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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浮生,半阙离歌

又一次半个多月的出行,回到渥村几天了,心却好像丢到什么地方了。因为走之前搬家,又因为在外面晃荡了半个多月,不断地变换地方,好象每到清晨睁开眼总是要在恍惚要确认一下:身在何处?这是哪里?

爸爸说我是驿马的命,和流浪汉是一个意思么?停不下来的脚步也许是因为不安份的心,可是如果可以,谁又是想永远地独自行走?谁会了解其实心亦是想泊着,或者是有另一颗心陪着一起在流浪的途中。

走时叶子正落的繁华,盛放在渥太华的空中、地上。再回来时已全然没有了金黄深红,只余了孤零零的深浅褐色。想象着那些最初的五彩斑斓是怎样一点一点剥落在年华深处,冬的气息会渐渐逼近,凛冽的人心疼。

新居向阳的窗户每个晴天都会迎来阳光,玫瑰花儿终是萎谢了,兰草也已经只有半口气的样子,只有我那小小的仙人球静静伫立在窗前,等待着每天的阳光和乌云,树着毛绒绒松软的刺,其实一点儿也不尖利,忽然想如果倒着长的时候,是不是只会扎伤自己柔软的心?

在暖暖的阳光里醒来,松软的大被子里是Yang(扬)帮我清洗的芬芳而温和的味道。又可以歇息一小段时间了吧?还有谁会这样无所事事任性地活着?永远过着好象一场战争的生活,和忧伤不断做战的生活。不存生计的念,只要鲜衣怒马,不规划未来。太过遥远的东西,我总是看不见的。如果未来就是这样,我情愿长眠不醒,不醒了,就不会再痛了吧。

天知道那个侍应生怎么会将一块派热到这么烫,天知道怎么竟会被一块派烫伤,天知道怎么会几天都好不了?嘴里只能含着冰凉软软的食物,想着这便是惩罚了吧?这样的惩罚对我来说是最轻最好的了吧?小小存在感的不适,以不断提醒回归到那简单的过往,回归到那个乖乖的孩子一样的自己。时间的缝隙里,那些清冽的痕会一点点划过,生活又会循环往复。那些小情绪依然找不到地方安生,那些忧伤依然找不到地方安葬,成为生命里挥之不去的寂寞神色。

呆呆地看着屏幕很久,数着那六七十个字,却没有气力打下只言片语,望着窗外落光叶子的枝桠,停车场里跳过了七只八只松鼠,一缕缕的云朵在走,为什么我的心忽然停了下来?难得清冷的空气里,天蓝的澄彻,十几个小时的时光却这么艰涩,看天渐渐黑下来,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忘却可不可以泅渡我的灵魂?执念,遥望。热爱或决绝,厮守亦或者陌路。可是每一个十字路口,总希望有人能在耳边说句温暖的话,而不是整个选择被重重地扔到了手上。

想起小车站里桔黄色的光晕,抱着一个美丽的蛋糕在老旧的地铁站里落魄却欢快的模样,飘过几条街道,一路走一路洒落的言笑晏晏……像首温润的歌在耳畔不时隐约地回荡。短暂的落落时光里,你的笑容里是疲惫还是会有一丝眷念?

大大的世界里,微小的情绪,爱是那么骄傲,世界却让我们卑微前行,委曲求全的活着,两个躯体,一个灵魂?多么美好的一场寻找,一场幻梦。生活不是一场可以接着做下去的梦,我不过是你匆匆一瞥的风景,小小惊喜过后,很快不过就是遗忘。

在桌上铺开一张纸,写上自由、时光、爱与忧伤……看这样的字词象蚂蚁一样爬的四处都是,每个字后面都是重重的影子,象树影婆娑,或者象掉落一地的叶子,好象一挥手,就会跑走,就会离散。距离的面前,轰然离散。离散吧,之后会有天使替我来陪伴着你。

剪碎一段时光,成全谁的碧海蓝天?所有的伤怀与凄然在历经厚重的光阴沉淀之后,终会释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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