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时,潋滟的日光跌进某女子正安逸酣睡的房内,便连她的美梦的画面都被镀了层金。
罗帐轻轻摇曳,一旁是几支金莲花盛放的烛台,习惯晚睡的谭娇昨夜忘记熄灭红烛,今晨的蜡油半数都滴落于地毯之上,像一朵朵重叠开放的花。
一束阳光极为耀眼,她翻了个身,一只脚伸到了被衾外头,又听见房门被谁打开吱吱呀呀极难听的声音,便有些生气地捂着耳朵。
直到某男人坐在外室的圆桌旁,一边倒茶一边说了一句:“小郡主,要做早课了!”
她闻声猛地跳起来,小心翼翼地撩开绣着金色花朵半透明的床幔往外张望,一男人极挺拔的身形半遮半掩映于米白色的屏风上。
她气冲冲下了床,顺便捞下衣架上被丫鬟理得平平整整的衣裙,她倒要看看是哪个大胆包天的混小子敢扰了她的美梦?
他拂袖将普通的茶水换了,仰头一口春光醉入了喉,在搁置茶盏时余光里是屏风后某女子拢衣服的动作。
她一身淡青色雪裙翩翩而来,在绕过屏风时还在系腰带,而后抬起头望见原是昨日那个不好好当神仙,非要屈尊降贵要来做她即将要被蹂躏的教书先生的那个妖孽。
“早课,你有病吧!”谭娇都多少时日没有做过早课了,若说真的做了,应该也是在梦里吧!她一边骂他,一边坐在他对面拿起茶壶倒茶水,她在放置茶盏之时故意砸在桌上,而后起身一脚踩在凳子上,高山流水般把茶壶举得老高往桌上茶杯里倒水,溅得桌上到处都是。
她承认这是故意的,因为她坚信,这个仙人定是她谭娇气走的下一个教书先生!
坐下,茶水还未送至嘴边,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本郡主气走的每一任教书先生在本郡主的脑海里都是拥有姓名的哦!”
她得意一笑,潇洒喝着,下一瞬便忍受不住一阵辛辣的味道而全部喷出来!
只见他伸手变幻一把折扇及时挡了自己的脸,并且平心静气地回她:“祝景禹。”
“呸呸呸!这什么东西?”谭娇有些生气。
“这是本仙山上独有的春光醉,其韵味儿香醇绵延悠长,比起凡间的酒,是过之而无不及啊!”祝景禹细细道来,也不慌张。
“来人,给本郡主准备洗漱!”谭娇朝外吩咐着,又回头趴在桌上,靠近他至今未直视她的眼,慢条斯理却字字诛心,“待本郡主收拾好了,便再来收拾你!”
他将扇面弄干净,抬眸与她对上,礼貌一笑:“那本仙,拭目以待!”
哼!早些时候认为仙人应超脱世俗,怎奈却比凡人还有难缠,不过没关系,她谭娇一向在气死人不偿命方便十分有造诣,其建树已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这个仙人,哼哼,谭娇勾嘴,转身而走。
他依旧闲适地摇摇扇子,看着她跑出去裙尾飘飘之态,慢慢摇摇头,脸上的笑容比桌上的春光醉更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