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腰里没银子,王斐和李继隆在京都洛阳穷游了两天就烦了,王斐开始躲在屋里写写画画,继续研究他的那些大杀器。
李继隆屁事儿没有,就坐在院子里四处乱瞅。每当看到了那个俏丫鬟,他就试探着和丫鬟聊天。
丫鬟貌似也想和李继隆聊,但她总是时不时地会向王斐所在的屋子看一眼。
后来李继隆才知道,丫鬟名叫珠儿,今年十六岁,她和她的小姐都是河北东路的河间府人。
自从三年前小姐的夫君因病去世后,自家小姐无法忍受夫家其他兄弟的欺凌,于是就带着几个忠心的丫鬟仆役,和夫君留下的大部分财产,来到了京都洛阳居住。
洛阳毕竟是京都大邑天子脚下,律法比河间府的穷乡僻壤严苛多了,在这里她才不再遭受欺凌。
据李继隆这几天的观察,这个家里的确没有几个人。一个老眼昏花的门房,两个憨厚老实的杂役。后院还有一个厨娘,最后就是这个丫鬟和她的小姐了。
只是珠儿的小姐也太不爱出门了,这都住了几天了,也没见过她家小姐一面。
李继隆想的是,丫鬟都这么俊俏了,那她家小姐该有多好看?
写的头昏脑涨的王斐起身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对着丫鬟珠儿咧嘴一笑正要说话。哪知道珠儿看到他就满脸通红羞臊不堪地跑了。
王斐还没觉得什么,李继隆却不愿意了:“你看你你看你,你不出来珠儿姑娘还和我说说话,人家一看见你就气的满脸怒火跑了。你在家干啥呢?啊?你在家有啥用啊?啊?你快出去吧!出去了就别回来,省的人家珠儿姑娘看见你就生气。”
王斐脸色一囧,却懒得和李继隆这个小公猪计较,于是就出了院子上了街。
门外的街道是一条背街,再转两个弯才能到洛阳的正街长安街。长安街再往西走大概二里多地,就到了皇城的城墙下。
看到前面几十步的地方有两个人在窃窃私语,王斐缓步走过打听问道:“两位兄长请了,敢问两位兄长,城内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三十多岁的彪悍汉子一看王斐打断了他们说话,顿时就有些恼火。
“去去去,爷等说话,哪有你这个破书生什么事儿?”
王斐莫名其妙地就被骂了一句轰到了一边,心里一阵火大。
娘的,在汾州和太原,咱可是指挥着二十五万兵马的都指挥使,哪受过这等鸟气?唉!这京师重地天子脚下的,不能忍也得忍了啊!娘的,谁叫咱没钱呢!打伤了人家都赔不起汤药费啊卧槽。
不行,这得弄点钱花花去,老这么出去玩一小会儿就得赶紧回来,回来的晚了就没饭吃啊!寄人篱下的滋味儿还真是不好受。
王斐前脚走远,后面两个汉子又开始小声说话。
“二黑,你可盯紧着点,楚校尉可说了,如果他真的倒了霉,咱们谁都逃不掉。被砍了脑袋都是轻的,被株连九族都有可能”
“我怎么盯紧啊!这条小街横竖都没几家,娘的,一晌午我眼都不敢眨一下,这不,···”
那个汉子指了指缓缓远去的王斐继续说道:“一晌午就出来了这么个文弱书生。我看,我还是去大街上盯着吧?那儿毕竟人多。”
先前说话的汉子皱眉想了想说道:“也行,黄老将军出行,那必定是前呼后拥亲兵无数。住在客店和驿馆的可能性最大,住在地主富商高门大户家的可能性也不小,是绝不会住在这几个破落户家里的。走吧!换个地方再说。”
就这样,两个想死了王斐的家伙先是把王斐轰走,然后又和他擦肩而过,竟然谁都没有多看他一眼。大家为了保命都忙死了,谁还有空看一个小白脸儿啊?
王斐上了大街一摇三晃四处溜达,东看看西看看百无聊赖。南面的酒楼高朋满座,北面的歌坊莺歌燕舞热闹非凡。王斐摸摸怀里,特么的一个铜钱都没有,就只好继续穷游。
逛着逛着突然抬头,看到了一座紧闭着大门的府邸,匾额上刻着金字‘昏德侯府’,王斐还觉得稀罕。
大周竟然还有‘昏德侯’?稀罕,真稀罕。话说宋徽宗和宋钦宗父子俩,汴京城破被撸到五国城后,不是就被封为了昏德侯和重昏侯吗?这个昏德侯,难道也是个被撸来的废帝?
想想现在不可能会有宋徽宗,又开始犯迷糊的王斐,摇摇头就走了过去。
东逛西逛逛的腿儿都细了,王斐也没碰到一个熟人。
唉!整个洛阳城,我竟然连一个能借点银子的熟人儿都没有,真是失败。
看看也快到饭时了,王斐想着得赶紧回去,再晚了就会过了开饭时间。本来就是借住在人家,要是晚回去再让人家给他热饭,会有点不好意思啊!
虽然···大概···也许那个小丫鬟珠儿姑娘会给他热饭,但那个小姑娘看他的眼神太吓人,还是不惹微妙。
溜溜达达就又到了昏德侯府门外,王斐再次一笑正想走过去,突然就听门轴吱拗一响,大门打开后出来了一群人,王斐一看就笑了,久违的笑了起来。
特娘的,咋会这么巧?终于碰到熟人了啊!王斐敢保证,这个熟人看到他就会吓一个屁墩儿,吓个半死也有可能。
那群人无视王斐出了门就想走,王斐身体一横就拦在了前面。
“相好的,别来无恙乎?”王斐笑眯眯的还拽了句词儿。
不出王斐所料,被簇拥在中间的那人抬眼一看到王斐,立马就张大了嘴巴,待看清楚了确实是王斐后,突然‘嗷’的一声翻身就倒。
手下的奴才手忙脚乱连忙急救,片刻后那人终于苏醒了过来,连忙被手下搀扶着对着王斐深施一礼,结结巴巴说道。
“大大大···大···将军饶命啊!”
王斐一听就是一愣说道:“我就是走投无路想找你借点钱花花,没想要你的命啊!刘傲你这是咋说的?”
“借钱?”刘傲也愣了。
刘傲被押送进京后的确是被封了侯,就是他府邸上挂着的昏德侯。其实昏德侯这个牌匾纯粹是皇上恶心他的,或者说是想尽快把他气死的,另外还有极其鄙视他的意思。
皇上都这么做了,底下的人会怎么想吧!于是接二连三,昏德侯府就没断过来讹诈的人,导致刘傲就算紧闭大门概不见客,却还会有人翻墙进来敲诈他。
即便是一个小混混也敢翻进他的府邸讹诈他,他如果敢不给,小混混甚至敢威胁说‘弄死他’。仅是这一点,可见刘傲自从被押送到洛阳后,过的日子确实是极为凄惨。
这么几个月来他一日三惊,家里也快被榨干了,就这样也避免不了被看见他的所有人羞辱。刘傲连惊带吓还每日郁闷,夜里常常被吓醒,这些天的精力就越来越是不济。
这不,他抱病在床,家人却请不来大夫。做大夫的也算是文人,文人都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风骨。因此,家人想请个大夫来家里为刘傲治病都没人来。
无奈的刘傲就想趁着今日天气不错,想亲自去医馆瞧病,哪知道刚出了大门,就遇到了他今生最大的煞神。
特么的要不是眼前的这货,他刘傲咋能会有今日这般的凄惨遭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