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元年,北部边防出现了重大危机,俺答加剧了对明朝北部边疆的攻势,数犯山西,长驱而破石州,使朝廷震惊。而土蛮不甘落后,从东边遥相呼应,助纣为虐,同时入寇京城的门户蓟镇,致使蓟镇几乎不保,更加剧了朝野的恐慌和守边的压力。当时朝廷亟需御虏的干练之才,以解决面临的严重军事危机。
特别是蓟镇,急需一个具有杰出军事才能的大将来镇守,以保京师的稳定及百姓的安全,朝臣便都注目于在东南抗倭斗争中显露出了杰出军事才能的戚继光。
于是不断有言官上疏,希望能够把在南方抗倭有功的戚继光调到北方。给事中吴时来以蓟门多警,请调戚继光、俞大猷来北方操练燕蓟兵马。但在大家的眼中,南方抗倭斗争中战功赫赫的戚继光是拯救蓟镇危局的不二人选。
此时,戚继光除任福建总兵兼及浙江金华、温州二府外,又被进职兼管广东潮、惠二府及江西伸威营军务,责任重大。浙江、福建及广东等地官员纷纷上疏朝廷,请留戚继光以安定地方,故未能调成。
当年秋,俺答和土蛮屡犯边塞,北方形势又陷入危急。御史李叔和上疏,请北调戚继光任蓟镇总兵,而吴时来也再次上疏推荐。这一次隆庆皇帝采纳了建议,决定调谭纶和戚继光镇守长城一线,以消弭边患。谭纶总督蓟(州)辽(东)保(定)军务,戚继光则负责蓟辽保边兵练兵事宜,由二人一起筹谋北方的边防。
俞大猷得知戚继光北调,十分高兴,当即写信鼓励他说:“大丈夫立世,如果要想同千古名将一比高下,最理想的地方,莫过于北塞。望你努力报效国家,创立名垂千古之功业!”这发自肺腑的祝福和激励,实际上也正表达了俞大猷渴望北征的拳拳报国之心。
隆庆元年(1567)冬,戚继光在离开福建北上之时,率戚家军将士在彰义祠举行大型祭奠仪式,悼念童子明等在福建抗倭阵亡的将士。他一字一泪的吟诵自己手书的祭文《祭别闽彰义祠阵亡将士》,令所有人动容,“惟尔感恩奋义,首陷贼锋,视死如归,甘蹈白刃。若生为国士,死为国殇,亦复何恨!是轻于鸿毛,重与泰山,又死生之大闲。志士不忘在沟壑,勇士不忘丧其元。英毅之魂,其能附我旌旄,同事北壤乎?”
祭奠仪式结束后,戚继光告别了曾经并肩浴血奋战的戚家军将士,策马北上京师。汪道昆等好友纷纷前来送行,汪道昆一直将他送到福建省界。临行前,他关心地询问此次戍守北疆可有御敌之策,戚继光回答道:“北方的边军派系混杂,缺乏训练,乃乌合之兵,并不可用。如果朝廷允许,我会仿照戚家军,在北方边疆招募训练十万新军,只要三年时间,就可以训练出一支车、骑、步混合的精锐部队。然后出征塞外千里远击,彻底消灭或击垮鞑靼,让大明北部边疆永保安靖。”汪道昆欣慰的看着戚继光,感慨地说道:“元敬真乃当世之豪杰,此番北去,定能与千古名将一竞风流!”二人互相勉励,依依惜别。
戚继光年轻时曾经在蓟门戍守,那时就梦想着能带甲十万,横扫漠北,并以卫青、霍去病这些名将作为榜样,如今终于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梦想,他心里充满难以抑制的激动。同时他也清楚地知道,来到北疆,责任更大,任务更重,但他依然信心满满,雄心勃勃,准备在北方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
十二月,四十岁的戚继光来到京城,在他的戎马生涯中揭开了新的一页。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