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回来了?姑爷,那两个校尉还没派人来啊?”秦大爷老远看到了王斐,连忙起身笑脸问候。
凡是郑赛飞的死忠,对王斐的态度都不错。
“哈!回来了,秦大爷好哈!没来,我也知道不会有人给咱们送粮食,但还是不死心,让大家见笑了。”
王斐呲着呀咧着嘴,满面笑容地走进门房,找了个小木墩儿坐下来说道。
他只要看到秦大爷,就会想起他上一世看过的一篇色文,然后就很想笑。
秦大爷虽然只是个门房,却对郑赛飞最是忠心。他曾是郑赛飞老爹当年的亲兵队长,和郑赛飞的老爹有战友之义,救命之恩。并且,他的婆娘黑牡丹孙二娘,还是郑赛飞的老爹做媒许给他的。两夫妻现有五子一女,恩爱的很。
“姑爷全是为咱山寨着想,校尉不给咱送粮食,是他们不义,哪能怪着姑爷?谁敢笑话姑爷,老子一拐杖弄死他。”
秦大爷当然不知道王斐在想什么,他挥了下他手里那根黑黝黝的拐杖,很是气愤地说。
“嘿嘿!秦大爷,你这根拐棍儿是什么材料?怎么黑黝黝的?”
“不瞒姑爷,老夫这根拐杖乃是精铁所铸,是十多年前,老将军特意给我打造的,你看看。”
秦大爷顺手把拐杖递给了王斐,王斐一拿差点掉地,他没想到,那根被秦大爷单手耍起来虎虎生风的拐棍儿,果然是精铁所铸,大概有二十多斤,死沉死沉的。
“秦大爷,你的力气这么大,也应该很有故事吧?”
秦大爷哈哈一笑,然后就打开了话匣子。
“那是当然,想当年老夫还很是年轻英俊之时···”
王斐看了看秦大爷那张猪都不啃的南瓜脸,心里哆嗦了下心说:“除了黑牡丹那个虎背熊腰的彪悍女人,估计觉得你英俊的人还不多。”
通过秦大爷的叙述王斐才知道。原来郑赛飞的爹爹曾是梁朝(后梁)的一位领军大将,后因功高震主,正在外征战就被勒令回师,没想到连逢阴雨,他过了圣旨规定的时间,也没赶到梁朝的国都汴京。
因此,当时听信了谗言的梁朝皇帝一怒,就杀了他的父母妻儿等全家老少。老将军哭昏过去了三次,最后一次醒来后就反了梁朝。只是他的手下兵士仅有数万人,不足以攻下汴京。于是老将军就投了唐朝,甘做并不信任他的后唐的马前卒,领着自己的几万人马和后梁厮杀数年。
最后,后梁被灭,皇帝被他亲手所杀,他算是报了仇。复仇以后后唐依旧不信任他,忠于梁朝的余孽围攻老将军时,后唐的大军坐山观虎斗,导致老将军的人马被追杀的仅剩了一千多人,于是才躲进了易守难攻的苍龙岭,无奈之下在此占山为王。
后来老将军又娶了一房继室,生下了郑赛飞。可郑赛飞的母亲在生她时得了产后风,两三天后就不治身亡。老将军伤心欲绝,年纪也已将近七十,从此就绝了娶妻的念头,就让刚生了女儿不久的黑牡丹孙二娘,做了郑赛飞的乳母,后来老将军没几年就去世了。
秦大爷还说,郑家寨所在的大周朝,控制的版图面积并不是太大,在大周的南边还有,后蜀、南汉、南唐、吴越等国,还有南平等一些,不服从任何一个国家的地方势力。并且北有北汉和契丹,西有党项,西南有吐蕃等国家和部落。大周只是占据了黄河中下游的部分地区,周边可谓是群敌环侍。也是因此,距离党项仅仅二三百里的郑家寨,每隔两三年,就会受到战火的波及。
听完秦大爷的叙述,王斐心情沉重,怪不得自己那位寨主婆娘整天没个笑脸呢!原来她的身世这么凄惨。
回到后宅,王斐特意找到了郑赛飞。他的本意是安慰郑赛飞,打算说些好听话让郑赛飞高兴起来,却没想到,两人刚一说话就闹掰了。
“咱俩是不是夫妻?”
