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尤为快速。转瞬间,杨若曦来秘书处也有两个余月了,终究她还是听从大家的建议,去报名考了驾照。
利己利人的事,何乐而不为。她不会为了与林斯齐赌气选择任性使小性子,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早就过了任性的年纪。鲜血淋淋的曾经过往,犹如一个强劲大力的虎头钳,把自己身上的尖刺一个个连根拔起,只留着柔软而支离破碎的躯壳,对着这个世界逆来顺受。
临近下班点,安然临时给杨若曦安排了个工作,说得很着急。所以下班了她还没走,留下来继续加班,办公室还有负责业务的同事黄薇薇也在加班,其余人员都下班回家了。
黄薇薇也是刚进公司不久,比自己早来半年不到。是一个特别活泼开朗的小女生,每天都很开心,与谁都很聊得来。对人很热情,偶尔她也会跟杨若曦开开小玩笑。
杨若曦挺喜欢她的,很羡慕她能够活得这么的阳光灿烂,感觉她的人生没有烦恼,不知道忧愁是何物。
当然偶尔也会看到她犯愁的样子,这个世界哪里有人没有烦恼呢!让黄薇薇犯愁的就是她的母亲,老是害怕她嫁不出去,给她安排了若干个相亲。用林夕的话说,相亲就是黄薇薇的副业。
好像每个妈妈都一样,总是一辈子操心儿女。操心完学业,操心工作,然后是婚姻大事,接下来就是传宗接代生娃了。不知道自己以后对丢丢是不是也是这样放不下。杨若曦好笑地想着。
“今天不用做副业?”杨若曦抬了抬头,看了看她开玩笑。
黄妈妈每个星期安排三场相亲,说不相成功绝不放弃。去年黄薇薇有个远房表姐通过相亲嫁了个钻石王老五,现如今家庭幸福还生了个儿子。让黄妈妈羡慕不已的同时,更坚定地要黄薇薇在相亲的道路上一条路走到黑!
用黄妈妈的话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何况还有她表姐在前面做经典案例。
黄薇薇埋首在一堆文件里,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对着杨若曦叹气道,现在天王老子都没有这份材料重要,她已经被分部的人折磨疯了,一份文件改了又改,改完数据又改内容,她都被磨得没脾气,只得连连叹气。
看来今晚又得通宵了。杨若曦莞尔,对她深表同情,却也帮不上忙。安然好像很防备她,从来没有让她接触过业务方面的内容。每次都是交给她一些打杂的活,细碎且繁琐,但不累人,她基本不用加班。
黄薇薇有的时候会开个玩笑地说,还是她最好。活少还讨喜。不像她,不仅累人,还吃力不讨好。经常夹在总部与分部之间做炮灰,幸好林斯齐不为难她们,有的时候很急了,周进才会来催一催。
杨若曦已经做完手上工作,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了。正想着,一个男士急冲冲地跑了上来,看了看她们,做了作揖,“两大美女,”那个男同事喘着气说,“帮个小忙呗”
最近G分办接了个大项目,在T市执行。牛气得不得了,总是要来总部借调人员,应酬也是要求总部安排秘书人员陪同。让秘书陪同应酬,参加酒会这也是常有的事。中国人什么事情都喜欢在饭桌上谈,吃吃喝喝就把正事解决了。
眼前正是G分办的同事,他们刚刚谈成了个项目,下午签了约。因为对方陈总突然改变行程,明天下午要飞国外。只好把原定明晚的庆功宴改成今晚,临时临急也没有办法订到场地,只能改成简单吃个饭。
但即使只是吃个饭,同行人员也是只有四五人,显得有点寒酸。G分办负责人厉恒便差人回来总部借几个人去陪衬陪衬,只是过了下班点,公司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便只好拉上杨若曦与黄薇薇去凑人数。
杨若曦是百般拒绝的,自己什么都不懂,不会说话也不会喝酒,更要命的是自己喝酒就会严重过敏,全身起一大片一大片的红疹,特别痒,要吃药打针好多天后才会消失。
那个同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不管杨若曦的拒绝,拉上她们两个就往楼下走,急忙往饭店赶。
到了饭店,对方陈总看到杨若曦她俩眼前一亮,频频端杯看着她俩。G分办的负责人厉恒是个人精,看在眼里,拼命给他们递眼色,示意她们给陈总敬酒。杨若曦假装没看到,低着头不说话。黄薇薇见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给那个陈总敬了一杯酒。
