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文听得有些心动,但嘴上仍然恶狠狠的威胁道:“你最好能让我满意,否则后果如何你知道的。”
说着扬了扬手中的鞭子。
月茹瑟缩了一下,但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让自己的话更有条理性,更有说服力,“小姐在禁足期间是不能随意出去,如果贸然去求老太太解禁恐怕会被认为是不识大体,但如果是有人来拜访,而且是点名要拜访小姐呢?那老太太总不好拦了吧?”
月雯听了月茹的话后眼神一闪,心下暗道糟糕,如果小姐听了月茹的话以后对她另眼相看的话,那她苦日子就要来了,连忙出言反驳道:“哼,你说的好听,谁会专门来拜访小姐,而且即使来了如果被老太太挡回去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月茹挑衅的看了月雯一眼,“谁说没有办法的,你说的那是一般人,但如果王公子来看小姐的话,想来老太太是不会拦的,那可是我们未来的姑爷,来看未婚妻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你。。。”月雯本能的想要反驳,却又一时找不到好的理由。
“闭嘴,退下去张嘴二十下,下次绝不轻饶”,孙玉文并没有给月雯机会,直接出言呵斥道。
孙玉文眼睛亮了一下,想想月茹的话觉得非常可行,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天哥了,脸上升起一抹红晕。
斜了眼垂头丧气走出去的月雯,月茹心里一阵快意,嘴角还来不及浮起笑容,就听的孙玉文说道:“月茹这次做得很好,升为一等大丫鬟,赏十两银子。”
听得这话,月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眼角闪动着点点水光,以头扣地,声音清脆愉悦的说道:“谢谢小姐,谢谢小姐赏赐!”
月茹眼角余光瞥见躺在地上抽搐的月心,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求道:“月心是真心为小姐着想的,小姐这次就饶了她吧,奴婢求您了。”
孙玉文此时心情很好,并没有计较太多,摆摆手让人将月心抬出去,就坐在床上想着如何传信到王府给王佳天。
月茹暗松一口气,忙招呼两个小丫鬟抬着月心回房间救治了。
“哐当”!
碧心给孙玉平上茶,谁承想脚下一个不稳,茶杯顿时被摔在了地上,泼出来的茶叶和茶水有些喷溅在孙玉平的长衫下摆上。
茶水虽不是滚烫,但还是有些温度的,再加上衣服湿漉漉的粘在身上让人十分不舒服。
“你个死奴才,是不是诚心想谋害小爷啊?!”孙玉平站起来怒气冲冲的呵斥道。
碧心刚才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桃悠头上戴的一支蝴蝶簪子上,那只蝴蝶做的十分立体,中间有些镂空的地方,把蝴蝶身上的纹路凸显出来,蝴蝶翅膀上用五彩的宝石做点缀,眼睛用的是黑宝石,栩栩如生,像要飞走了般。
这些天碧心喜欢什么,对什么露出渴望贪婪的表情,桃悠一般都会赏赐给她,她早已形成了习惯,胆子也越来越大,最近看上的都是桃悠首饰中比较贵重的,这支蝴蝶簪子不仅美丽,那些五彩宝石更是难得,碧心如何会不动心?
结果脚下一个没注意就闯了祸。
听到呵斥声碧心醒过神来,看到孙玉平此时的样子有些狼狈,衣摆黏在身上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有几片茶叶挂在衣摆上欲掉不掉,忙跪下来求饶,“三少爷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孙玉平可不是桃悠这种寄居在孙府的远房亲戚,他可是孙府正经的三少爷,虽然是庶出的,但也不是她能轻易得罪的。
孙玉平犹自不解恨般的踹了她几脚,桃悠看闹的差不多了,适时出来打圆场,支了碧心下去。
孙玉平平时十分可爱,并不是如此容不下事的孩子,先前放累了风筝回来时桃悠就注意到孙玉平神情有些不对,刚才更是看到孙玉平故意伸出脚去拌了碧心一下,只是碧心心思不在茶水上,没察觉出来而已。
待打扫地面的粗使丫鬟出去后,春杏给孙玉平重新上了杯茶,桃悠才开口道:“你跟碧心有过结?”
孙玉平听了问话惊了一下,想借着喝茶来掩饰自己的情绪,急急喝了口后才发现刚上的茶有点烫,他喝的又急,想吐又不能吐,勉强喝了下去烫的舌头都有些发麻,“桃悠姐姐听谁说的?我怎么会跟一个丫鬟有过结,没有的事。”
看着孙玉平闪烁的眼神桃悠暗笑,但却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一次两次碧心可能觉察不到,但多了难保碧心不怀恨在心,找机会报复玉平,她是把玉平当弟弟看待的,绝不允许他受到伤害。
桃悠板了脸说道:“你还骗姐姐,我刚才明明看见你伸脚绊倒了碧心。”
孙玉平见自己的话被揭穿,脸胀的通红,急急的辩解道:“我是看她今天戴着桃悠姐姐喜欢的梅花簪,又紧盯着姐姐头上的蝴蝶簪子才出手教训她的。”
桃悠听了这话心中十分感动,但孙玉平性子太急了些,得想个办法磨磨他的脾气。
略一思量,桃悠心中有了主意,“虽然你有理由,但这么做还是不对的。”
看着孙玉平委屈的脸色,桃悠微微一笑,话峰一转道:“姐姐不是说你教训她不对,你替姐姐出头,不想让姐姐受委屈,姐姐当然高兴,只是方法需要变通一下,我们可不能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你说对不对?”
