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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无心结缘

那男娃听了九君所言,仿佛陷入了思考。

九君见状,干脆盘腿坐下,等待面前这个小娃娃的回复。

奶娃似乎是想通了,他也盘腿与九君相对而坐。

“哼,其实本大爷知道的也不多,你想听什么。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吧。”他双手抱胸,脸昂向一边,马尾上的铃铛又作响。那模样简直傲娇极了。

这奶娃站着本不高,坐下来就是个红色小团子。

“我想先知道你的名字,不可能总叫你小奶娃吧…虽然小团子这个称呼也不错。”

九君的语气有些玩味,自己总是忍不住想要逗他。

听到这里,小团子居然有些害羞,这人不是要问关于戒指的事吗,怎么问起自己的名字了。

他极力掩饰,但声音比刚才还要软糯。

“本尊名叫蚩魇…你又叫什么?”

“我叫九君,但现在的话,叫洛御衍。”

九君其实是代号,她姓君名九,代号只是反过来。代号称谓罢了,她并不在意,这也不算过分隐瞒吧,她想。

“现在叫洛御衍是什么意思?”蚩魇也不傻,九君似乎也有什么秘密。

九君显然不想跟他解释过多,她并没有对这个小家伙彻底了解,断不会抄自己家底。她想,若有缘,以后会有机会告诉他吧。

“改名罢了,你想叫哪个都行。”

蚩魇半信半疑。

“对了,你是如何被那老头关在这里的?”她终于提出了心中的一个疑问,同时扯开话题。

听到这个,蚩魇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咬牙切齿,模样“凶狠”,九君看见他的一对虎牙都露出来,可知他多生气了。

蚩魇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原来他真的不是人,但是也出乎九君的意外,他竟是魔兽。可以化成人形的魔兽,从洛御衍的记忆中,找不到相关信息。

她不忍打断,面前这个小团子讲得这么认真。她默默听着,也听到不少信息。

蚩魇口中讲到的老头,可能是这木戒的原主。听他说,样貌是白发苍苍,有一缕胡子,身穿灰袍,但这些都不算特征。而且九百年前,指不定老头都入土了,如果是成仙,那也难找了。

听蚩魇讲述,他竟是上古魔兽赤影麒麟,血脉纯正。种族数量稀少,长年隐居在巨湮谷中,因为自身实力强悍,比其他魔兽更不愿意受人束缚也不屑与人为伍。某天却遭遇“人祸”,不知从哪里来了一群心术不正之人,妄想将他一族全部驯化为人所用。蚩魇只记得,那群人等级全是仙阶之上,多数是仙尊级别的人,甚至还有几个仙帝级别的高手与一名仙君级别的人物坐镇…赤影麒麟是上古之兽,再加上血脉纯正,几乎都能达到半君魔兽的级别,甚至能出神君级魔兽,蚩魇的父母便都是神君级别,是族群的统领。九百年前那场人与魔兽之间的抗衡,可以称为战争了。双方势均力敌,但赤影一族终不敌那群贪婪卑鄙的人,成年赤影麒麟竟然自爆以维护族群尊严!蚩魇父母也在其中。人类受自爆影响也伤亡惨重,但仍旧贼心不死,居然开始抓幼年麒麟,幼兽只有仅十只不到,那些人残忍无道,残虐幼兽想让它们臣服。但是赤影一族血脉中有与生而来的傲气,被抓的幼兽们极力反抗,蚩魇也在其中,他只记得被那老头逼到绝境,被收入戒中。后来,便一直被困在这黑暗之中,独自待了九百年!

九君更觉他惹人怜爱,不过赤影一族真是值得人敬佩,相反,人类显得贪婪残忍。她见蚩魇讲述越发激动,灭门之事一定是永远忘不掉的痛吧。

手不自觉地抚上蚩魇的头,出声安慰。

“别太伤心了,一切都过去了,你如今还活着,定有机会报仇的!”

蚩魇被摸头,一开始诧异抗拒,但是这人的手竟让他觉得安心。明明人类都是贪婪自私的!

他神情傲娇,小手一挥,拍开九君的手。

“别…别碰本大爷!不知道本大爷恨极了人类吗!你最好离本大爷远点儿,小心没命。”

看来,他是有心结了,换成九君,也一样恨!

九君是人,虽然她性格并不多愁善感。如今只觉他同命相怜,父母双亡,但她有幸遇到朝言朝夜两个家人,蚩魇却自闭了九百年…虽然通人语,但这期间与人与兽都无交流,着实可怜。在她眼中,蚩魇仍然是小孩。

她想解开蚩魇的心结。同蚩魇讲了她的一些经历,蚩魇有些感兴趣。一人一兽又交谈一炷香有余,最后九君总结。

“你大可以讨厌人类,因为我也是有仇必报之人,并且绝不手软,对仇人,定百倍千倍奉还。”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我总觉与你经历有些相似,不过你遭遇更惨。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个小孩儿,却一人承受,我其实很欣赏你。”

又有点玩笑,但真心想缓解他的阴郁心情。

“你呢,在这里待了九百年,应该孤独寂寞吧。如今我也误入这里,又没办法出去,看来要与你作伴了。”

“谁要你陪了,无知的人类。”随后小嘴嘟起,小声说道。

“其实,本大爷现在觉得没那么讨厌你…”声音几乎听不到。

九君听觉灵敏,当然听到他说的什么,心中居然有一丝满足,或许是因为得到认可吧。

“我听见啦。”九君的手又忍不住去戳他肉肉的脸庞,果然软糯像糯米团。

蚩魇只觉害羞,想转移话题。

“不许玩弄我。你还是快想想如何能出去吧,我猜你肯定活不了多久,你死了,我多无趣。”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九君向蚩魇挑眉。

他的自称从“本大爷”“本尊”变成了“我”,这小家伙真是可爱。

闲聊逗乐之后,九君也严肃起来,自己刚到异世捡回命,绝不能在这里熬到死。

“确实要想想如何能出去。你说我们在这木戒中,也就是说,这木戒中有个如此巨大的空间。”九君一手摩挲着下巴,作思考状。

“我试过走出这空间,但这空间似乎没有边际,这空间大小来看,应该是你们人类炼制的什么神器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父君讲过一些。”蚩魇说出自己的猜想。

九君觉得不无道理,自己也有一番推理。

“其实我也不大了解,毕竟我是‘废柴’,我猜这应该是什么储物戒指,记忆中是有这种东西的存在,空间大应该代表品阶高。”

“我赞同你的想法。”蚩魇的赤瞳闪过一丝光。

“那…能储物,必定能取出。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出去!”说到这里,九君提高了音调。

“我们…?”蚩魇望着九君,眼神痴痴的。

“是呀,相识一场,我与你倒聊得来。若是有缘,成为朋友也是可以的。”九君前面说的是真心话,但是她觉得蚩魇对人类始终有成见,后半句是试探。

“好,那我们一起想办法。”蚩魇不知为何,心中有些莫名的小开心。从灭族一事发生后,自己在这黑暗幽闭之地待的太久了,总觉这人是来拯救自己的。

虽然自己也不会直接相信他,人类还是奸诈狡猾的。可是,蚩魇直觉告诉他,洛御衍和别人或许不一样。

他觉得烦恼,心性终究是小孩,洛御衍扰乱了他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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