明明是你们G分办的事情,却拿我们两个弱女子当枪使。黄薇薇在心里狂骂厉恒是个伪君子。
“这位美女,我也敬你一杯吧。”陈总酒喝得有点多,现在已经开始上头了,便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眼神轻佻地看着杨若曦,举着杯子,执意要她喝。
杨若曦无措,拿着杯子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她不想喝,又怕搞砸了G分办的好事,毕竟他们拿下个项目很不容易。可是她的身体又确实喝不了酒,“陈总,我今天身体有点不适,我以茶代酒敬你”,杨若曦重新端起茶杯,“感谢你给我们机会,与我们合作。”
“喝茶多没意思啊,我一向不在饭桌上与女人喝茶的。”陈总看她这么不识抬举,脸上微沉,带着不悦。
黄薇薇在底下掐了她一下,对她微摇了摇头。杨若曦忽然有种冲动,想把手里的杯子甩过去,直接走人。关她什么事,她只是加了个班,莫名其妙地,就被拉来这里当陪酒,现在还要在这里被逼着喝酒。
气氛十分尴尬,黄薇薇站了起来,对着陈总笑了笑,“陈总,真是对不起。扫你的兴了,”黄薇薇倒了满满一杯酒,“我同事确实今天身体不舒服,我代她敬你,先干为敬了。”
“来来来,我们一起举杯,庆祝今天的项目落成”,怕气氛搞得太僵,厉恒赶紧端起杯子,“陈总,很荣幸与你们的合作,合作愉快。”他很不满地瞪了瞪杨若曦。
厉恒送走了陈总,脸色立马就变了,满面风雨欲来地问杨若曦:“你叫什么名字?新来的?”好好的庆功宴,差点就被搞砸。
杨若曦看了看他,有点不想说话。她知道她搞砸了他今晚的饭局,却不觉得自己有错。“你知不知道我们谈成这个项目有多不容易,叫你喝杯酒怎么了?人家陈总敬你酒那是看得起你,你这么的不识抬举。”
厉恒看她有点不服气,立马火冒三丈,也不管这里是公众场合,人来人往的,劈头就骂。这总部招的什么人,这样的人也招进来。不会察言观色,还这样的不识抬举。
杨若曦看他越来越激动地脸,有点汗颜。今天晚上确实是自己不识抬举,但是自己也是没有办法。“对不起,厉总”,杨若曦害怕继续下去,事情会发展得越来越严重,“我确实是身体不适合喝酒,不是要故意搞砸你的事情的。”
杨若曦对厉恒解释,黄薇薇看着杨若曦被厉恒骂得那么惨,也是心里戚戚然,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开口。想了想,还是帮腔说了几句。
虽说这人是总部的人,也是他们临时拉来帮忙的,但厉恒还是气不过,第二天一通电话直接打到了人事处,提出让他们解聘杨若曦的要求,说她得罪了自己的客户。人事经理愕然,这杨若曦得罪厉恒的客户?
只是杨若曦是没有经过人事处面试,周进打电话来让他们给她直接办理入职,人事经理也不知道她具体是什么来头,这事不好做主,只好打着哈哈。挂了电话就打给周进,对周进说了这个事,问他怎么处理。
周进表示他知道了,让他不用管,当这个事没发生。
林斯齐下午出差回来,叫了杨若曦去他办公室,问她怎么回事,想知道她吃亏了没有。杨若曦心里腹议厉恒是个小人,揪着自己一点小事不放,面上却淡淡地说没什么。林斯齐看她不愿说,心生不悦,却不好对她发作。
便直接打了电话给厉恒,告诉他,杨若曦是他的人,谁也没有权利动她。厉恒突然接到老板的电话,有点莫名其妙,听着老板劈头盖脸地说,突然有点心慌。杨若曦是林斯齐的人?!怪不得那么有恃无恐,看来自己差点就搞砸了事。
厉恒连连与林斯齐道歉,表示自己不知道。林斯齐问了他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听他在电话那头说的话,越听越沉默,满脸不郁。厉恒越说越心惊,幸好那天晚上什么事都没有,不然自己真的得成千古罪人了。
这事也就这样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从那以后,杨若曦心有余悸,一到下班点就赶紧回去。害怕又被抓公差,让人拉去抓壮丁。
这事过后,周进也询问了她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林斯齐直接打电话给了厉恒,已经知道这个事了,只是淡淡地说自己严重酒精过敏,客户要她喝酒,她没喝。
周进听了听,也明白了其中的猫腻。这事确实也是厉恒做得不仁义,幸好没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