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咯咯……咯咯”茂密得探头看不见一个人的树林响起一连串女子忍俊不禁的娇音,“嘻嘻,咯……咯咯。”
“哈哈哈哈……”终于到大笑了……
“你们这些死东西?”慕雪几乎是拳打脚踢,终于忍不住开口大骂了!
衣不蔽体,脚下绣鞋完全被狼群刁下,随着挣扎的动作可以挣扎的空间更是越来越小的可怜!怀中可怜的轻衣更是笑得眼泪鼻涕一大把抓,看着这种可恶卑鄙下三烂的手段,慕雪咬牙切齿。
大颗大颗的眼泪被笑出来,却比被哭出来更痛苦、难受。
“该死的!”慕雪恶狠狠把目光定向茂密树叶后面的一点,感觉到哪里淫狂张扬的快意更是畅快淋漓了,“有本事就出来,站在背后欺负两个女子算什么男人!”
慕雪陡然心头涌起一股怒气冲冠而发,虎视眈眈毫不避开地逼视那掩藏在暗夜中妖艳流光溢彩的邪瞳。
突然树叶丛中只轻微地动了动,罗网却电光火石般收了起来,把两个女人高高地悬挂起。
急促的单匹马蹄声由远处霎时传来,那股强烈逼人的独特麝香瞬息绕在鼻尖。
“慕雪?秦慕雪?你这个笨女人在哪里?你给我出来!你给本庄主出来!”
冷傲霸道的呼喊声震得整片森林的叶子都在颤颤地抖动,狼群好似人般识相地隐蔽进一旁的丛林,一匹疯狂的血栗色剽悍大马正向罗网这边驰来,“秦慕雪?你这个笨女人,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永远别想逃出我的魔掌之下!”
“秦慕雪?你这个笨女人,为什么要转身离开?秦慕雪……慕雪……慕雪……”而愈发到后面的声音,确是愈发的抽搐凄痛,最后甚至是哀求了……
“王妃?”轻衣赶忙轻轻拽了拽慕雪的身上残留的衣裳碎片,眼里透着一丝被拯救的惊喜。
慕雪赶紧用手轻捂住轻衣的唇,看着熟悉的男人从自己身下打马奔驰而过,“不可以!”翦水大眸子里尽是不会向马背上男人求救的坚定,她宁愿这辈子渴死饿死曝晒死在这张网里,宁愿被这些野狼吃掉,也不要再落在任何一个男人手中,受男人们的钳制!
四周都安静得很,马匹驰过后的痕迹也被林子里细微的风抚平,没有了痕迹,十几匹野狼乖巧地在罗网下面睡眠,还好,罗网不再下坠。
慕雪试图扯破蛛丝般轻盈的罗网却使那罗网更紧更收缩外,终于放弃得和轻衣互拥着不再挣扎,以免会缩水般的罗网再度收紧,割入幼嫩的肌肤。
白天密不透风的林子里闷热得厉害,慕雪的玫瑰娇唇上被裂出无数密密麻麻如桔子皮晒干的细纹,晚上一日夜,森林的湿气卷起怪异绕树飞旋的风,凉飕飕地吹刮在慕雪和轻衣裸露的肌肤上,割骨的疼。
轻衣经不住折腾,已经蹙眉挣扎地睡过去了,眉心的纠结还可以看出她身子的紧张不安。慕雪只是仗着要活下去的意念,翦水大眸子拼力地支开,绞着脑汁想逃生的渺茫机会,被罗网割出道道菱形血痕的双臂尽量地抱住轻衣,用彼此的身子取暖。
呼呼的风大作,发出如野兽般的唿哨,群狼躺睡在下面,倒也好,这种茂密的原始森林,定是有无数的可怕野兽,万一狼群走了,还不知有什么会爬树的野兽上面把她俩吃食。
森林的天空是看不见全部的,只能窥见细细碎碎的一角,从无数的细碎树叶上透射下银色星星的光,斑斑点点地洒在林子间,倒像是飘舞起了无数的萤火虫,斑驳绢丽,在黑暗中倒也美极了。
好困啊!真的快支撑不下去了!
慕雪两排扇子似的睫毛不住地上下打架,上眼睑和下眼睑就要快沾到一起了,还好,轻衣可能是白天太累了,受的惊吓也比较多,这会儿睡得沉沉的,免醒着受寒风的苦。
淡如水的月亮慢慢地斜向厚重黛影的古树,濛濛地挂在森林的西边,无数的细碎树叶抖了抖,落下晶莹冰凉的颗颗露珠来。
“簌簌……”一阵露珠跌落的声响,四周异常安静,群兽们都睡香了,露珠们落下的声响格外清晰响亮。
感觉皮肤上结了冰,几点冰点的东西溅落在划了血痕的雪白肌肤上,呃?慕雪快要阖上的双睫陡然睁开,甘冽却更鲜美妖娆的嘴角不禁扯动了一下,轻轻呼出声。
是露水?好痛!
森林都开始落露水了,现在是什么时刻了啊?慕雪不禁蹙了蹙扇子眼睫上那两抹烟雾般淡扫如蝶的眉,淡咖啡的眉色在寒冷的林风中更是如翠了。
一顶轿子极其傲慢慵懒、慢条斯理地向罗网而来,身旁出了十多个佩刀矫健的黑衣杀手和四个奴才样的轿夫,还跟着一个纤薄华丽紫纹绫罗包裹的妩媚娇嫩女人,一副很娇气傲纵的样子,这么冷的夜,她不多加件衣服,不冷吗?慕雪被露珠的激灵打醒的眸子无意中扫过去,心中无意的一个念头闪过。
软轿在罗网下没有预期的停了下来,那个纤衣亦步的轿边女子,居然是妩媚?
慕雪脑中一个嗡响,本以为整个夜晚可以不管自己,整个夜晚可以漠视自己,已经把她打入了死亡窟窿的他,那双有着可怕色泽的邪瞳,居然还是如鬼魅般的降临了。
慕雪不觉紧了紧胸口呼吸,小心三分。
软轿停落。
十多个黑衣杀手整齐有素地跑过去,手中的血红绳套一一套了呲牙咧嘴的群狼,而那捆缚着慕雪和轻衣的罗网,也应时突然砸下,碰撞冰冷地面的耿痛,慕雪与轻衣相拥以坠,砸醒了沉睡中的轻衣。
可恶!慕雪咬牙切齿,果然连野兽都是他的东西!
“王妃?”四下无人的森林,喊破喉咙也不可能求救,杀手、狼群、一动不动的软轿,还有一个妖艳鲜美的女人,就足以让轻衣惊慌失措。
抱住慕雪的小身子不住地颤抖起来,妩媚,冷棠云的宠姬,这个人轻衣认得。
奴才小心翼翼地掀开锦银纹的轿帘,从软轿中伸出一支银铜如玉的手来,绝美修长的手指指节如深海水藻优雅分明、放肆招展。
一个颐长身躯伟岸的男人便出现在眼前,他不习惯于戴面具,这次,银素色的面孔却笼罩在一张鬼面獠牙狰狞青铜面具之后,露出的那一双眸子,妖冶的水元金银色在狰狞的啻青色之后,幽闭、寒冷。