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罪民大仇得报,只望大人体谅罪民,还罪民一个公道。”
说完,孔离起身再次对王斐深施一礼。
“原来如此,唉!我也听说刘傲太不是个玩意儿,这才领军誓要灭了北汉。孔先生,你且回去襄助折府尹尽快使太原城恢复正常。你的事情我会办妥,以后还会给先生一个惊喜,真的帮先生报仇雪恨。”
孔离一听大吃一惊:“大人是说···”
王斐哪敢承认啊:“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会做。先生出了这个门后,就忘了今天咱们说的话就是。”
孔离秒懂王斐的意思,但王斐想帮他的做的事儿太是骇人,此事绝对不能让外人所知。
于是孔离后退一步先是立正站好,然后一躬到地,接着撩起袍服跪下左腿这才说道。
“如果孔某此生真能大仇得报,孔某对天发誓,此生全家任凭大人驱策,绝不会怀有二心负了大人。如违此誓,孔某全家愿遭天打雷劈五马分尸绝无怨言。”
王斐一看急忙站起小跑出去,和折桂英一左一右搀起了年已五十多岁的孔离。
孔离的意思王斐听不太懂,但却知道那个誓言很重,折桂英却是完全明白。
任凭驱策的意思,基本就类似王斐的家奴了,以后即便王斐想要造反,孔离再是认为不能造反,那他也得完全听王斐的。只不过在名义上,孔离全家仍是独立的一家,他也可以继续做官。但哪怕他官至宰相,私下里也得听王斐的。
古人重信重诺,相信发出誓言之后不做到就会遭到报应,因此违反自己誓言的极少。
“先生何出此言?怎能发如此重誓?对我而言,不过是顺手而为而已。我只是帮了先生一个小忙,以回报先生打开城门引我入皇城之恩罢了。快请起快快请起。”
孔离这才站起身形,然后又对着王斐躬身一个大礼。
“对大人是小事一桩,但对我全家而言,却是恩同再造。另外,罪民还想请大人放了罪民的儿媳,不知大人是否为难?”
“你儿媳又不是刘傲的嫔妃,这是小事一桩,你等着,我这就派人···?”
孔离一看王斐马上要办,即是感激又很激动,但他却连忙伸出双手拦住了王斐。
“大人且慢,还是···还是等到了夜晚,天黑人静了再办此事吧!”
王斐一听就是一愣:“为何?你不想让你儿媳尽快回家和你儿子团圆?”
孔离面有惭色低头说道:“唉!以前我儿和儿媳虽然恩爱,但刘傲强占她已经将近一年,她不讲贞洁更不刚烈,不但没有自尽,反而还甚是得意,后来竟然还在后宫争宠。如此下贱的女人,我孔家如何再要?但她毕竟是从我孔家被强占的,即便是死,那也得是我处死她。不过念在两个孩子尚且年幼的份儿上,我不会处死她,只会把她隐秘接回家中,此生也不让她再见外人。如果我不管不问,她就会被冲入教司坊,或被赏赐给又一个外人糟蹋。孔某,丢不起这人啊!”
“唉!”王斐叹息一声就说不下去了。
在这个男尊女卑更为严重的年代,那个已经没了贞洁不懂廉耻的女子,此后的命运已经注定会被幽禁在家中,再也不能见人了。
但如果这么做,那名女子的命运也确实太凄惨了些。被强占不是她的错,没有自杀只是人怕死的本能,争宠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也是人的本能。说白了,那名不幸的女子,只是她的本能让她不受这个时代道德规矩的待见,她却并没有犯大错。
王斐看了折桂英一眼,折桂英懂夫君的意思,知道夫君这是又动了恻隐之心,于是折桂英张口说道。
“先生,既然你仅是不想再被那名女子折辱了家门,也不忍心两个孩子失去了母亲,才想要接她回家幽禁起来。本将觉得那么做不管是对孩子,还是对你的儿媳,都太残忍了些。那就不如这样,本将把你儿媳接回我的府里,改名换姓后为她找个事做。以后呢!等所有的风波过去,如果你的孙子孙女想见自己的亲生母亲,你同意了那就见。如果不想见她的话,也比把她幽禁起来郁闷致死强。再者,如果先生怕她被熟人见到,我在汾州还有些产业,去汾州也行。以我夫君的能力,不久后必会去京都洛阳为官。先在这暂住,以后随我夫妻去京都也可,你看呢?”