马上就该吃晚饭了,这次王斐决定赖在自家婆娘餐桌边不走。成婚都七八天了,不但没有和他圆房,甚至都不和他同桌进餐。别人家的婆娘,都是男人吃着婆娘伺候着,王斐受不了有婆娘却还不如没有婆娘的委屈。
王斐进屋郑赛飞没有起身,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像看见了一个陌生人,仍旧端坐着没动。
“是。”清丽脱俗却脸罩寒霜的郑赛飞看也不看王斐,就惜字如金地回答了一个字。
“咱俩既然是夫妻,你为何不和我圆房?”
这次郑赛飞看了王斐一眼,却没说话。
“还有,你为何不服侍我吃饭?”
······没说话。
“再有,你既然不想成婚,就不要和我成婚,即便是情势所迫,你也可以想别的办法解决。即便你没了别的办法,你也应该先和我说清楚,不应该把我绑上山,摁着头和你拜堂成亲。既然你和我已经成了婚,你就该尽自己作为妻子的义务。你得给我端水洗脚,给我铺床叠被,以后还得给我生七八个儿子五六个女儿。可你倒好,你竟然···”
估计郑赛飞是再也听不下去了,她腾地就站了起来,俏脸儿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哆嗦着红嘟嘟的嘴唇儿指着王斐怒道:“你还有完没完?”
王斐岂是吓大的,他走过去很是光棍地、一屁股把郑赛飞抗到了一边,然后自己坐在郑赛飞的白茬太师椅上。
“我没完,作为一个女人···好吧!你还不足十七,也没和我圆房,还不算是女人,只能算是大姑娘。作为一个大姑娘,你还懂诗书知礼仪,难道就不知道夫为妻纲这句话的意思吗?再说了,娶来的媳妇买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你小心我动家法揍你?”
郑赛飞是被王斐用屁股抗到了旁边的,长这么大,这还是她第一次接触男人,虽然这个男人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却还是让她羞的满脸通红。
“你别忘了,你可是被我娶进家的。按道理说,我才是一家之主,而你,只是个赘婿。”
这话王斐就不爱听了。“连你也看不起我这个赘婿?”
郑赛飞的嘴唇动了下,却没说话。
“怪不得山寨在你的治理下,情况会这么糟,你就不配做这个寨主,趁早让贤吧!”
其实王斐的本意不是这样,他很同情这个还不足十七岁,却担负了太多责任的姑娘。他是在劝慰郑赛飞,一是让郑赛飞别在冷若冰霜生人勿进,二是想让郑赛飞和他圆房,虽说郑赛飞的年龄还小,但也可以用了,最不济,搂搂抱抱亲亲摸摸也行。但王斐觉得很正常的话,听在郑赛飞这个在现今这个社会长大的姑娘耳里,却是莫大的谴责。
郑赛飞这次是真怒了,她伸手就抓住了王斐的前襟,没怎么用力就把王斐揪了起来,然后顺手一推,王斐就撞翻了太师椅倒在了地下。
看到王斐倒在了地下,郑赛飞马上就后悔了,但她何曾向任何人道过谦,于是就扭过头去,不再看王斐。
王斐不是躲不开郑赛飞的推搡,他只是不想那么做,至于顺手打郑赛飞一巴掌,他还不舍得。不管怎么说,郑赛飞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妻子,妻子是不能打的,是需要疼爱的。
郑赛飞的家庭变故太多,也只有她独身一人,从小就养成了孤独冷漠的性格,其实她还是很善良的。秦大爷说过,这些年如果不是郑赛飞拿出父亲以前的积蓄,山寨早就饿死人了。
只不过,王斐即便理解郑赛飞,可被她推搡在地,却还是有些生气。
“好,真好,你竟敢打你的夫君?好,你会后悔的,别不信,你真会后悔的。”
气哼哼地说了场面话,王斐看到丫鬟已经端着菜团子走到了门口,于是扭身就走。再不走郑赛飞这个河东狮真会揍他,好汉不吃眼前亏,走为上策。
“河东第一狮啊!郁闷!”
走到门口,王斐仰天长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