
乐征被老糊涂气的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很是咳嗽了几声。
“你小子生病了？”
乐征算是彻底领教到老糊涂的怪脾气，索性也不开口说话，免得又招惹什么是非。老糊涂倒是一改在考核中心的高冷姿态，回来后整个人都显得很健谈，全然不像在考核中心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我说您老怎么上下班是两个状态啊？”乐征终于是忍不住好奇问道。
老糊涂手里的活计一停，转头一脸白痴看向乐征，不乐意说道：“干那个是混份待遇，哪有回家之后自在。”
泥马！感情您压根就没看得起这个工作呀！
乐征心头一阵咆哮！
乐征这样也是正常人的反应。老糊涂那个岗位那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职业，那可是“兽徒”考核员。一个镇子加上下属村落少说也有上万人，上万人里估摸着能当上兽徒的也就百来十号，这百来十号人都是从凡云镇这里领牌子，再加上“兽徒”这个职业的特殊性，造就了“兽徒”考核员是一份高大上的工作。
就是这么一份人人向往的终极梦想，感情在这里还只是您不情不愿混吃等死的养老呢！
您别开玩笑好么，不开玩笑我们还是好朋友。
“干这个不都是为了混份吃食吗？”老糊涂一脸的迷糊样，转头看向乐征，那小眼神里的真挚差点就把乐征给打败了。
乐征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也能估算出这份工作的重要性，偏偏老糊涂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还不知道。
乐征还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是苍白。
“您老说的对，干啥不是为混份吃食啊。”乐征索性笑眯着附和。
“对了，您看看咱们多久开始研究我这本…”
乐征话还没说完，老糊涂就转过身去继续弄起晚饭来。瞧样子似乎并没有过于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先吃饭吧，吃饭最重要了的。”老糊涂不假思索回应道。
“好吧…听您的。”
……
两个时辰后，深夜里万簌俱寂。老糊涂打着呼噜躺在床铺上沉沉睡着，躺在一旁的乐征简直是泪流满面，说好的吃完饭后讲解呢？说好的一起研究呢！？泥马，你真拿我当五岁小孩糊弄来着！
半个时辰前，老糊涂吃完后一抹嘴，把碗一丢对着乐征说了句：“你吃完后把碗洗了我再教你。”乐征也忙着对付碗里的食物倒也是没有多想，心想着不就刷个碗嘛，小事一桩！
可等他刷完后回来看见了什么…
老糊涂已经是半裸着身子在床上睡着了，乐征瞅着这个睡态比起白天见着的更加深沉，一颗心瞬间变得拔凉拔凉的。
伴着深夜孤灯，乐征独自一人研究了半晌后才不甘睡去。只是从眼角不经意滑落出的一滴晶莹…
泥马！这坑爹的老糊涂！
…
第二日一大早；乐征陪着老糊涂一起去考核中心。
经过大堂时瞅见了尤妮。
尤妮起先看见乐征还要上来打个招呼来着，可一转眼瞅见了跟在后面的老糊涂，一张阳光般的笑脸立马变成了阴天，连那些慕名前来问路的战徒都没个好脸色。
“哥，不是说考核中心的尤妮小姐是有名的笑脸美人吗，你该不会是会听错了吧？”隔着老远的两个战徒就在低声交谈着，时不时还看向这边的尤妮。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呀，不过瞅着这样与传闻不符啊！”
“笑脸美人怎么变成丧脸美人了？”
“莫不是那个来了吧…”
“哪个来了？”
“……”
“她怎么了？”乐征嘀咕一声。
老糊涂瞥了一眼，嘟囔着：“这小妮子还记着呢，不就上个月偷看了一次她洗澡，这仇还记着，真是个小女孩脾气。”
“什么！？”
“您这岁数怎么还…”
“嗯！？”
“呵呵…我是说您怎么也不告知我一声，好一起嘛。”
老糊涂眼神一亮，猛地看向乐征，“你小小年纪也好这一口？”乐征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脸上扯一个笑容回道：“呵呵…这个更应该从小培养嘛，你说是吧。”
“从小培养？”
老糊涂一脸严肃表情，很是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这个表情乐征就是打碎他两个宝贝时都没见过，这到底是个什么人才！到现在；乐征心头才开始打起鼓；自己这么莽撞的冲过来找老糊涂教自己机关技是不是太冲动了？
万一这货把自己教成跟他那样…
乐征慢慢构思自己以后和老糊涂一起趴在一户寡妇人家的窗台上，看着屋内腾起的水雾，一老一小猥琐的呵呵笑着。
笑着…笑着…鼻血还止不住的流…
乐征一想到这儿就猛地打了个寒颤。
我可是要复仇的男人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