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家村没有多少人家拥有院子,每一个有院子的人家都比没有院子的人家要富裕不少。其中徐寂丰家的院子最大,也最结实,连院子的大门都是用结实的木板做成的,甚至比别人家正门还要牢固。
院子的门没有关,一条大黄狗正在院子的阴暗处对着它的主人乞求地摇着尾巴。而它的主人有着肥胖的肚子,穿着崭新的衣服,坐在椅子上,正不怀好意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看热闹是人的本性。当有人看到徐宏盛和他的父亲拿着兔子往徐寂丰家里走,就知道有好戏看,于是就跟了过来。
此刻徐寂丰家院子内站了不少的人。大多数人对着站在院子中央的两个人指指点点,虽然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们只知道一点,在此时只要责备他们眼前的两个人,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教子无方,他抢了您儿子抓到的兔子,还打了您的儿子,他犯了大错。如今我带他来领罪,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计较。”徐宏盛的父亲低着头,两只手抓着兔子举在前面,犹如一个下人在向他的主子贡献食物一般。虽然事实并非他父亲说得这样,但他父亲说得非常的诚恳和懊悔。
“呸,小杂种不要脸。”周围有人大声骂道。
“就是。不过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他们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围观的人终于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于是纷纷口伐笔诛起来。声音异常的大,语气也有些奇怪。他们似乎在表明自己的立场,犹如在向某人讨好一般;和地上摇尾巴的狗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徐宏盛心里非常的难过和气愤,不是因为他们骂自己而是因为他们在骂自己的家人。虽然他的父亲经常责骂他,但那毕竟是他的父亲,他从心里最敬重的还是他的父亲。虽然他现在很想将周围的人臭骂一顿,但他只能站在那里,低着头,什么也做不了。
徐寂丰的父亲挺着有些圆的肚子,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假惺惺地说道:“你突然来到我家,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件小事。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很正常,我们大人就不要瞎参合了。你们先回去吧。”
听到这话,徐宏盛的父亲就知道对方不肯原谅,于是在徐宏盛不可思议以及众目睽睽之下双腿跪了下去。“您大人有大量,放过他吧。”
一个成年人,当着众人的面朝着另一个人下跪,这是一种怎样的耻辱?下跪之人又是多么的无奈。
周围责骂的声音立刻停止了,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男人,众人眼中露出着奇怪的神色。向别人下跪,这是多么的卑微与软弱无能。于是责骂成了讥讽。
徐寂丰的父亲虽然面露惊恐之色,但眼神内却充满了得意。快步走了上来,想要扶起下跪的徐宏盛的父亲。但一用力却没有将他拉起来。于是说道:“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又拉了几下还是没有将他拉起来,心中的得意之色更浓了,于是就不再拉了,顺手将他手里的兔子拿到了自己手中。“快起来,快起来,你这样像什么话。”
此时徐宏盛的父亲才敢站起来,脸上堆着笑容,虽然他眼中满是无奈的悲哀,但脸上依旧要装出灿烂地笑容。“多谢您的原谅,儿子还不快谢谢他的宽宏大量。”
徐宏盛看着如此卑微的父亲,泪水早已在眼中打转。他知道这一切的原因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一开始就将兔子交给徐寂丰,那么现在的事就不会发生。想到此,心中的自责又加重了几分。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于是口中依旧没有说出半个字。
徐宏盛的父亲看着身边沉默的儿子,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正想要举起手打他儿子的时候,徐寂丰的父亲立刻阻拦道:“我说过,小孩子的事情我们大人就不要阻拦了,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说完后往后退去。
此时,徐寂丰慢慢地走到了徐宏盛的面前,以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说道:“如果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可以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跪下给我道歉吧。”
“要跪下认错吗?不,绝不,明明是他抢我的东西,为什么到头来错的是我?”徐宏盛在心里如此想道,内心的不甘到达了极点。
“好,既然你不跪,那就别怪我以后不客气。”眼中露出着阴毒的神色,转身欲走。
“等一下,我儿子孬不知好歹,我替他跪。”徐宏盛的父亲说着立刻朝徐寂丰跪了下来,连忙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砸在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音,当他站起来后,额头流出了一丝丝的血迹。
在平时,一个普通的成年人向另一个普通的成年人下跪,这就是一个非常罕见的事情。而一个普通的成年人向一个普通的孩子磕三个响头,这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
周围看热闹的人眼中的神色再次起了变化。徐宏盛的父亲向徐寂丰的父亲下跪众人可以勉强理解为迫于无奈,但是向一个孩子下跪,众人有些不理解,准确的说是看不起了。就算是一个乞丐,也不会轻易地向一个孩子下跪,更别说磕头了。从今往后,徐宏盛的父亲恐怕在这个村子永远都台不起头了。
愤怒,无奈,悲愤,报复。没有人知道徐宏盛此刻是何种情绪。当一个人,看着他的父亲在向一个孩子下跪磕头时,他心里会有何种感觉,恐怕很难有人能准确地描述吧。
他在心里发誓:今天所受到的耻辱,将来一定会加倍奉还。
“好了此事就此作罢,你们都回去吧。”徐寂丰的父亲摸了摸手中的兔子,又舔了舔嘴唇,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手中的美味了。
原本围着他们两的众人立刻让开了一条路,用犹如看着狗一般的眼神看着徐宏盛父子两人逃命一般地离开院子,然后又用狗讨好主人的眼神看着徐寂丰父子两。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回来后,徐宏盛还是忍不住对他父亲问道。虽然徐寂丰家比他家富裕得多,但没有必要如此的害怕。
“你知道青玄门吗?”他父亲无奈的说道。
“这和青玄门有什么关系?”徐宏盛不解的问道。虽然徐家村地方比较偏僻,但是青玄门的大名他还是略有耳闻。据说这是一个实力非常强大的门派,在江湖中赫赫有名,门内弟子足足有几千人。
“前些日子,青玄门有一位峰主路过这里,看中了徐寂丰的资质,要收他为徒。过不了几天,他就会前往青玄门拜师习武。”他的父亲缓缓说道。青玄门对于许多江湖人来说是庞然大物,对于普通的人来说更是只有仰望的份。
青玄门峰主是除了掌门长老之外权利最大的人物,成为峰主的弟子是青玄门众多弟子最终的目标。而徐寂丰就要成为亲玄门一位峰主的弟子,可见他将来必然会平步青云。到那时想要对付徐宏盛,恐怕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我也要习武,唯有高强的武功才能保证不被欺负,否则今天的事还会一遍遍重演。我也要加入青玄门习武。”徐宏盛在心里如此想着,并且他已经下定决心前往青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