孙玉平平时十分喜欢兵法,并立志将来要做个大将军,此时听到桃悠这么说,脸上委屈的表情渐消,开始认真思考桃悠的话。
看到他这个表情,桃悠再接再厉道:“你平时不是喜欢听军队里的故事吗?现在姐姐给你讲个故意好不好?”
孙玉平连忙点头,他十分喜欢桃悠姐姐讲军队里的故事,也十分向往军队那种豪迈奔放的生活。
桃悠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讲些翰王府所辖军队里发生的事,而是讲了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只是把朝代换成了不知名的王朝。
桃悠讲完后,孙玉平还沉浸在勾践的智谋与仁忍中,桃悠循循善诱道:“想成大事者必须要先学会忍,在自己还很弱小没有足够能力一击击败敌人之前就需要休养生息,等到自己强大起来。”
孙玉平十分聪明,一点就透,“桃悠姐姐,我知道了,我太急躁了些。”
桃悠笑着摸摸孙玉平的头,“玉平真聪明”,然后起身去书架上找出两本兵书递给孙玉平,“知道哪里有欠缺我们就要弥补,写字能修身养性,你回去每天将这两本书中的一本抄一遍,如果你能坚持下来,每半个月姐姐就给你讲一个故事,陪你玩一天好不好?”
听到抄书孙玉平脸色有些发苦,但想到当大将军的梦还有桃悠姐姐的承诺,他还是狠狠点点头。
桃悠嘴角翘起来,如一朵盛开的百合。
晚霞的余晖照的天边绚丽多彩,王夫人坐在炕上面色却有些愁苦。
她只有一个儿子王佳天,生的仪表堂堂,文采斐然,本来应该引以为骄傲,但没想到如夫人生的二公子王佳川却十分有经商才能,王老爷现在虽有个官职,但王家是以经商起家的,王老爷也十分看重自家的商铺。
若是儿子能考中科举那还好说,但科举岂是那么好考的?多少人在这上面蹉跎一生,而且上面若是没人,考上了又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还不是步步荆棘,处处算计?
本来以为攀上了孙家和皇后娘娘这条线,两家虽没下定但也私下通了气,将孙玉文下嫁给佳天,谁知自佳天中意的孙府远房表小姐跳湖后,孙府突然没了音信,前一段时间对她热情体贴的老爷最近也很少来她屋了。
想着这些,王夫人叹了口气,外面有个小丫鬟进来对王夫人的贴身妈妈管妈妈说了几句话,管妈妈悄悄说给了王夫人听,王夫人顿时一扫先前的阴霾,喜笑颜开道:“你说的是真的?”
管妈妈笑着道:“这还能有假,刚才来报信的是孙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她说孙大小姐这些天都呆在府里,有些不方便出门,让我们少爷去孙府邀她同玩。”
王夫人何等精明的人,多少猜到一些原因,但并没有说破,指了屋里的小丫鬟道:“你去告诉老爷就说我有事情跟她说,请他过来通吃晚饭。”
又指了一个小丫鬟道:“你去厨房说一声,让她们今晚加菜,把前几天下面管事送的新鲜竹笋和鲈鱼都做了。”
王夫人语调轻快的指使着丫鬟婆子忙碌,但一会之后初始的欢喜过去,王夫人想起儿子在知道孙府远房表小姐跳湖后当日的疯狂,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又忙喝止了正在忙碌的下人,并让人追回了去给王大老爷报信的小丫鬟。
那日得知了桃悠为情跳湖自杀,王佳天对桃悠的感情顿时爆发出来,什么家族,什么母亲,什么前途地位都被他抛在了一边,他疯狂的往外冲,想要去孙府找桃悠,想要救桃悠,即使救不了见她最后一面也好。
还好王夫人得到消息及时,让家丁仆役拦住了他,但他仍然疯狂的扑打撕咬家丁,这对一向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王大少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后都惊动了王大老爷,还是王大老爷下令打昏了王佳天才阻止了一场对孙府和王府来说的丑闻。
当时王大老爷就被气的大骂:“孽子,”还说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将来能有什么出息,之后王佳天就被关了紧闭,除了送饭的丫鬟婆子和王大老爷,王夫人外的人一律不准见。
王夫人想起当日的情景还有些心有余悸,她也怨儿子不争气,但怎么说都是自己儿子,生气过后她还是要为他打算,为她们的将来打算。
在她看来这是最好的机会,孙大小姐主动递过来橄榄枝,她们应该抓住,抓住了不仅佳天能解禁,之前的事说不定也能一笔勾销,王大老爷说不定还会重新看重这个儿子,她们也能有个好的未来。
但想到自从那件事后儿子对她的怨怼,对她面上恭敬,私地里的冷漠,对她不如以往的亲热,她的心头又有些烦闷,坐在炕上犹豫了半天。
最后还是地位前程占了上风,她让厨房做了几个儿子爱吃的菜,只带了管妈妈一个人就朝着儿子居住的青荇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