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活腻了吗!还不滚出去!!!”管家的怒骂声混着女子的尖声惊叫,从屋内传入楚翘的耳朵。
楚翘小脸一红,拉住沈煜秋讪讪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唐突了,可没听说过管家屋里有人啊……”说罢给了诺心一个眼神。
诺心看着主子演得一手好戏出神入化,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不过我听着这声音,怎么像是……怎么像是……二小姐?”
楚翘娇声怒喝:“我二妹平日温顺恭谨,你竟敢如此揣测!”
沈煜秋听了也是一惊,天知道她之前还打算和楚婉公平竞争端王来着,这闹得是哪一出啊……
沈煜秋对情敌的事格外上心,连忙说:“是与不是一看便知,我们也不能任这丫头红口白牙地冤了二小姐。”
楚翘假意瞪了诺心一眼,让护卫将门打开,并恶狠狠地说:“你这造谣主子的奴婢,我这就让你心服口服!”
三人一进屋内,便看见管家衣衫不整,被子里还有一个半遮半掩的女子瑟瑟发抖。
沈煜秋可不管这一套,她迫切地想知道这到底是不是那个楚婉,她低声说了句冒犯了,然后示意一个侍卫拉开了管家,另一个侍卫拉开了被子,被子里的女子哭出了声,凌乱的头发下露出一张和楚翘有三分相似的脸。
三人大惊。
楚翘声音都颤抖了:“妹妹你……”
诺心连忙扶住楚翘颤抖的娇躯,连连安抚,楚翘伸出手指,指着楚婉的脸说不出话,深吸一口气,竟晕了过去。
沈煜秋本就不喜楚家庶女这个矫情性子,加之二人还是情敌,便想借题发挥,楚翘这一晕,正巧有了由头。
“你们竟敢气晕了主子!好啊,来人!去把丞相大人请过来!”沈煜秋冲身后侍卫吼道。
管家呵住沈煜秋,脸上有些挂不住,“我与二小姐本就是真心相对,这又是府内家事,不劳烦这位外府小姐费心吧。”
沈煜秋冷笑,娇嫩的脸上满是嫌弃,“你们气晕了主子,还想把我这个唯一的证人支开,居心何在?相府规矩森严,岂容得你们如此行事,污了主子眼睛。”
楚婉梨花带雨地抬起头,认出这是沈家嫡女,哭着抱住她的大腿,求她不要声张出去,留她一条活路,可沈煜秋性子泼辣直爽,又自小受宠横行霸道,怎么会听楚婉的话,这样的人也配喜欢端王?笑话。
两厢争执之间,楚相匆匆赶到,因听着是楚翘有事,楚相外衫都没来得及穿,急忙奔来,一见楚翘躺在诺心怀里一动不动,他脚下一软,急忙扶住了门,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
沈煜秋见状赶紧澄清:“伯父,翘儿只是晕过去了,您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去请医者了。”
说罢一脚踢开抱着她大腿不撒手的楚婉,扶着楚相坐稳。
楚相稳了稳心神,看了眼屋内情形大致也明白了三分,他声音沙哑,开口便是一句:“你们二人,哪一个害了我儿?”
楚婉一向畏惧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不顾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连连磕头,“父亲大人,是管家看中婉儿容貌,威逼利诱将婉儿拐到院中,姐姐瞧见才被吓晕的。”
楚相这才正眼打量了这个所谓的女儿,她母亲便是当初趁着自己醉酒,才怀上了楚婉,还以为能飞上枝头,但楚相对这般行事的女子厌恶至极,待她生下楚婉后便赐了白绫。
本以为能生个儿子就留着,谁知是个女儿,还是个庶女,楚相已经有一个宝贝楚翘了,见楚婉还是个女儿,还是自己背叛亡妻的证明,哪里还容得下,正打算将她丢弃,楚翘却爱惜地抱起了妹妹,楚相转念一想,楚翘若是喜欢,就让楚婉给她做了婢女,哄得楚翘开心也是她楚婉的荣幸了。
楚相认真打量了楚婉这张脸,一字一句仿佛钉子扎进楚婉的内心:“你不过一身份低微的庶女,不管什么原因,开罪了主子即是罪过。”
楚婉没想到楚相竟如此不在意她的死活,用力磕头带着哭腔喊:“真的是管家胁迫,父亲明察啊。”
管家一把薅住了楚婉的长发,“你当时求我办事时可不是这样的态度,还蓄意勾引我……”
沈煜秋听出了他话里的破绽,连忙追问:“她找你办什么事?”
楚相也死死地盯住了管家的脸,等着他的回答。
管家嗫嚅道:“这……”
楚婉抬头怨恨地盯着他。
管家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想到这女人反咬一口的本事,心一横,想着反正自己只是收了好处帮忙送信,别人问是什么信,他可以说不知道啊。
于是他大声向楚相禀告:“二小姐因是女眷又身份低微,无法随意进出府内,她于三月前就开始央求我送信给端王府,我一开始不同意,她便拿出了钱财,我忠心于楚府不肯就范,她便以美色诱惑于我,我中意她许久,以为可以就此做了夫妻,谁知她利用过我竟一脚踢开。”
楚相眯起眸子,把玩着手里的玉佩说道:“婉儿啊,何故要给端王府送信呢?”
楚婉此时已是大汗淋漓,状似疯癫,拼命磕头,吓得说不出话来。
楚相温柔地抱起楚翘,低头却是冷酷地对楚婉说道:“你无非是想为自己谋前程或是想拉下楚翘罢了,本来你只要不惊扰了翘儿,你怎样我都可以视而不见,可如今你行事实在脏了我儿的眼,那便留你不得了。”
他又瞥了一眼刚表完忠心的管家,冷哼一声,“既然你与这低贱婢女心意相通,两厢情愿,那我便成全了你。”
说罢唤来侍卫,眼里似乎有几分残酷笑意:“此二人坏我家风,惊扰主子,现命你们每天赐这二人一百板子,日日如此,到死为止。”
管家没想到楚相会如此狠心,一时愣在了原地,回过神后拼命喊叫,却被侍卫堵住了嘴。
楚婉更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倒在地上时她看见楚相抱着楚婉的身影远去。
沈煜秋和诺心一路小跑跟在大步流星的楚相身后,楚相怀里的楚翘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沈煜秋平时一贯听闻楚相为人温文尔雅,颇有君子之风,是修身养性之人,只是一沾上楚翘的事,便像变了个人一般,原来传闻不假,楚相刚才周身气场生生地把沈煜秋吓到了。
她看着楚相把楚翘放在床上,然后楚相安抚了自己几句,自己迷迷糊糊走到了房内,直到躺在床上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楚相也让诺心回去休息,自己守着楚翘。诺心退下后,楚相轻轻地拍了拍楚翘的手。
“翘儿,这出戏还没看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