折桂英已经考虑的特别完美,孔离也正有此意。
讨要罪囚幽禁家中,并且还是来自皇宫里的罪囚,不管怎么说都是个极大的污点。如果此事被人察觉,王斐是此时此地最高的军事长官,他有权释放不是刘傲嫔妃的任何一名女子,就是全释放了他也屁事儿没有。但他孔离这个文官就说不定了,因此被政敌咬死都有可能。
他打开城门接引王斐等将士进了皇城,并因此活捉了刘傲,这是大功一件。等大周皇帝的圣旨来到后,孔离被封赏个一官半职是肯定的,只不过,是再也做不成兵部尚书罢了。
此事议定孔离得到了超出他希望的结果,于是千恩万谢的走了。
夫妻俩唏嘘了半天之后,王斐大手一挥,李继隆悄无声息地就来到了王斐的面前。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今晚你进宫一趟,悄悄把一个名叫潘景莲的接回府里。注意,此事不可声张,悄悄滴进村,打枪的不要。”
“嘿嘿!属下懂得。”李继隆看了折桂英一眼,就又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传话出去,说孔离孔先生本就是我的好友,先辈又曾被残暴不仁的刘傲所杀。因此他并非卖主求荣,而是为先辈报仇,并心向大周替天行道,这才引我入了皇城。今后,再有恶意议论孔先生者,以奸细论,皆杀。”
“尊令。”门口一位亲卫抱拳虎喝一声,转身就去传话。
回到家中的孔离听到传闻后,父子俩抱头痛哭,决心以后就跟定了王斐,再无二心。
忙忙碌碌直到半夜,太原城里已逐渐安静,大街上除了大周军的巡逻队,已经没有任何可疑之人。
王斐和折桂英心力交瘁再也难以支撑,于是就回府歇息。
北汉的原太子府果然够大,里面亭台楼阁奇花异草等应有尽有,王斐走了两刻钟竟然都没转过来,后来他懒得再看了,于是直接就去了库房。
“妈批的,这是把北汉的大内库房都搬过来了吗?”
王斐和折桂英都被库房里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晃花了眼,笔架和枪套甚至张大了嘴巴,口水流出来了都不知道。
汉室经营太原已经十多年,荒淫残暴的两任君主又不管百姓的死活,铆足了劲儿搜刮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如今,虽说只是一小部分成了王斐的战利品,但也把王斐吓了一跳。
加上从其他的将领朝臣富商家中抄家搜来的战利品,王斐此时已是富可敌国。当然,富可敌国只是相比较此时的那些小国家。比如弹丸之地的南平,比如此时的高句丽,比如此时的倭国等。
此时倭国的县令,好吧!即便是知州,也不过还是坐的牛车,带两个或者四个拿着刀片穿着草鞋的卫兵,有个薄刀片的士兵还是最高贵的士兵,大多数士兵甚至用的还是竹枪。倭国此时穷的是真可怜。
此时欧洲的伦敦,还只是一个稍大的村庄,巴黎甚至更小,人不过三万,兵不过数千。
后世有名的茜茜公主,也就是奥匈帝国的伊丽莎白皇后。相对于现今的大周来说,茜茜公主父亲所拥有的国家,不过是一个仅有千人的村落,她只能算是个村长的女儿,但她却是个有名的贵族。
相当于华夏一个省的地方就同时有五六十个国家,看那些国家有多小吧!
要知道,茜茜公主可是出生在1837年,比王斐所在的这个异世空间晚了八百四十年左右。
即便此时分崩离析的华夏,那也是世上的超级大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