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许久,依旧如同归机站在此地一样,无人前来。
若因为归机是神君也就罢了,可她只是小小的上仙,还是刚飞升的,怎么都没人敢来,这说不过去。
“已经换成藤沽上仙了,怎也无人上台?”
“你想去啊?”
月老笑意不明道:
“毕竟也是新飞升的,不清楚实力,大家怕打不过,免得难堪,所以就都按兵不动。我估计呀一会儿要是还没人,天帝说不定就会指派了,而多半是从上仙当中选,你若真是想去还是有机会的。”
“月老说笑了。”澜鹤面色平静,纵然月老的确是在说笑,但在他的面庞上也依旧激不起水花。
天帝看着今年冷清的踏云仙会,也许是因为改了规则,才不如往年热闹。他看看四周,倒也未有个合适人选,正当心里没辙之时,远处的一抹红最为惹眼。
“月老。”
“诶。”一声月老,吓得他赶忙理了理手中的红线站了起来。
不会吧,我的岁数都偏大了,天帝不会想不开让我去用红绳把别人勒死吧?
月老愁眉苦脸,一脸极不情愿,今天这是非出洋相不可了,早知刚才就不应该调侃澜鹤。
“你身旁坐着的是谁?”
隔得太远了,正好有位仙家挡住了澜鹤的脸,让天帝一时没认出来。
“是...是澜鹤上仙!”
听到这样一问,月老悬吊的心立马放松了下来,还好不是他,否则今日他老骨头都要散完了。反倒是澜鹤自己一脸茫然,站起身来,迷迷糊糊应声自己在,他可真没想到月老的嘴如此之准,说来就来。
“朕还以为你还在凡间,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也好,今日你去,朕也好查查你的修为因为下凡退步没有。”
“是。”
语气很平静,但总归是有些不情愿的。澜鹤飞身下了台级,内着淡色交领里衣,外披深蓝色大衫,盖着一层薄纱,使澜鹤身上衣物的颜色柔和了许多。
方才离得太远藤沽还不知道有这位神仙,也未曾听闻过此名号,如今一看此长相确实在自己平生所知晓的神仙当中算是生的上乘,至少过目不忘。
他自生的白净,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样子看了直叹所谓“面如冠玉“也不过如此。高挺鼻梁下的红唇似要滴出血一般,让人看了心疼,移不开眼睛。斜飞入鬓角的剑眉下挂着的那双眼睛,清澈透亮,若是再看久一点,仿佛身陷溪水之中令人平静。
这双眼好熟悉!
藤沽瞬间想起了那晚和江宋筠交手之时他充满戾气的眼神,虽然与眼前的截然不同,可她就是联想到了一起。
“小仙与上仙初识,上仙此刻紧盯着小仙怕是不合时宜。”
澜鹤的一席话把藤沽思绪打回了浮台,还好,声音不同,江宋筠更多了些老练和沉稳,不似眼前的翩翩少年郎。若不是他说话,藤沽恐怕还真会以为他就是江宋筠的年少。
“是我失礼了。”
一副愧疚的表情在藤沽脸上实属是少见,这是为何?恐怕来源于那晚她没能救下江宋筠,转而将这份不合时宜的愧疚转到了一个与他相似的人身上。
“上仙请。”
澜鹤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模样,连谈吐也是,礼节一个也不放过,一口一个上仙小仙将二者之间的距离划分的很远。
藤沽也没多想,收回心绪,对他行了一个抱拳礼道:
“还请多多指教。”
话音刚落,只见她起身一跃而起,直接到了澜鹤的面前,出手极快。还未等众人看清,藤沽的手上就已经施出了仙法,伸手向澜鹤的左肩打去,结果澜鹤直接化成云雾不见,让藤沽扑了一个空。
藤沽反应也是快,见来人消失,直接转身跃过去。澜鹤刚现身,藤沽就已经到他的跟前。他平静的脸上有一丝细微的变化,为藤沽的反应速度感到惊讶。
藤沽一个后跃到空中,伸出右脚向澜鹤的脖子踢去。
看着这一场景众仙家直叫好。
澜鹤用左手挡住了藤沽的右腿,本身可以直接抓住将她的腿向下带,藤沽就会动弹不得直直摔下地,可他却把她的腿向外推。
他左手的力让藤沽在空中转了几圈,宽大的衣袖让他动作有所不便,趁着澜鹤恍神之际,藤沽立马伸右手朝着他的肩膀打去。
见状,澜鹤也伸出右手。
在两人的手互相抵着,释放出来的强大法力随着接触面紧凑在一起,其余的则分别包裹着二仙,形成明显的分界线。
两人僵持不下,各自脸上却又平静得很,藤沽没拿出真实的实力跟对方切磋,而澜鹤就不知晓了,他自始自终都是一个表情。
归机死盯着浮台连眼睛都不眨,眼神里明显多了一些不爽。见他这样,舍尘自也不敢开口,他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有种好心帮了倒忙的意思。
不过至少可以确定归机确实是个二愣子。
于是他假咳一声,归机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移开过眼睛了。然而舍尘不说,他也当没发生一样,尴尬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超出众仙的预期,两仙的法力交织在一起,如同他们本人一样谁也不让谁。
忽然,那交织的法力柱直冲上云霄,刚好击中西王母用来施展结界法术的神棍,霎时间,结界瞬间破碎,法力柱也消失不见。
“这。”
西王母被眼前的场景给惊讶到,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天帝,发现天帝也是一脸凝重。而禾宴和舍尘则是互相对望一眼,不知道说什么。
无数的结界碎片幻化的花瓣从原来的位置缓缓落下,飘向浮台各处,形成一幅画。仙家们本眼前的景色所吸引,忘却了还在台上较量的二位,不顾神态地伸手去接飘下的花瓣,可无奈结界化成的花瓣一接触到物体就自动消融,没有神仙留下了它们。
看见此场景,云伯对手里的桃忽然没了胃口,缓缓将它放在桌上,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样。
一片花瓣飘落到澜鹤和藤沽的中间,最终落到了澜鹤的衣袖上,消失不见。恰巧这时,也许是注意力被转移了澜鹤力不从心,一松力,立马就被藤沽的法力震开,跌坐在空地上,嘴角有渗出的鲜血。
“小仙输了。”
藤沽收回架势,调整好自己身姿。望着破碎的结界,藤沽有些意外。
她倒是没想到自己和澜鹤的法力竟然能够破掉西王母的结界。
“啪嗒。”
那只神棍落在了浮台上,与此同时,本来随意飘洒的花瓣消失不见,只留下感叹的众仙。
台上的西王母抬手施法收回了神棍,重新插回了自己的头上,转头看向天帝。
“来人!”
天帝一声怒喝。
“把藤沽上仙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